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卡勒德.胡赛尼著|李继宏译
以12岁的阿富汗富家少爷阿米尔与仆人阿里之子哈桑之间的友谊为脉络,贯穿全书展开讲述。
一个关于爱、恐惧、愧疚,一场长达20多年的背叛与救赎。
本书从“我”的角度来描写哈桑为“我”受的苦难,从“我”的眼中看到的哈桑,从“我”的口中讲述的故事。
01
1975年,“我”12岁
“我”从小的玩伴就是“哈桑”,哈桑什么都愿意为我做。而我对哈桑却时常捉弄,念书给他听时,会自己乱编乱叫,哈桑却说很精彩。有一次,哈桑问我“梼昧”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他是聪明的意思,我还造句:“哈桑够梼昧”。
哈桑从不怀疑我,他愿意为我做一切,我却考验他的忠诚。
有一次我问哈桑:“我让你吃泥巴你会吃吗?”。
哈桑说:“为你,千千万万遍。”
那个生来就是仆人的哈桑,那个生来就有兔唇的哈桑,那个追风筝最厉害的哈桑,那个哈扎拉人哈桑,那个为了我不顾一切的哈桑……
02
“我”的父亲是受当地人尊重的富人,他积极投身于工作及慈善事业,在当地建了恤孤院,可我始终觉得父亲不够爱我,有时候父亲带我和哈桑一起出去,或者给哈桑买礼物,或者摸摸哈桑的头,我都会吃醋。我希望父亲只陪我一个人,只给我一个人买礼物。
今年父亲送给哈桑的礼物是给他整容,整他的兔唇。
我想赢得父亲对我的爱,我想争取在今年斗风筝比赛中取得第一名(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冬日风俗,很隆重,赢的人有至高的荣誉)。我和哈桑一起努力,我确实赢得了第一名,而第二名那只蓝风筝,大家都去疯抢,谁拿到它,就是无上的荣耀。人们会将其挂在壁炉架之下,供客人欢欣赞叹。
哈桑替我去追那只蓝风筝,他每年都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风筝跌落的位置,在那等着,好像他体内有某种指南针。
追逐十分激烈,追风筝的人蜂拥着漫过大街小巷。我回家放好自己的风筝,再出来找哈桑时,却怎么都找不到。后来问了路人,知道有一个拿着蓝风筝的哈扎拉人孩子,被其它三个孩子追着围堵,跑到前面的小巷子了。我赶紧跑过去,我看到哈桑紧紧握着蓝风筝,不肯给阿塞夫(阿塞夫、卡莫、瓦里三人就是混世魔王)。上次阿塞夫围堵我时,哈桑就勇敢地拿着弹弓赶走了阿塞夫。而此刻哈桑为了保护要给我的蓝风筝,被阿塞夫欺凌,我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上前去救他,我躲到了一边。直到阿塞夫三人离开,哈桑蹒跚着走出来。我假装在找他,我假装问他跑哪里去了,我假装看不到他双腿之间滴下的血滴,接过他给我的蓝风筝。
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觉得阿塞夫说得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免费的。为了赢回爸爸,也许哈桑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是我必须宰割的羔羊。这是个公平的代价吗?我还来不及抑止,答案就从意识中冒出来:他只是个哈扎拉人,不是吗?
03
我不愿意再见到哈桑,哈桑来找我,我吼他,一起上山,我用石榴砸他,想激怒他还手,而他只是默默承受。开学了,我以作业多为借口,很少再与哈桑在一起。
爸爸为我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party,可我仍然不高兴,来的人没有多少是我认识的,他们都是因为爸爸才来的。爸爸送了我一只漂亮的手表,还有一些人给我红包。阿塞夫居然也跟着他的爸爸来了,他送给我的礼物我拆完后就扔到了垃圾筒,是一本〈希特勒自传〉,他说过,那是他心中的偶像。
阿里和哈桑,这两个不识字的人,却送了我一本全新的《沙纳玛》,那是我喜欢的一本书,那里面的英雄人物索拉博也是哈桑最喜欢的。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要离开。我把爸爸送我的手表和别人给我的红包偷偷放到哈桑的床下,当爸爸问哈桑:“是你偷的吗?”哈桑跟平时一样,低着头回答:“是”。
我知道如果他解释爸爸会相信,那么倒霉的那个人就是我,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可是爸爸居然说原谅他,爸爸要原谅一个小偷?
