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山路上，对面一群人走过，闻到一阵香水味。想起一首曾作于跑步中的一首诗《怜悯》，重录如下:

《怜悯》

一个灵敏的鼻子

是一切怜悯的物质基础

我怜悯

这位擦肩而过的

96岁的老人

虽然吃素

却弥漫着

收养的6只小猫

和猫粮的气味

我怜悯

这位擦肩而过的

穿着衬衣的中年

口中喷出

昨夜KTV的宿醉

的酒味

我怜悯

这位擦肩而过的同学

用手机播放着VOA

脚上的耐克发出

发泡聚苯乙烯的胶味

我怜悯

这位擦肩而过

的退休教师

身后拖延着

马应龙麝香的气味

这气味回忆着

曾经

长时间坐着的备课

和痛苦的课堂站立

和辣椒

我怜悯

这位擦肩而过

缓缓行走的大妈

背包里的太极剑

鸣叫了一下

推送出合金的气味

混合着苹果大葱和

一瓣散发着

怪味的保鲜榴莲

我怜悯

擦肩而过的

路边的情侣

热热的汗气中

有体外性激素的腥味

仇恨般凝结在一起

像他们的羽毛球

精准地在球拍下

拍过来拍过去

害怕落地

我怜悯

擦肩而过的

跑道边的

健身架

只能用周遭散发着铁锈

和陈旧油漆的味道

迎接有个美女

紧紧的依靠

我怜悯

擦肩而过的

路边

一直旋转不停息的老夫妇

他们舞姿的漩涡中

有老人特有气息

祥和而寂寞

眼观鼻鼻观心

鼻子的视觉很好

却看不到

我苦行的赤脚

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