这两天继续阅读《月亮与六便士》一书,书中的“我”通过斯特里克兰德太太的聚餐邀请,终于见到了“我”今后很多年的观察对象—斯特里克兰德先生。这几章里,不管是从斯特里克兰德太太口中还是别人的评价,斯特里克兰德都是一位“聪明严肃且无趣”的普通的男人,他从事一份至少是比普通人高薪的工作,与妻子结婚十七年,妻子贤惠持家,儿女可爱、家庭幸福,无论从事业还是家庭哪个方面来说,他都算得上是人生赢家了,过上了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生活。然而,他看起来如此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他以及小说家“我”看来,都太过顺风顺水,太过平淡普通了,就像一条 涓涓流淌的小溪一样,没有波浪没有起伏,始终都是沉默着、沉默着。正如鲁迅先生所言一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斯特里克兰德先生在一次度假之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只给妻子留下了一封语焉不详的信之后,离家出走到了巴黎。他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解释地选择抛下所有的一切,离家出走,导致当地的人都传言他是和一个外面的情人私奔,妻子出乎意料地选择了“我”作为求助对象,请求“我”一起去巴黎寻找 斯克里特兰德先生。
斯特里克兰德先生的决定不仅让他的朋友们很震惊,也让像我这样的读者很是费解,迫切想要弄清楚为什么这样一个堪称“人生楷模”和“家庭生活典范”的人,会义无反顾抛弃妻子,只身前往巴黎呢?
从斯特里克兰德太太口中,我们知道她的先生是一位聪明严肃的经纪人,在家庭生活中则是一位十足的模范丈夫和父亲,没有任何不良的记录,他身上唯一让人“诟病”的地方,大概是他的“无趣”了,他的太太喜欢文学艺术,喜好交往一些作家朋友,是个天真善良,富有生活情趣和浪漫细胞的女人,而他则是一位不善言辞,表面上对文学甚至整个艺术领域都知之甚少,跟人聊起天总会让人感到无趣的男人。
我也在想,为什么这样一位“行走的楷模”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对比了下我知道的很多人的人生,我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做出的决定如此让人“吃惊”,不是因为他是多么“离经叛道”,而是因为他作出了我们很多人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暂且不论他之后的人生轨迹,是否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是否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毕竟我先看到了前言,知道这本书,不是讲述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努力追寻自己的梦想,最后得偿所愿,大器晚成的励志故事,恰恰相反,这是一个本来是人生赢家的中年男人突然“想不开”要去追寻自己的艺术梦想但却越过越差的故事。这个男人,在自己人生最顺遂的时候,选择了抽身而出,完成自己的绘画梦想,在这一步上,他作出了人生的一场豪赌,他投注了自己的所有,去赌一场看不见未来的艺术梦想。这该是有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是该要对自己多狠,才能这样的孤注一掷,这样的义无反顾,这样的傻里傻气?
我不由得想到了前几年网上很火的“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霸气辞职信,这是一位中学女老师给出的辞职理由,能从体制内跳出来,仅仅是为了“看看这个世界”这样的理由,真的是让人看着既觉得傻气又满满的羡慕,我们有一万个人都想要“看看世界”,但只有一个人会选择真的辞职踏上旅途,现实的压力阻挠了我们这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的脚步,我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年复一年地劳作着,对经济的依赖、对家庭的眷恋、对工作成效的留恋等等,都让我们选择深埋自己的梦想,选择做一个普通人,一个家庭生活的楷模,一段平凡的人生。
斯特里克兰德先生的行为,从局外人的角度讲,我佩服他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从家庭及责任来讲,我并不赞成这种行为,他“抛弃妻子”努力去追寻自己的绘画梦想,然而却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置于不管不顾的境地,他的妻子如此单纯,孩子如此小,他就抛弃了自己的“丈夫”和“父亲”的身份,从妻子和儿女的生活中抽身而出,他走得多么潇洒,多么欢快,以至于他完全未曾见到他妻子红肿的双眼和儿女无助的眼神。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斯特里克兰德先生的“豪气”,也正因为稀少,这样的人,才会成为突出与其它人的特性,才会成为被人怀念的对象。我们成不了也不想成为像斯特里克兰德一样的人,我们更想要的,能平衡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能既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也能努力做好自己干兴趣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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