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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与小孩

小狗与小孩

作者: 孟苏 | 来源:发表于2017-09-28 12:02 被阅读23次

    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怯懦的人。

    嚣张的同事挑肥拣瘦,把黑锅扣给我,我选择息事宁人,安慰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喜欢上一条昂贵的裙子,内心却隐隐觉得仿佛不配,反复纠结后总有理由顺理成章地放弃;夹在彼此看不对眼的母亲和爱人之间,两头卖好四处求和,把苛责默默地吞到肚子里。

    我那么那么小心,那么那么谨慎,可发现自己活得并不开心。有时候甚至想,这个世界,真的需要我这样的周全么?

    二十多年前,父母已有了乖巧的大女儿,却仍冒着风险追生弟弟,结果我却不期而至,父亲为此被处分,调到了最苦的车间上班,我很小就能读懂母亲眼里深深的失落,或者这失落并不因为我,可当时我认为是因为我。

    我在农村奶奶家呆到小学才回城。

    记忆中母亲很少抱我,总和我隔着一段距离。她从不参加我的家长会,任我每天顶着一头七拱八翘的发辫乱跑,却会给姐姐涂红嘴唇,陪着她去参加歌唱比赛。我们全家都吃厂里的食堂,吃完我就搭着小板凳默默地把大家的搪瓷碗端收去洗干净。母亲除了上班,闲时一般总在织毛衣,当然,都穿在能歌善舞的姐姐身上,过两年再脱给我。我从不和姐姐争什么,不是争不过,是从没机会。

    我不常见到父亲,他在被发配去的车间晨昏颠倒地上班,但偶尔见到也会摸摸我的头,再掏出几毛钱悄悄塞给我。庆幸的是我的学习一直不错,因为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姐妹

    姐姐曾磨着母亲为她买了几条小鱼养,没过几天便嫌麻烦撒手不管,我每日悄悄给它们换水,跟着隔壁的爷爷去河沟淘小虫给它们吃,笑眯眯地看着它们在缸里游来游去。可忽有一日,姐姐心血来潮不知喂了它们什么,小鱼们大着肚皮齐齐翻上水面,姐姐跳着脚让我赔,说我把鱼儿胀死了,母亲不容我分辩,在我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然后推开我笑着对姐姐说:“好了,好了,妈妈打了她了。”

    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自己坐在地上紫胀着脸的样子,被冤枉被无视的感觉让人出离愤怒。其实类似的事还有很多,可那次让我记忆尤为深刻,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开始下意识地告诉自己:既没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东西,那便不要据为己有罢。

    很多年以后,我才看到那么一句话:“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是啊,就是这个道理,没有牵挂,自然无所畏惧。

    后来我便要求寄宿,寒暑假也尽量找借口不回家,可我总得用钱啊,学费杂费寄宿费生活费,哪一样都能撂倒英雄好汉。每到回家伸手的时候,母亲极不耐烦的表情,指责我光会用钱的唠叨,以及不情不愿把钱扔到桌上的举动,就会深深地刺痛我。年少的我,不得不忍着满心的屈辱,把钱一张张拣起,摊平,等她说得疲倦了,再离开。

    我如愿考上大学,一旦可以打工便自己挣钱,毕业后租房子找工作,考各式技能资格职称等级,这些能给我充分的安全感。除了春节,我尽量不回去给家里添麻烦,而我的姐姐,她技校毕业就进了父母所在的工厂,忙着工作、恋爱、结婚、离婚,更没工夫理会我。

    在我和付平决定结婚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家,看得出来母亲也有些高兴,饭桌上竭力想拉近与我的距离,父亲给我存折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拦,可惜,她一开口就是你知道么,田悦悦长胖了,田悦悦换发型了,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叫田然然,田然然要结婚了。

    迎着父亲尴尬的笑脸,我也笑一笑,掩下内心的不甘与焦躁,田然然,你在期盼什么呢?就这样吧,树已长大人已成型,他们养大了你,他们不欠你什么。

    哦对了,我的爱人付平,医生,大我7岁,沉稳讷言,魁梧的身材山一般地挡在我面前,让人莫名地觉得安全,交往不久我就决定和他结婚。同租的舍友说我有恋父情结,找了个年纪那么大的,呵呵,开什么玩笑,父亲有什么可恋的,他只是母亲身后那个模糊的影子,而我,只是想要一个不那么聒噪的伴儿,而已。

    母亲整天絮絮地唠叨,婚礼筹备的很多事又无法越过她,付平明里暗里替我抵挡过几次,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了母亲的假想敌,但究其根本,我想,她应该还是不满意我罢。