但是阿里坚持要带哈桑离开这里,我相信哈桑告诉了他一切,是什么让他缄口不提?
爸爸站起身来,悲伤的神情溢于言表:“阿里,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我对你和哈桑不好吗?我没有兄弟,你就是我的兄弟,阿里,你知道的。请别这样做。”
“我们已经很为难了,别让事情变得更难,老爷。”阿里说。他嘴巴抽搐,我看见了他痛楚的表情,我明白了自己引起的痛苦有多深,给大家带来的悲伤有多浓。
我看到我从未见到的情景,爸爸号啕大哭,说“求求你”。可是阿里还是带着哈桑走了。
爸爸在家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有时候阿辛汗来,我会读我写的故事给他和爸爸听。阿辛汗是第一个表扬我故事写的好的人,他是爸爸的好朋友。可大多时候爸爸很忙,经常都是我一个人。
追风筝的人|一场背叛与救赎04
1981年,阿富汗战争。
我和父亲费尽周折到了美国。
“对我来说,美国是个埋葬往事的地方。
对爸爸来说,这是个哀悼过去的地方。”
我继续上学。父亲不愿意接受救济金,他找到了一份在加油站上班的工作。每周工作六天,每天轮班十二小时。爸爸买了一辆破旧的车,我们一起喝酒,喝多了,爸爸说:“要是哈桑在就好了。”
1984年,爸爸得了癌症,他不愿意接受化疗来延长生命。
我和爸爸每周末去跳蚤市场,我看上了索拉雅,那个在别人眼里嫁不出去的女人,在我眼里,却是那么美。当我告诉爸爸后,爸爸没有反对,他去给我提亲。
我们准备结婚前,索拉雅打电话,亲口告诉我她的过去。她十八岁时,跟别人私奔同居了一个月,还抽烟。她的爸爸找到她,带她回家,那个时候她恨透了自己的爸爸,可现在她相信她的爸爸救了她。她们举家搬迁到了加利福尼亚。讲完后,她问我改变主意吗?我告诉她,我爱她,我要娶她。
婚后索拉雅用心照顾爸爸,但他还是走了。
我卖掉了爸爸的大众巴士,我的小说出版,我们换了地方居住,我们准备要孩子,索拉雅却一直怀不上。索拉雅很沮丧,她不愿意放弃,也没有想好接受她父母的建议领养一个。
05
2001年6月,我38岁。
我接到“阿辛汗”的电话。我们走后他一直替父亲看管着房子,他病的很重,他希望我回一趟巴基斯坦,挂掉电话之前他说了一句:“来吧,这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
离开26年后,我踏上了回去的路,我到了白沙瓦,阿辛汗跟我讲了很多,他后来身体不好,一个人无法照料房子,他去找阿里和哈桑回来帮忙,找到哈桑时,哈桑已经结婚,阿里已经被炸死。哈桑不愿意回来,阿辛汗再三肯求他才同意。他说老爷待我像父亲一般。
哈桑回到我们的房子后,坚持住到后院他出生时的那间破屋子,尽管家里那么多空客房,哈桑也不愿意住进去。他说,那是对主人的尊重。
1990年哈桑的妻子法莎娜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句“索拉博”,名字来源于沙纳玛故事里的英雄。
1996年,塔利班掌权。1998年,塔利班开始在马扎里沙里屠杀哈扎拉人,他们听人说哈桑住在这里,他们想占这个房子,可哈桑不同意,他们杀了哈桑和他的妻子。
阿辛汗那时不在家,在白沙瓦,接到喀布尔邻居的电话才知道。而索拉博被送到了卡德帕湾区某个恤孤院。
阿辛汗要我去找到索拉博,带他到白沙瓦,说那有一位卡尔德威先生开的慈善机构,已经答应接收索拉博。
我不想去,我在美国有工作,有妻子,有房子,我让阿辛汗掏钱请人去。阿辛汗说那不是钱的问题。
他揭开了一个隐藏多年的谎言。阿里有不育症,哈桑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悲愤地说:“你们怎么可以瞒着我?瞒着他?”
