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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拼,却始终改变不了临时工的命运

他那么拼,却始终改变不了临时工的命运

作者: 乱世佳虎 | 来源:发表于2018-08-28 21:48 被阅读12次
    他那么拼,却始终改变不了临时工的命运

    一天,收到许久不曾有动静的大学微信群里的通知,说毕业十年了,准备在学校搞一次聚会。

    一时间,长期潜水从不冒泡的同学纷纷露出水面,表示赞同。但是却始终不见班长周成回复消息。

    周成呢?

    打电话,没人接。发信息,没人回。

    天天忙忙碌碌,许久不联系了,他不会真去那里了吧?

    事情,还要从十年前说起。

    1.那时正值毕业前夕。招聘会那会儿,感觉整个班级都快癫狂了。以前上课几乎从来不露面,偶尔露一面也只是补觉晚上准备网吧再战的大神们全都露面了。

    教室里,人声鼎沸,同学们拿出一个比一个制作精美的简历,互相交换交流心得,觉得不合适立马跑到校门口的打印室重新制作。手机里再也没有电视剧的吵杂,手游的喧嚣,而是改成了诸如“面试技巧123”、“细节改变命运”之类的宝典。

    我就读的,是以电力行业为主的专科学校,主要包括发电、配电、热动、仪控等专业。其中,最大的两个系,就是动力系和我所在的电力系。

    “嘿!听说没?PW电厂来招聘啦!”室友周成穿着泡沫拖鞋飞奔到寝室,结果地上一滩水,没刹住,直接摔一狗啃泥。

    就是这样,也没有熄灭他的热情之火。拍拍屁股爬起来,周成趴在床上,看起了PW电厂的招聘信息及条件。

    从来没有见稳重的他如此激动与失态过。

    我们寝室四个人。我和周成、杨君是老乡,纪文明来自旁边的一个市。PW电厂就在我的家乡H市。

    H市是个能源型城市,建国初期依靠煤炭资源曾经辉煌一时。可是后来,由于煤炭价格持续走低、资源枯竭、政治环境恶劣等原因,逐渐衰落成四线城市。

    到如今,很多企业都已破产倒闭,只剩下几座电厂和煤矿效益还算不错,其中,PW电厂是效益最好的一家。家乡的人都说,能进到那里就算是端了铁饭碗衣食无忧了,毕竟是国企。

    也难怪周成激动,在之前PM电厂招聘信息发出之前,他差点去新疆石河子当好男儿志在四方支援边疆建设的典型。就在签字的前一刻,他母亲打电话过来说他要是敢去新疆就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为此,他还郁闷过一段时间,说新疆的风沙再大,总比H市的雾霾好吧。何况,那里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独库公路都是他梦想中的圣境。

    没有去成理想中的新疆,却等到了PW电厂的招聘信息,他觉得真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对于PW电厂,他志在必得。

    首先,他是电力系学生会主席;其次,他是班长;再次,他成绩又好,长得又帅,女朋友又漂亮。用私底下同学们的话说,所有好事都被他一个人占尽了,比如国家助学金,一等奖学金,优秀学生干部等等。雍正年间有什么“军机处行走”,他则是“校长办公室行走”。

    真是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跟周成相比,我们三个则要平凡得多。纪文明长着一张娃娃脸,见谁都腼腆一笑,话少屁多,与世无争,人畜无害;杨君,则很是爱玩,八十分斗地主打麻将,门门精通,经常去旁边寝室把其他人赢得没有当月生活费;至于我,是班里的宣传委员,每每写写计划总结,画画海报,存在感比他俩强一些,可也不能跟周成比。

    对于这则周成利用关系提前得知的招聘信息,我们三人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沸点高。

    虽说周成提前得知了消息,但是也没什么实际用处。因为这种消息,只要透露一点,就会像瘟疫一般四处蔓延。

    果然,PW电厂招聘那天,现场人山人海,简直比中午下课后的食堂和晚上放学后的浴室还要热闹。别的班我不知道,至少我们班四十个人去了三十八个。

    除了周成,我们寝室其他人也都去了。纪文明去是因为他女朋友在H市读师范大学。杨君和我一样,一是因为离家近,二是我们的父辈都是H市另外一所电厂的职工,深知PM电厂的好。

    面试当天,周成特地让家人把他父亲唯一一套西服寄了过来,穿在身上,更显英俊潇洒。我们都说,像你这种,去了只不过是有个过场而已,何处兴师动众呢?