    母亲对付平理所当然的各种嫌弃,在见过亲家后这种嫌弃达到顶峰,鄙夷老实本分的公公婆婆,讥讽鲁直憨厚的大姑大姨,但我却很感激付平给了我一个家,虽然我并不认为他有多么爱我,或许是我娴静的气质和稳定的工作让他觉得我比较适合当妻子吧。

    结婚

    他的工作繁忙,可只要他回家,我便供给他干净温暖的房间和美味可口的饭菜,我小心翼翼地让他喜欢我,如履薄冰地去习惯另一个人。结婚5个月,我似乎已过了50年,这样很好,我认为自己适合这种波澜不兴的生活。

    可这大好局面终被我的意外怀孕所打破,30出头的付平大喜过望,认为这是水到渠成的事儿,而我觉得自己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进行心理建设。我异乎寻常的执拗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生孩子而已,需要怎么个建设?

    我无法向他表达自己内心莫名的不安,只得矫情地与他冷战,情绪胶着中,他恰有一次外派学习的机会,临行前恳求我:“别自作主张。”我勉强对他笑一笑,挥手告别。

    嘘,有一件事情我没说,拐角的杂物间里,始终有一只收拾整齐的箱子,里面有我的简单衣物和存的钱,也包括这些年拿到的全部证书,我随时做好准备,从别人的生活里,撤退。

    你看,我就这么清醒而别扭地活着,不知好歹。

    直到我遇到小甜。

    小甜是一只流浪狗,属于有点串种的泰迪,我看见它的时候它正蹲在离我几步的地方,眼睛警惕地从脏得成缕的毛发往外看。我手上正有一盒吃尽的酸奶,于是撕开包装给它舔。它摇摇晃晃走近,我把手伸长去够它,不想碰到它脏污的身体。它很矜持地在我身前一步停住,伸着脖子慢慢舔完了剩余的酸奶。我起身离开,走出十几步后才发现,它居然跟在我后面。

    我暗叹一口气,狗东西,我自己都过得那么郁闷纠结,何苦再加上你?

    我回身作势驱赶,它也假装往回小跑几步,等我转头再走,它又继续跟上,来回数次,后来只在我身后慢慢吊着,见我回头就停下来微微摇两下尾巴。

    就这样一路跟回家。

    小甜

    我无法让这么一只肮脏的狗进门,又狠不下心把它关在门外,只能把他赶到阳台上先洗澡。我用水管对着它大力冲洗,它不闪不避任我摆布,清洗过后又发现它满身的伤口,只得胡乱地把什么消毒水什么白药都往它身上招呼,虽然痛得浑身轻颤,可它一动不动,只用潮湿的眼眸专注地瞅着我,看得我的心痒痒的,有种相依为命的错觉。

    “狗东西,叫你什么好呢,要不,就跟着我姓田吧,就叫——小甜。”小甜呜咽一声,顺从地伏在我脚边。

    是啊,我姓田,祖上的名人我只知道田忌,那个明明战功赫赫却似乎总在衬托孙膑的齐国大将;对了,小的时候我还迷恋神奇的田螺姑娘,长大了发觉日日操劳的她,结局也不过是与农夫生活在一起,依旧日日操劳;你别笑,我真正欣赏的,居然是《笑傲江湖》里来去自由的“淫贼”田伯光。

    就叫小甜罢,希望它的日子能从此甜蜜起来。

    我带它去楼下的宠物店清理了耳道和指甲,就此安顿下来。它的伤疤经过数日调养已基本痊愈,灰败的毛色也在肉骨头的滋润下日益油亮,修剪后也是条面目端正的“高仿泰迪”。它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可极警觉,也许是流浪生涯让它缺乏安全感,一有动静便迅速躲藏起来。

    它渴望我的抚触,我一坐下就跑来偎在我脚边,但我从不亲近它,往往在它蹭过来的时候迅速走开,我的内心影影绰绰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它,只是捡回来暂时养的一条狗而已,而你,已经怀孕了。

    付平归家后很快发现多了一条狗,看得出他在极力抑制他的怒气:“你有了孩子,每天还要上班,怎么还能再照顾一条狗?”说着就去满屋捉小甜:“我是医生,明确知道喂养猫狗对于孕妇具有极大风险。不行,我得把它弄走。”小甜恐惧得呜呜哀叫,直往家具缝隙里硬钻,我心乱如麻:看吧,我真的就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人,什么也留不住。

    不知是哪一股神经的强烈刺激让我抖着嘴唇大声说:“你要是把小甜赶走,这孩子我也不要了,反正身边的东西我都留不住,不如趁早放手!”