“拜托你想想,亲爱的阿米尔。这是丢人的事情,人们会说三道四。那时,男人所能仰仗的全部就是他的声誉、他的威名,而如果人们议论纷纷……我们不能告诉任何人,你一定也知道。”他伸手来摸我,但我推开他的手,埋头奔向门口中。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我走进了一间烟雾弥漫的茶室,在折叠椅上我睡着了,过去的很多事情出现在我脑海中。爸爸曾说过"哈桑哪里都不去,我们是他的家人"。阿辛汗说"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
一条终结轮回的路。哈桑被欺凌,不能让他的儿子跟他一样。
追风筝的人|一场背叛与救赎06
阿辛汗介绍了29岁的法里德开车载我去。越过国境,触目皆是废墟和乞丐,找到那所恤孤院,却被拒绝。我站在门口,我知道院长能听到,我告诉他,索拉博是哈扎拉人,他很懂事,弹弓玩的很好,我要带他离开这儿,我是他的叔叔。说了很多,院长终于开门,道出了实情。
塔利班的人会经常来恤孤院挑孩子,一般是女孩子,但偶尔也有男孩,索拉博就是被带走的其中之一。
恤孤院有冻死的,饿死的,情况很糟糕。院长也是无能为力。
院长告诉我,明天到伽兹体育馆,能见到一个戴着黑色太阳镜的人,那个人就是带走索拉博的人。
我们去的路上,见到有人卖自己的腿给孩子换食物。
在体育场,塔利班士兵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同意下午三点,在某地见我。三点我们准时到达指定的房子。
塔利班撕掉了我的假胡子。我说明来意后,塔利班说“你想见见我的男孩?”
他让士兵喊索拉博出来,放开音乐,我看到索拉博画着黑黑的眼影,脚上戴着铃铛,随着音乐跳舞。跳完舞后,塔利班把索拉博拉到两腿之间,抚摸他的后背,手停在他的小腹。
“我一直在想,”塔利班说,他血红的双眼在索拉博肩膀上看着我,“那个老巴巴鲁后来怎么样了?”“我听说你父亲死了,亲爱的阿米尔。”
“阿塞夫。”我脱口说出他的名字。“对偷情的人扔石头?强奸儿童?鞭打穿高跟踪鞋的妇女?屠杀哈扎拉人?而这一切都以伊斯兰的名义?”我知道我不应该说,可是我已经说出口了。
我只想要索拉博。阿塞夫说我必须自己赢得索拉博。
“我们还有些没了结的账,你和我。”阿塞夫说,“你记得的,对吧?”
阿塞夫把卫兵唤进来,告诉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进来,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个房间,如果我走出去了,就放我走。
他戴上了他从小就爱的铁拳套,我的鲜血温暖了他的拳套,墙上一颗钉子刺进我的后背,我的牙齿被打掉被自己吞了下去,腹部阵阵剧痛,肋骨断裂,声音像折断树枝一样,左眼、鼻子感受到的都是他的铁拳。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尽管越笑越痛,下巴喉咙剧痛难忍,我感觉到我体无完肤。但是我笑了,我的心病已愈,终于全愈了。
阿塞夫一只手掐着我的喉咙,另一只手准备再次击打我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别打了,求求你”,“别再打了……”“别再打了,求求你。”索拉博拉开弹弓,让阿塞夫住手。
阿塞夫气急败坏,放下我,扑向索拉博时,索拉博松开弓杯,接着阿塞夫掩着左眼惨叫起来。在地上打滚,翻来覆去,不断惨叫,那颗弹珠嵌进了他的眼睛里。
索拉博来拉我,我们跌跌撞撞出门。卫兵全跑进去看阿塞夫,我倚着索拉博,挣扎着走出去,走进阳光里。我看见法里德向我们跑来。
07
我昏迷,醒来,再昏迷,再醒来。脑子里全是各种画面。我活过来了。我的胸部有根管子,我的肺被刺破了,上唇裂成两半,牙齿脱落,左边眶骨组织破裂,脾脏破裂,断了七根肋骨。我只能喝果汁,稍稍能走动后,我强烈要求法里德带我们离开这儿,到伊斯兰堡去。法里德帮我去寻找那对要收养索拉博的夫妇,根本没找到。
拉辛汗留给我一封信和银行保险柜钥匙,保险柜里是留给我的钱,他让我不要找他。
我知道,我必须要带索拉博回美国。
晚上在旅店给索拉雅打电话,她很紧张,很担心我,问我好不好。我告诉她我很好,其实我一走动胸就疼的厉害。我给她讲了自己曾经的罪行,并告诉她我打算收养索拉博,索拉雅很高兴。