    周成说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他得好好对待,要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诚意。

    面试过程如大家所料,面试官对周成大加赞赏,其他人与之相比,简直相形见绌。我们其他三个,面试官问的问题一个没答上来,第一次面试没经验,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说话还有点结结巴巴。

    当晚,周成请我们在学校周围最好的饭店“咸亨酒家”大吃了一顿,酒意朦胧之际,他像诗人一般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假如事事都能如人所愿,世界将会多么无趣与单调。这次,也不例外。

    周成竟然没有被PW电厂录取。面试一共洋洋洒洒三百多人,最终只有二十个被录取。其中我所在的电力系,只有八个人通过。更让周成无法接受的是,我、杨君和纪文明,竟然都录取了。

    这个结果,不光是周成,连我都不敢相信。周成接到通知后,一次次往负责招聘的系主任那里跑,一次次跟面试官打电话,得到的回应都大同小异——“你很优秀,可是录取的名额有限制。”

    后来,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你很优秀,可是,你没有关系。

    我私下偷偷问了杨君和纪文明,是不是他们家里人找了关系才通过了面试,他们都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大言不惭得说什么其实根本都不想去那里,要不是家里人逼着还想多玩几年。

    我抱着幻想,觉得人都有打盹的时候,面试官就在打盹的时候让我通过了也颂也说不定。于是立即打电话给父亲询问,父亲轻描淡写,说只是提了一下,大部分还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照照镜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把自己深埋在被子中一言不发的周成,觉得父亲真是很会安慰人。

    离开学校去往PW电厂实习的前一天,我们三个请周成在“咸亨酒店”又吃了一顿。这一次,周成没有了一个月前的意气风发与指点江山,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喝酒。

    我们,都无力规劝。

    第二天,我们三个原本想早点起来,偷偷离开寝室。没想到,天不亮,周成就已经起床,等着送我们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

    在这里呆了三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我们走上大巴,回头望见茫茫风雪之中的周成,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脑海中,蹦出一句诗——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2.来到PW电厂之后,一切都感到新奇。我和杨君纪文明正好分在了一个班。划分好组之后,我们每天就跟在各自的师傅后面,开始了茫茫学徒生涯。

    进班组一个星期,我签订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合同。合同很薄,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少数是权利,多数是义务。

    有几条我看了下,上面写着“实习期三个月,一个月450元补助。实习期满后三个月在岗实习,一个月1050元。之后再按照相应岗级及出勤发放奖金及工资”。

    纪文明推了推眼镜,小声问我,“咱们不是PW电厂的吗?怎么合同封面写的是TB劳务公司啊?”

    这时,我才翻看合同封面,果然如纪文明所说。

    “这算是欺诈吗?”纪文明隐隐有些担忧,

    “就你想得多,你看这厂区,看这办公楼,人家能欺诈你什么?你又有什么值得人家欺诈的?”不知不觉,我竟然变成了说客,安慰纪文明道,

    “可这实习工资也有点太低了吧?还不够我抢几把地主的呢!”杨君苦笑了下,

    人事部的女阿姨在旁边不停得说,“合同嘛,就是一张纸,你们的待遇,跟HD检修公司的待遇是一样的,大家不要担心啊!”

    我们三个互相对了对眼,挠了挠头,不是PW电厂招我们过来的吗?怎么这才一会儿功夫,冒出来一个HD检修公司,又冒出来一个TB劳务公司呢?稀里糊涂的,我们也没好问什么,就签下了人生第一份合同。

    后来才知道,合同分很多种,我们签的,叫劳务派遣合同。百度上说一般企事业单位没有编制时候但又需要用人时候就会用派遣人员,而派遣人员是属于劳务派出公司的人力资源,暂时还不属于用人单位员工,等到用人单位有编制后可以转为用人单位员工。但是所享受的待遇和社会保险与用人单位的正式员工都是一样的。

    当初,人事部的女阿姨也是这么说的,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像那位女阿姨的胸部,很骨感很骨感。

    没到一个月,我们迎来了第一次机组大修。

    所谓大修,就是指一台发电机组由于错峰或者调停,或者到了计划性的检修周期,必须停下来把设备相关零部件进行解体检查,有问题的进行更换。没问题的清理之后再重新回装。时间基本上在一个月到两个月之间。

    没有加班费,没有休息,等待我们的,是无休止的加班。

    每天早上七点十分的班车,四十分钟到达班组,换工作服,开早会,八点半开工,到中午十二点吃午饭。下午一点开工,正常是四点半下班,可是我们,几乎都在七八点之后才能坐加班车回家。