    付平愕然,继而沉默,看着扑簌簌无声落泪的我,叹着气把我扶到沙发上轻轻抚背让我平静下来,小甜从厨房探出狗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们,不敢靠近。

    第二天,他雷厉风行地联系了家政公司,把家里做了个全面清洁和消毒,亲自拎着小甜去他开宠物医院的学弟那儿做了个全面检查,据说又补打了各种疫苗,才提着明显已经被吓瘫了的小甜回家。他买回了笼子和狗粮,把不情不愿的狗儿赶进了阳台的新窝,每天早晚的遛狗时间我才能与小甜在室外呆一会儿,其余时间它必须呆在窝里,与我隔着厚厚的玻璃。

    笼中鸟

    我默默地接受了付平所有的安排,冷眼看他在电话里与得知我怀孕后仿佛母性大发变得异常难缠的母亲周旋,他不再向过去那样放下电话便向我抱怨母亲的不可理喻,对于丈母娘时不时的突访,也显得不再那么敷衍,双方的话题居然和谐地围着孩子打转,一时间仿佛天下太平,皆大欢喜。除了工作时间,他都陪着我洗衣做饭逛超市,每隔三五天便亲自上阵把小甜里外一通刷洗,直到毛都要洗秃了才住手。

    我似乎重新认识了我的丈夫,是原本如此,还是有了改变?而这改变是为了我,抑或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滑过去,我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在得知公公突然中风后,说好由婆婆来照顾我月子的事情被迫终止。也不知怎地,付平的丈母娘,我的母亲,一个星期后好似满脸不情愿地提着大包小包住了进来。

    好像已经多年没有好好看过她了,乍一看我发现她胖了好多,记忆里深深的法令纹似乎也不那么明显了,也不再扎着从前那个紫色的发圈,剪短的头发染成板栗色,透过稀薄的发顶依稀可见内里的白发,我突然有些心酸,但这种情绪很快被她无所不在的碎碎念完美覆盖。

    数日过去,与母亲的相处也乏善可陈,只是我发现小甜似乎胆子越来越小了,母亲一靠近阳台,它便恐惧得夹紧尾巴瑟瑟发抖,一旦见是我带它外出遛弯,就兴奋得全身骨头恨不得飘起来。我没往深处想,直到有一天提前下班。

    还没进门,就听见小甜凄厉的闷叫伴着钝器击打声,我冲到阳台,母亲正用叉棍反复击打小甜,有些耳背的她没有听到我进门的动静,我第一次见到人类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虐待动物,也许是怕惊动邻居,她居然把小甜捆在笼子上,用我给他垫窝的毛巾蒙住它的头脸,棍棍到肉,边打边念念有词:“打死你,打死你。”

    我的血冲上头顶,忙冲过去阻拦,母亲乍一见我,有点尴尬又有些意犹未尽:“死狗,居然随地撒尿,只能打死。”说着恨恨地走开了。

    我拉开小甜蒙住头脸的毛巾,它扑过来不停地呜咽,仿佛在对我诉说它的委屈,我看到阳台角落飘落的衣服下的确有一滩狗尿,再看盘子边缘干涸的牛奶印记,恍然大悟。早晨我遛完小甜,回家吃早餐时把大半盒牛奶都倒给了它,母亲今日又没有带它出去,它没能忍到晚上,而衣服又正好飘落到上面。

    我的眼睛红了,它在我的身边,而我却不能保护它。

    小甜拖着步子挪过来舔我的手,拼命摇着尾巴,怯怯的眼里盛满了对我的歉疚,仿佛刚才挨打的不是它,仿佛它并不介意别人如何对待它,只要我陪着它,就好。

    晚饭时,我当着付平的面,请求母亲别再打小甜,母亲端着碗不以为然:“怕什么,这畜生皮糙肉厚得很,我刚来的时候它还没规矩,现在见我老实得很,再说,这城里的狗本就多余,农村喂狗除了能看门守院,老了还可以杀了吃肉,现在只光费钱。”边说还往阳台探了探,似乎觉得小甜太瘦小,吃不了几两肉,咂咂嘴摇摇头。

    付平皱了皱眉,没说话,只默默给我夹菜。

    当晚,我失眠了,我该如何让这样一个母亲退出我的生活?抑或是,我退出?我从杂物间翻出行李箱,拖到阳台一件一件把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看,毕业证,职称证,资格证,各类证书里的我腼腆地微笑;我的存折,不错,已经有五万多一点了,不对,还有父亲塞给我的2万。小甜也醒了,伏在笼子里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见我看它便捧着尾巴摇一摇。

    意外地,我翻到了我的结婚证,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塞进来的,照片上的我们笑得羞涩又开心,真快啊,一转眼,已从春到冬,我也不再是一个人,我有爱人,有孩子,还有小甜。我在害怕什么?我想逃避什么?

