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剧不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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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一直困惑一个问题：电影电视里，那些坏蛋为什么长得就一脸的坏蛋样？即使以我当时4、5岁的智商，多数也能轻易看穿。
不是吗？抗战片里的汉奸，哪个的扮相不是油头粉面，头顶上盖着两片抹得油光滑亮的瓦片头发，还得是四六分，在鬼子面前各种奴颜婢膝，在乡亲面前各种趾高气扬。
再说《黑三角》里那个阴柔的女特务头子于黄氏，单看那眼神，要么带着一股子狠厉劲儿，要么贼眉鼠眼来回扫射，已足以让当时年幼的我不寒而栗了。
所以，看电影的时候，我总是为好人一方捉急：那个，还有那个，都是坏蛋，你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哪？这智商！
应该说，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电影，那些好坏写在脸上的正反派人物们，不经意间对我进行了看人识相的最初启蒙。
2
我从小学三、四年级开始看各种杂书，武侠、言情、随笔、散文、诗歌......因为那时书少，再加上被管制的原因，反正我是逮啥看啥，一路傻看到现在。
每每看到那些让我动心的文字，脑子里总会飘过一个可笑的念头：写下这些文字的那位同学，拜托，你的长相一定要过得去哟！都说文如其人，最好反之亦通，人也要如其文，配其文。
你看，我从小就是那么肤浅的一个“外貌党”。
必须澄清一下，我对于所谓“外貌”的看重并不止于“漂亮”“帅气”二词，还包括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修养、学识、个性等，言谈举止、穿衣打扮等均囊括其中，虽然这一点是我很久以后才恍然醒悟过来的事实。
对于那些辨识度很低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漂亮锥子脸，老实说，我没兴趣。
读三毛的时候，曾经小有遗憾，觉得她长得不够漂亮。但好在，她有一头垂过腰际的长发，有始终消瘦的身形，有那个年代具有符号意义的白衬衫、牛仔裤和飘飘长裙，让我在气质上给了她高分；她的不羁和反叛，还有灰色的学生时代，又让我给她贴上了性格人物的标签，再添好感。有了这么多的加分项，这才让我释怀。
读琼瑶的时候，每一个故事的女主角照例美得不要不要的，但看过琼瑶阿姨带着眼镜的照片，不免有些失望，虽然端庄富态，也许是美人老去后的模样，但依然不符合我的想象，不仅仅是面容，更是气质上的不合。因为我总是忍不住去想，她会是她编织的哪个爱情故事里的女主角呢？
读顾城的时候，扉页上有他戴着那顶用裤腿改造成的高帽子的照片，看完照片我放心了，虽然说贴上一个“帅气”标签有点勉强，但这是一个可以用“清俊”二字来形容的年轻男人，满脸写着特立独行和对世俗的反抗，长着这样面相的人，写出怎样叩动人心的诗句都不会让我感觉意外。
这个“以文取貌”、“以貌取文”的坏习惯，我一直没能改。
前段时间，微信上看咪蒙的文字觉得过瘾，哪怕只是一场无病呻吟，也能以咪蒙式的自黑风格淋漓尽致地撒娇放赖，读来好个轻松舒坦。这边，我还一手举着手机读着文，那边，另一只手已经在电脑键盘上敲出“咪蒙”二字，在百度图片里扒拉出来验明真身。
好在，菇凉没让我失望，一手奔放的文字并没有耽误她长成一副温婉明媚的文艺女青年模样。
3
这个世界终是个需要读脸的世界。
现实世界中的好与坏，虽不是那么泾渭分明。但坏人坏相，依然少有例外。
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外在多多少少是他（她）内里的真实映射。
想想看，这些年咱们见识过的那些或隐在水下或浮出水面的贪官，平时的道貌岸然也无法掩饰他们被权色和贪欲浸透的双眼。被众星捧月惯了，那些在高处一点一点被养大的嚣张和自得，不知道怎么安放才好了，于是很自然地就装进了他们的大肚腩里，装进了他们的一脸横肉里，无论神色体态面相，邪气和贪腐气丛生，怎么藏也藏不住，叫人生厌。
所以老百姓一般会在每一段水落石出后感叹说：一看就不是个好人，长的就一副贪官样！
对这类人，王朔一一语道破：“他们都叫你学好，好自个使坏。”
4
切换回我们普通人的世界。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以前不时需要面试人，尽管很不专业，但没办法，不专业的人也有不专业的看人方法。
我喜欢推开面试室门的一刹那，迎向我的是一个不急不缓站起的身影，无需身材高挑但求适中挺拔，有妆但不浓厚，穿着整洁得体但不艳丽出位，客气微笑但不至卑下，眼神真诚稳定而不腾挪躲闪......这样的人，无关漂亮与否，第一眼缘已生。
几个尖锐一点的问题扔过去，仍旧不急不躁，全然没有半点张皇，微笑着自如应对，虽平实道来并无自夸，但让我品出的却是背后的自信，没有一定经验和修为绝对做不到此点。
相比于嘴上八面玲珑事无不能的全能型选手来说，我个人其实更喜欢坦言自己在某方面有欠缺和不足的人，坦诚不仅仅需要勇气，还是双方相互了解走向合作的良好开端。我喜欢与这样的人比肩同行。
曾国藩说过：“一身精神，具乎两目；一身骨相，具乎面部。”其中精妙之处，感兴趣的各位可以找来原文细品。究其根本，曾公所言“精神”与“骨相”，是由人的意志、学识、个性、修养、气质、体能、才干、地位、社会阅历等多种因素构成的，是每个人内在状态的外在表现。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容貌体态内心无一不需要花费心思去“善养”。不是对自己有要求的人，是万万做不到的。
翻过的书页多了，书卷气自生两分。
行过的路多了，面对周遭变化往往处乱不惊、内心坦然。
看过的风景多了，无论脏乱奢华，皆成宝贵的人生体验。
越过的障碍多了，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坚定。
积聚的正能量多了，会自骨子里散发出善良、坚强和自信的阳光。
意志战胜惰性的时候多了，那颗向上的心，每个人都看得见。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愿你越来越好。
文：剧不终
图：据CC0协议引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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