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炎培熟谙历史,又有丰富阅历。他在延安亲身感受到了一种与重庆截然不同的清新气象。同时,黄炎培在心中又有一团疑虑——中国的历史有一种可怕的周期率,一种使人堕落、使物变质、使时间逆转的无形的支配力。他坦诚地说:我生六十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政党、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都没有能够跳出这个周期率的支配力。大凡初起之时,都是艰难困苦,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力求从万死中求得一生,因而无不显得生气勃勃、气象一新。及至环境渐渐好转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有的因为历时长久,自然地惰性发作,由少数演变为多数,到风气养成,虽有大力也无法扭转,并且无法补救。一部历史,或政怠宦成,或人亡政息,或求荣取辱,总之没有跳出这个历史周期率。……国民党初起时,不也是一个万众瞩目的革命政党嘛!共产党会不会重蹈前人的覆辙?希望贵党能够找出一条新路,跳出这个历史周期率的支配。
黄炎培的一番话,使毛泽东颇有“心潮逐浪高”的感受。他坦然回答说:正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富贵不佐三代”,也包含了先生你讲的这些道理。我们共产党已经找到了新路,能够跳出这个历史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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