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毫无预兆的，今早起来头晕目眩。以为是起得猛了些，起床姿势不对，于是轻轻躺下，想重新起床。

不料，躺在床上也感觉到天旋地转的。双眉之间似乎有一块飞速转动的钟表，一圈一圈又一圈。

这种感觉，让我想到动画片里面，被红太狼的平底锅砸中脑袋的灰太狼，头顶上也是一圈一圈的晕。

为了不影响到儿子，我一声未吭，扶着东西，扛着昏沉沉的脑袋，给他做了早饭。吃完饭他步行去学校，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单位领导请了半天假，就向着医院出发。

一路上，我不停琢磨：这几天没熬夜，颈椎也不疼，这是怎么了？难道跟办公室里的一个姐妹一样，是耳石症？

那个妹妹，也是早上起床昏头转向，一开始以为是颈椎病犯了，折腾一个星期不见好，又到徐州二院去才找到症因。经过医生复位，才得以好转。我也得去徐州吗？

关键是，徐州我去的了吗？孩他爸出差了，儿子谁带？

万不可让老家爸妈知道的，那还不担心坏了？

还有，班级里七十多名学生谁管理？想着想着，头更晕了。

来到人民医院，刚刚七点十分。我到挂号处一看，妈呀！十来个窗口都排着长龙。

这年头，哪里最人气最旺？答：医院。

得，我挂急诊吧，赶紧检查完，我还得去学校呢，这可耽搁不起。

挂了急诊，花人民币10元，用时三分钟。门诊的医生询问我的症状，两分钟后，她给我一个建议，做CT。

划价，缴费，人民币两百找两元。看，这交易，都是挺二的哈。

拿着缴费单，吭哧吭哧爬到放射科二楼，登记处一片黑暗，人家CT室医生八点才上班。您说我挂的这叫啥急诊？哦，所谓急诊，就是让你更着急的门诊。此时此刻，我的理解就是如此。

等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八点了，医生打开窗户，把信息登记后，让我到二号检查室等候。还好，这一次没等多久，大约七八分钟，检查室那厚重的门打开了，医生叫了我的名字。

这是个男医生，很瘦，个头也不高，带着一副眼镜。他接过单子，侧过身让我进了检查室。

我进门就见到一个拱形状白色的大机器，吊在房子正中间，一个仅能容一个人平躺的床槽上，铺着一块蓝色的医用纸巾，看样子不是新的。

“躺上去。”我愣了一下，医生却没有一点更换的意思，我只好躺了上去。

“把眼睛闭上，不要乱动！”那个瘦瘦的小个子医生一边把我推倒拱形的仪器下，一边对我说。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像是面包被推进了烤箱，头部好似在旋转。心底在不停叫嚣：看一下是啥东西！可是指挥行为的大脑牢牢地记住自己的使命，让我闭紧着眼睛。

不知道检查时用了几分钟，当我感觉身下的小床被推动了，脑袋也没有了包围感，耳边又传来那个小个子医生的声音：“可以起来了，一小时后去窗口去取片子和诊断书。”

“哦，谢谢你。”我走出检查室。

坐在大厅冰凉的铁椅上，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如同罪犯在等待“判决”。

在接下来的时间段里，我不停地接到同事姐妹打来电话，询问情况。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我和她们开着玩笑：跟亲们说哈，我现在就跟小狗捉尾巴似的，一个劲想转圈圈。呵呵……

为了让我安心检查，这个妹妹说：没事，好好看病，班里的孩子大家帮你看着。

那个姐姐说：课务都给你安排好了，安心休息。

更多的亲们打电话埋怨我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关键是我也没糟蹋自己呀，咋就病了呢？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来到窗口，值班医生问过我的名字就递给我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有一张CT影像片，上面大大小小有几十个我的大脑黑白照。隔着塑料袋，看着就怪瘆得慌，反正我也看不懂，就不拿出来了。

袋子里还有一张A4纸打印的诊断书。我从袋子里抽了出来，看到诊断书上写着“右侧海马区斑片状稍低密度影，脉络膜裂囊肿”？

检查建议：结合MRI（磁共振）检查。

哦，这是什么鬼？脉络膜裂囊肿是个啥？

囊肿？我心里揪得紧紧的。赶忙给二嫂打了电话。电话接通的刹那，我忍住鼻子的酸楚，憋住即将冒出的的眼泪，跟她汇报了自己的情况。

她说：“你别急，把诊断拍照发给我，我找人咨询你的情况。”我说：“哦。”接着就把诊断书发了过去。

我的心砰砰跳！砰砰跳！感觉连呼吸的节奏都变了。连学医的二嫂都要找人看看，是不是有问题？我的大脑又开始天马行空了。

与其等着，不如问问度娘吧，上网一搜：脉络膜裂囊肿属于天生发育不足，本身无有大碍，但若有临床症状，需要求医就诊。

先天发育不足？也就是说我是个天生的脑残？怪不得我从小到大没有主见……

“黑夜给了我一双眼睛，我要用它去寻找光明～”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二嫂告诉我，没有多大问题，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再做个磁共振，得一份安心吧。

一番折腾已经近十点了，一大早空腹去医院，到现在滴水未进，却丝毫没有饥饿感。二嫂似乎知道我没吃早饭，说：“你先来我店里，吃点东西再检查。”

到了她的店里，她忙着给我焐奶，拿饼干，端吃的、递喝的，像照顾一个小孩子。

等我吃了一些东西后，她又给我分析这种检查结果，其实没有多大影响，安慰我不要害怕。说真的，心里是害怕的。谁也不想在脑袋里装个“定时炸弹”呀！

二嫂联系同学，打听到人民医院预约磁共振检查都排到下周了。正在纠结怎么去徐州检查时，我的小美女同事苗苗打来电话问我情况。当听到我说磁共振检查排队无望，帮我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她老公帮忙挂号，在本周五检查。

哦，生一次病，牵动数人心，虽然身体很难受，但心里暖暖的。

人家都说：什么都可以有，但是别有病！这话说的太对了，生病身体不舒服，大脑也爱胡思乱想呢，各种假设的情景一起涌上心头，教人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真的，有啥也不能有病！

（写于惊蛰日晚九点多，不知不觉睡着了，今日凌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