    亲密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我异样的情绪,不安地动了动,我一凛,正觉得夜风料峭,肩上突然多了一件衣服,回头一看,是付平,他仿佛没有看见我慌乱合上行李箱的举动,只把我揽进怀里,亲亲我的额头:“傻孩子。”然后便牵着我的手回房躺下。

    ……

    我给母亲写了一封信,想找个适当的时机给她,这应该是我们最恰当的沟通方式。可还没等到那个时刻,出事了。

    母亲不爱在楼下的超市买菜,嫌贵,她喜欢坐着小三轮去附近的农民集市,挑挑拣拣一上午,一买一大堆,我数次劝阻无效,只能任由她。那天她去的时候,不知为何带上了小甜,也幸好带上了。

    母亲出了车祸,小三轮为避让一辆突然调头的轿车而侧翻,她被压在三轮车下动弹不得,据说,三轮车司机扶起车子就准备逃离现场,被愤怒的小甜咆哮着死死咬住裤腿不放,直到被热心群众看管起来才放开。

    救护车到来之前,小甜一直守护在母亲的身边,不住舔她的脸和手,事后母亲说,她被小甜热腾腾的鼻息和黏腻的口水恶心得都暂时忘记了脚上的伤痛。

    两个多月后,小腿只有轻微骨裂的母亲恢复如初。再后来,我被推进了产房。

    仿佛睡了长长的一觉,我从麻醉中醒来,居然看到大家都在,连许久不见的姐姐田然然也来了,噘着嘴抢过母亲怀里的新生儿:“就你厉害,明明是妹妹,却什么都抢在我前头,长得比我漂亮,成绩比我优秀,又嫁了个好老公,连孩子也比我先出来!”母亲嗔怪地捏她的脸,小心地抱回孩子便舍不得撒手。

    一旁的父亲笑得很含蓄,只俯下身拨开我额前汗湿的头发,交代乐得合不拢嘴的付平小心照顾我,就扯着母亲和姐姐出了病房,我慢慢闭上眼睛,听着他们的交谈声渐渐远去……父亲:“我记得然然出生时,就是这个样子,漂亮得很,”母亲:“哪里像她,明明我孙子好看得多……”姐姐:“看看你们,有了孙子就不要女儿了?”

    ……

    孩子

    时光飞逝,我每天忙碌于孩子的吃喝拉撒,间或带着小甜去草坪撒个野,从前那些自艾自怜的小情绪早已烟消云散,而母亲也仿佛不好意思再慢待她的救命恩人,和小甜虽不至于如胶似漆,也基本相敬如宾。不知怎的,我的内心仿佛充盈起了一股力量,甚至于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我看世界的眼光,不再那么畏惧退缩,和付平的相处也越来越自如,我能从他眼里看到对我深深的眷恋。对了,我第一次勇敢应对了同事的无理挑衅,不再忍气吞声,结果么,你明白的。

    再后来,我陪着母亲去逛农民集市,一边听她絮絮教我萝卜怎么挑玉米又如何选,一边看她手脚不停地在摊主的筐里扒拉,我好似已适应了她这些从前令我厌烦的举动,看她把钱扔给摊主,我心里微微一动,脱口而出:“念书的时候,我最讨厌你这样把钱扔给我。”

    母亲愣了愣:“你姐姐小时候得过心肌炎,我担心她是要多一点。那会儿家里条件不太好,你爸爸晚上上班,白天都在睡觉,没时间和我说话,你才从老家回来,像个讨债鬼一样整天板着张脸,也不和我说话,只有你姐姐粘着我。后来你念书去了,老是不回家,回来就只管我要钱,多说两句都要翻脸。唉,现在你们都大了,我们也老了。”

    她回身摸摸蹲在一旁的小甜:“你爸爸说,大的一个没念多少书,小的这个一定要让她上大学。”她顿了顿:“其实我心里对你们两个是一样的。”

    是吧,手心和手背,不都是肉?

    脑海里依稀浮现些许记忆片段:父亲背着刚打了预防针嚎啕大哭的我;儿童节捧着奶油蛋糕心满意足的我;高中军训膝盖跌伤,被前来探望的母亲无尽数落的我;大学校园里给我送吃的用的,目送夕阳下父母的身影远去的我……

    原来,除了那些让我纠结于心,耿耿于怀的回忆,还有那么多温暖美妙的瞬间!一刹那我顿悟了,每个人的成长或早或晚,但终将来临,也许是通过一条狗,或者是缘由一个孩子,这不重要,他们,都是我学着去爱的心路历程。

    卖CD的大音响唱着一首老歌:“看时光飞逝,我回首从前,曾经是莽撞少年曾经度日如年,我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幸运,我要说声谢谢你,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现在明白,应该还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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