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云疑惑地看着叶媚,摇了摇头。这夜的月光似乎已有了春的讯息,月光被风摇散,如花般撒落在房子的角落里。她握住叶媚的手,注视着叶媚凄楚的大眼睛。她知道爱而不得是一种伤,可这种伤她没有经历过。
叶媚抽泣着又自嘲式地笑:“其实从一开始都是我织了一个梦。我第一次遇见苏子卿,是我刚到他父亲的公司上班。我以董事长秘书的身份拦住他,不许他见他的父亲。”
姜寒云给叶媚倒了一杯水:“苏子卿身上有痞气,他给我当过徒弟。有点油嘴滑舌,又是个喜欢拈花惹草的主。”
“是呀,我知道。我初次遇见他,他细长的眼睛很魅惑地看了我三分钟,并对我吹了口气,你见你父亲要提前预约?也许那一刻,我就……”叶媚看着窗外:“后来苏董让我和苏子卿一起上班,我便开始大胆地织梦。事实上,苏子卿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子。可是我很快就发现,他看似放荡不羁,其实他心里有爱的女子。他很卑微地喜欢一个女子。”
“苏子卿是和他喜欢的女子结婚吗?”姜寒云一直觉得苏子卿是个花花公子,她从未把苏子卿的表白当真过。或者是她的心里早已容不下第二个人。
叶媚看着寒云明澈的眼睛笑了笑:“像苏子卿那样的人,注定是以利益为重。他是商人,会考虑付出和回报。他的付出必须能为他赢来利益!”她看寒云并不知晓,便不想说苏子卿喜欢寒云的事。她觉得,苏子卿不是童话里的王子,他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姐,为了那样一个人伤心不划算的。我相信,上苍已经给你安排了最好的。”姜寒云劝着叶媚。
第二天,姜寒云便把自己做好的衣服和那些棉衣熨烫好。她又在附近的广告公司,做了易拉宝,标明:裁剪,布艺,做窗帘……
姜寒云从广告公司回去,把易拉宝竖在自己大门的左侧。左侧的商户很不满地喊着:“你只图自己方便,别人还卖不卖衣服了。”女人化着淡妆,穿着她店里的衣服,那吊牌在领口若隐若现。她很不满地指着寒云,又把易拉宝踢到寒云门中央。
姜寒云转身走进店里拿了卷尺出来:“这边也不全是你家的吧?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就用尺子量一下,一人一半。我的易拉宝今天非放在左侧不可!”
女人瞪了一眼姜寒云,她跑进自家店里把一张破烂的钢丝床,横到了寒云门口。她又一屁股坐上去:“我看谁今天敢量这地方?这边全是我的,我的钢丝床上要卖袜子。”
“把你的床拉过去。”姜寒云看了女人一眼。这女人明显看自己新来的,想欺负自己。今天若被她欺负,以后还不定怎么样呢?
女人得意地翘起二郎腿,从上衣口袋掏出瓜子边嗑着:“我在自家的门口坐着呢。”她故意把瓜子皮扔到姜寒云门口。
姜寒云没有动,她站在门口看着女人嗑了约五分钟瓜子。女人越发得意起来,她觉得姜寒云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姜寒云抬起脚,突然用全力,踢向钢丝床中心的支架。钢丝床倏地倒塌在地,连同女人也跌倒在地上。
姜寒云又是一脚踢过去,那床发出刺耳的声音,滑向女人的店门口。她不待女人反击,直接把缝纫机拽出来,放到了左侧。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冲寒云喊:“我看你就是欠打。”她拽着自己的衣袖,顺便捞了根木棍来。
”你今儿个敢拿,你右手的木棍打我师傅,我就叫你右手断了!”苏子卿嘴里叼着烟,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他身后的两个人拿着花篮。他听叶媚说,寒云在文艺路开店,今天开业,特地从户县赶过来。
女人看苏子卿还带着人,忙扔了手里的木棍,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店里。
“师傅,这条街上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只需要一个电话,我叫他(她)吃不了兜着走。”苏子卿这会儿哪里像董事长,完全是地痞相。
“你过来了。”姜寒云和苏子卿简单地打完招呼,进了店里,给苏子卿他们倒水。
苏子卿看了看手表,对他身后的两个人说:“准时十二点鸣炮,祝我师傅开业大吉。”
“苏子卿,我听叶媚姐说,你要?”姜寒云还是忍不住问。
苏子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寒云,只要你说一句,你喜欢我,不让我结婚。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可以不结这个婚。”他细长的眼睛注视着寒云,眼眶里的泪水越蓄越多。他侧过脸笑,眼泪流了出来:“我知道你不会的。”他抹了下眼泪,看向寒云:“在你徒弟还是自由身之前,让我为你做一次牛马。”
姜寒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她不能说,苏子卿,你别结婚,叶媚姐喜欢你。
姜寒云看着苏子卿脱去了风衣,看着他踩在扶梯上在墙上打眼,给自己墙上装着压条,架上了钢管……苏子卿干这些工序,有条不紊。
“师傅,其实你自己设计的衣服,可以搭配裤子,摆个造型出来,这样才能显出与众不同。还有你可以给自己设计的衣服做个商标,说不定有一天可以在各大商场上专柜!”苏子卿边帮寒云摆放衣服,边替她规划远景。
叶媚站在寒云店门口,看着苏子卿为寒云忙碌着。这个浪荡子的心只为寒云而钟情,可惜寒云只爱乔远寒。感情的事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只有刚刚好:“苏董,亲自上阵了!”
“我师傅新店开业,我这个小徒弟肯定要来庆贺。”苏子卿觉得他为寒云做什么都理所应当,他倒没有觉得尴尬。
叶媚笑:“苏董,马上中午十二点了。”
“你俩个瓷锤,鸣炮啊!”苏子卿用标准的陕西话说,他微笑着看着寒云:“快捂耳朵!”
爆竹声刚停歇,苏子卿拽姜寒云的衣袖:“姜老板,您今天刚开业,我想沾您的喜庆,为我做一套结婚时穿的西装。我要毛料的,先预付定金了!”他从自己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到桌上:“如果你想祝福你徒弟,就为我做套西装吧!还有给我未来的老婆设计套婚纱,她长得丑,得靠师傅好好打扮了!”他的眼眶里噙着泪水。
“苏子卿,你有半点喜欢她吗?”姜寒云不知道怎么问出了口。
“我是商人,喜欢不喜欢不重要,利益才重要!”苏子卿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回户县还有事,过两天我带她来拜见师傅。”他向自己身旁的人挥了挥手。
姜寒云看着苏子卿上车时,突然醒悟过来,她拿起桌上的钱:“苏子卿,我会免费帮你做的。”
苏子卿放下了车窗:“你知道我最想听的不是这句话。”他苦笑:“就让我多为你做点什么吧,我……我走了。”他冲寒云挥了挥手。
“寒云,你感觉不到他的真心吗?”叶媚站到了寒云身旁:“只要你一句话,他可以放弃很多东西。”
“叶媚姐,我只爱远寒。我的心里容不下任何一个人。我和远寒总会重逢的。”姜寒云转身回了店里。
叶媚站在门口看着寒云忙碌,她和叶好竟与姜寒云有这样的交集,她们姐妹喜欢的男子都喜欢寒云。她看着寒云的侧影,想自己若是男子也该喜欢寒云。
叶媚如今对苏子卿的牵念骤然淡了,她便觉得自己该对夏沫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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