    周六周日,依然如此。

    让人不解的是,合同里把周六周日的生活补助都给扣了,说这是法定假日,无需发放。

    每天干着抬枕木、搬气瓶、还油桶之类的杂活体力活,被人吆五喝六。如此重复了一个月,拿到第一个月实习工资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挣钱,真TM难。

    纪文明的境况跟我差不多。杨君可就比我们好多了。大修分组的时候,他分给了一位无欲无求的老师傅。于是,他带着杨君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再加上杨君的性格外向,自来熟,每个周末还能被老师傅安排调休一天。

    我和纪文明在现场累得跟狗一样的时候,时常看到杨君悠哉悠哉踱步到厂外坐车回家。真是除了恨,根本没有羡慕和嫉妒。

    工作了一段时间,我发觉班里是个三极世界。PW电厂的是第一极,HD检修的是第二极,剩下其他劳务公司的是第三极。

    而第三极中也有不同,我和杨君纪文明三个刚毕业的学生稍好。其他都是各个破产企业下岗职工,年龄基本上都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有一些还是企业里的中层干部,正值壮年之际,为了生活不得不放下身段来做一些杂活,拿着H市的最低工作标准。

    就在工作间隙我跟纪文明感慨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时候,纪文明习惯性推了推眼镜,靠在墙边有气无力得说,“你TM还有时间可怜他们?你怎么不抽空可怜可怜自己?我都不想干了……”

    “怎么?这才哪跟哪呢,就不想干了?你看杨君,干得一屁股是劲的!”

    “他?”纪文明盯着正在殷勤得给班长散烟的杨君,愤愤得说道,“他每个星期都有双休,天天跟在领导屁股后面转。来了这么久了都,那天我去班长办公室他竟然问我是哪个班的……”

    这不是我印象中的与世无争的纪文明了,才短短不到三个月,我觉得他变得很多。

    变得更多的,是杨君。也许,他没变,这才是真实的他。在这样一个地方,他混得如鱼得水。他口袋里准备了价格不同的几包烟,遇到不同的人就散不同的烟。就他那种散烟的方式,一个月实习工资根本不够。

    后来看《士兵突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成才散烟,我心里一乐,嘿!这不就是杨君嘛!

    班长喜欢打麻将和喝酒,正好这些都是他所擅长的。于是乎,有付出必然有收获。杨君的收获就是,原本该他加班的时候会临时改成我或者纪文明,而轮到我俩休息的时候却可能变成他。理由很简单,打牌打晚了,或者酒喝多了。

    大修进行到第二个月的时候。有一天开早会,快结束的时候,班长随口一了句,今天有个新同事要加入我们的团队。

    我跟纪文明还在小声嘀咕到底哪个人这么不开眼,往这里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竟然是周成。

    H市,是个东西部发展严重不均衡的城市。我跟杨君,都来自东部,而周成,则住在略显荒凉的西部。

    其实,西部也不能说是荒凉,只不过那里大多数都是煤矿。现在效益不好,关停了很多,留下了很多靠最低生活保障生活的矿工。

    周成的父亲,就是一名下岗待业的矿工,而母亲,则没有工作。

    他说为了进PW电厂,父亲花光了家中多年积蓄,终于找到了送钱的门路,把钱送了出去。

    结果,换来的却是跟我们三个一样的合同。

    可周成不在乎这些,他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改变命运。

    3.周成确实很拼。

    在学生会锻炼的经历让他在沟通方面毫无问题。再加上他的勤奋,在一帮劳务工里显得是那么特立独行。

    那些下岗之后来到这里的师傅们,早已无欲无求,除了有几个任劳任怨老实忠厚,其他大部分都偷奸耍滑。用他们的话说,他们只拿那些全名工十分之一不到的工资,凭什么累死累活干这干那?

    周成可不这样。他像一块如饥似渴的海绵一般,充分吸收学习着各种技能。该他干的不该他干的他全干了。很快,他就从工作班成员破格提拔成工作负责人,又从工作负责人破格提拔成项目负责人。

    这下,周成就成了班长大会小会上必须提及的名字,后来连分厂主任都知道了周成的大名,“你们看看人家周成,才来多久就干项目负责人了,你再看看你们!”

    自从周成成为项目负责人之后,他每个月都会比我纪文明和杨君多两百块钱。

    这两百块钱,杨君对此不屑一顾,“看他天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每天累得跟狗一样,一个月就多两百,多两千我都不要!打打牌喝喝酒多舒服,何必那么拼命?”