我带索拉博去办签证,被拒绝了。尽管我说索拉博被性侵,我说我是他的叔叔,我说他的父母已经身亡。可是这些都无济于事,我没有任何证明。
律师说让我把他重新送进这儿的恤孤院,然后填收养申请表,让他们审核我的家庭,让我继续等待,这似乎是我唯一的办法了。
我之前已经向索拉博保证过,再也不会送他去恤孤院。可是我却出尔反尔,当我鼓起勇气向索拉博说出这个方案时,他吓的发抖,哭泣着说不要去。我抱着他,直到他睡着。我才入睡。
一阵电话铃惊醒了我,索拉雅告诉我,不用这么费周折了。她已经拖她舅舅打听了,舅舅很有把握能替索拉博争取到人道主义签证。我听着索拉雅在电话里说,她已经替索拉博收拾好了房间,还买了衣服,还可以给他报班。
索拉雅跟我通话时,我听到卫生间有水声,我知道索拉博在洗澡。挂掉电话,我兴奋地想要告诉索拉博这个消息。推开浴室门,我无法控制地尖叫,浴缸里是鲜红的。后来到了医院我还在尖叫,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听不到任何人跟我说任何事,我被医生拖住,拖到手术室外。
索拉博把自己割的很深,输了很多很多血,抢救了很长很长时间,当医生向我走来时,我很害怕……我只听清最一句“他活过来了。”
索拉博脸色惨白,缩着身子,他说“厌倦了一切事情。”
“你希望我做什么?”
“ ……我希望你让我留在水里。”
是我的失信伤害了他,从此他再没有张口说话。人们习惯了我们收养了一个哈扎拉人,一个小哑巴,不再好奇地询问、议论。
一年后,在阿富汗人聚会上大家再次放起了风筝,而我用当年哈桑教我的绝招打败了对手,并且去抢那个掉落的风筝时,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追风筝的人|一场背叛与救赎08
小说的结尾又提到了风筝,从风筝中来,又回到了风筝中去,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风筝就是一种象征。
很多年前,哈桑为阿米尔追风筝时说:“为你,千千万万遍”。
很多年后,阿米尔为哈桑的孩子追风筝,也说“为你,千千万万遍”。
书中两代人的自我救赎,爸爸的救赎是帮助更多的人,阿米尔救赎是救出哈桑的儿子。虽然阿米尔被打的身受重伤,但是他找到“再次成为好人的路”!那是一种勇敢、一道动人的风景线、一瞥惊鸿的亮光。
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父与子、个人与国家、忠诚与血缘。种族歧视、政治、战争、性侵……小说的高潮如此残忍又如此美丽。
卡德勒.胡赛尼的笔犹如一把尖利的刻刀,将人性的真实刻画得近乎残酷,却又毫不哗众取宠。书中那些伤害别人时的快意和犹疑;危机关头的懦弱无助;亲人面临危险时的慌乱无措;爱情乍到时的甜蜜欢喜;失去亲人时的悲伤孤独;应该担当责任时的自私推诿,以及时常涌上心头的自责、自卑和赎罪的冲动。这样的情感没有任何的虚伪做作,是一个人在面临变化的那一刻来不及思索的真实反应,是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最私密的扪心自问。
尽管那个人已经无法听到你的对不起,我们仍然需要去面对那个难以被正视的自己,去直面那些伤害我们的东西,去抚慰那些被我们伤害的东西,歇斯底里地痛一场,不仅是为了别人,更是为了自己的完整。
书中那些被欺凌和欺凌别人的事,让我想起这几年校园霸凌行为时有发生。都是受害者说话,很少有施害者站出来说话。
霸凌是一种随波逐流的行为,其实当你被世界伤害而又不自知时,最便捷的方式便是去伤害比自己还处于弱势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风筝。
愿你也能找回你生命里只属于你的那一只风筝。
你的生命里有过一些无可挽回的错误吗?你又是如何面对的?欢迎你在评论里和我分享,期待着与你的交流。
我是文文心儿,喜欢生活中一切新奇的事。喜欢吃没吃过的食物;喜欢玩没玩过的有趣的游戏;喜欢见没见过的花花世界;喜欢带着孩子到处跑;喜欢记录生活、记录故事;喜欢分享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努力做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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