    纪文明也觉得没有必要,有那时间还不如多陪陪女朋友,毕竟干得再好也只是个劳务工。

    班长有时对周成说,好好干,再锻炼一下,回来有转正的机会。

    周成等的,就是转正的机会。

    因为只要转成全民工,也就是跟PW电厂签订合同,就能够有公积金和其他福利,至于工资奖金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靠现在每个月到手的钱,他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挣回父母倾其所有的那部分钱。不仅如此,还要还债。

    4.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就在杨君混日子,我和纪文明得过且过之时,周成的技能水平进一步提高。

    慢慢的,他和班里一些人的矛盾也慢慢凸显出来。

    有时,他会向我们抱怨,说那谁谁谁工作二三十年了,还是个全民工,水平希得一塌糊涂,钱比我拿得多这么多;那个谁谁谁,仗着是哪个领导的亲戚,安排他干活不仅不干,还说我一个临时工有什么资格安排他;那个谁谁谁,整个就是一混子,比那些下岗老师傅还不如。

    周成说的这些我们三个都没有经历过,我们连工作负责人还都不是,属于被人安排的那类,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和规劝他。

    不久,系统内技能比武的消息传来。领导们借此机会鼓动周成参加,说只要在竞赛中得奖就能转正。

    那段时间,周成全身心得投入到备战当中,用他自己的话说,又找回了当年高三时候的感觉。白天理论学习考试,下午实操再考试,晚上继续理论学习。

    由于有转正和提拔的机会,不光劳务工,连很多年轻全民工都参加了选拔。由于人数众多,选拔实行淘汰制。

    经过三轮真枪实弹的淘汰赛,周成入选了代表PW电厂的三人小组。

    决赛在遥远而寒冷的东北举行。周成发挥出色,最终取得了团体第二个人第一的好成绩。

    转正的希望就在眼前了。

    比武回来之后,周成三天两头往分厂主任办公室跑,打探转正的消息。得到的结果都是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两年。

    两年中,我和纪文明杨君终于成了负责人。而周成,则已经成了“大拿”。

    后来,班里来了两个新员工,是本科毕业的大学生。用周成的话形容,就是现场狗屁不懂,手无缚鸡之力,就会纸上谈兵。

    他俩在班长的安排下,跟在周成身后,周成一问,他们这样的货色竟然也是全民工,不禁面露愠色,说话不免带刺。时间一长,两个大学生也忍受不了了。

    终于,有一天在办公室,他俩和周成大吵了一架。

    “我知道你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还觉得我是全民工,觉得不公平。可你上学的时候干嘛去了?现在跑这里找公平来了?这是定位,定位懂吗?我们的定位,就是管理,至于你们,干得再好也只不过是……”

    班长在一旁当和事佬,当周成的面狠批了那两个大学生一顿,可脸色却非常不好。

    后来周成说,最后几个字他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勇气去询问,因为,他很怕听到“看门狗”三个字。

    吵架之后没多久,有一天开早会,班长含沙射影地说,“有些人不要觉得好得干得别人好一些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不知天高地厚,连老师傅都不尊敬……不要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身份!”

    很显然,我、纪文明、杨君之中,有人把周成发牢骚的话汇报给了班长。周成望了我们三个一眼,目光凝重,一言不发。

    身份,还是身份。

    从那以后,周成有些心灰意冷,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如同永动机一般不知疲倦了。

    他说他就像围着磨盘转动的驴,总有根看得见却摸不着的胡萝卜在前方不远处诱惑着他。这根胡萝卜就是无法逾越的身份问题。也怪自己太在意这东西,所以才会被利用。可是,这有错吗?他干得比谁差了吗?

    再后来,没多久,周成辞职了。

    没想到,我们四个里面,竟然是他最先离开。走了一个最优秀的,留下我们三个继续在这里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临行之际,我们四人又一次聚在一起。那次告密事件之后,我们四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无话不说了。气氛有些冷清,周成一边喝酒,一边不停地说着“没想到……”

    我也不知道他没想到的是什么。是没想到有人会告密?还是没想到自己会离开?

    我问他找工作花的钱挣回来没?家里借的钱还清没?

    他只是苦笑了一下,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四个人各怀心事,酒席很快不欢而散。

    5.周成离开之后,地球照样转动。只是每天开完早会,组长会偶尔小声嘀咕,周成不在,自己又要操心了。

    给他打电话问他境况如何,接电话的却是他母亲。电话中,她声泪俱下,哭诉说家里花了那么多钱给他找了个那么好的工作,结果还没干几年就不干了。还没说他几句他竟然离家出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他会去哪里呢?

    不会真去新疆横穿沙漠公路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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