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叔:
在我眼里,你是特别有智慧的人。冷静,理性,心又很大很大。
我呢,比你细腻敏感一些,却有一点太重感性。
不过,有趣的是,我们时常从不同的地方出发,却到达了同样的终点。
昨天信里,你说,一个美好的世界应该“尊重每一种真实的存在”。
我也懂得呢,虽然很多时候靠的是调用情感。不像你,总能想得更透彻,讲出一个让人信服的道理来。
还记得前几天给你的信里,我写下的愿望吗?
“希望所有的孤独,不管多么奇怪,都会被人看到。
希望所有的爱,不管是哪一种,都会被人理解。”
我真高兴,我们对美好世界的期待总是如此相似。
戈叔,每次看你严肃认真地讲一些话,我都觉得你帅极了。
但是呢,过不了两分钟,一定会感慨:唉,可能是跟了个白痴吧。
昨天晚上,天儿实在太热,我把头发扎成了两个小鬏儿。你跑过来就喊:来人啊,快来看哪吒!
数不清是第多少回了,懒得理你。
后来,我在那儿看书,你突然站到我背后,抓住那两个小鬏儿,左右晃我的头。
嘴里边呜呜呜呜的,一会儿让我眨左眼,一会儿让我眨右眼,一会儿让我两只眼睛一起眨。
我莫名其妙,问你在干嘛。
你说,开我的双灯小摩托啊,要遵守交通规则的,左转右转得打灯,临时停车还得双闪呢。说完,又接着呜呜呜嘀嘀嘀。
幼稚鬼,你已经叫了我一整天“哪吒”和“小摩托”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摊手
你特别喜欢给我取各种名字,最欠扁的时候,一天能换三四个,没有一个是好听的。
有一次我们在路边等绿灯,你突然摸了一下我的头,然后叫我“哇”一声。我哇完,你就乐了,叫我“葫芦娃”。因为一胡撸,就哇。
我的名字一点也不女生,你老挤兑我,鼓励我把名字改得更阳刚一点。跟新认识的朋友介绍我,会叫我“李钢铁”、“李钻头”、“李金刚”……
我只好接着骗他们,说你实际年龄快五十岁了,借此扳回一局。
你手很笨,什么也不会装,什么也不会修。我呢,超爱手工活,总嚷嚷着想学个手艺。你说:嘿,人家女孩子都想当小公主,你却想当小工匠。
可能是决定要满足我的心愿吧。我修电脑调网络,你叫我“小网管”。换了顶灯,你叫我“小电工”。组装个家具,你就叫我“小木匠”。
穿个衣服,也能激发你的灵感。黑白条纹是“大斑马”,灰衣服是“米耗子”。我偷穿一回老妈的睡裙,你大叫:“哎呀,李媒婆,你的痣掉啦”。
嗯,无以为报,只有白眼。
你叫我叫得最久的一个名字,是“图图”,因为有个动画片叫《大耳朵图图》。
你笑我头大耳朵大,问我:“你从后面看过你的耳朵吗?超好玩哎!”我也就在心里默默拔了一万六千多次刀吧。
没几天,又说我傻乎乎的,叫我“傻图”。也把它当形容词用,我出个糗,你马上来捡乐儿:看,又“傻图”了吧。现在听习惯了,居然觉得还挺亲切。
我喜欢你洗完澡,跑过来找我。也不吹头发,小刺猬似的,往床上一趴,仰着小脸儿,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福——图——图——”
只有有事儿求我,你才会叫我“阿心”,“心心”,“好图”,“图图姐姐”。
当然了,我也不会饶过你。
你的名字……哈哈哈,你自己来数一数?
我们也给可乐起了很多名字。
笑它又笨又胆小,叫它可二,可怂,怂怂,二总。
说它喜欢追猫,是“泰咪”。一出门就装横,把自己当小藏獒,可能是“藏迪”。
刚才,我听见你给可乐起的新名字太难听,嫌你烦人。
你说,我喜欢谁,才会帮谁取好玩儿的名字呢。
我心里忽然一甜。
戈叔,我是个没有小名儿,也没有几个绰号的人,你却给了我那么多的新名字。
我渐渐觉得,取昵称,在人与人的交往中,是非常特别的一个环节。
朋友也好,恋人也好,找到了一对独特的称谓,才算迈出了一大步,开始真正亲近起来。
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束小小的光,照在对方身上,自己心中也有一块儿跟着亮了起来。
我喜欢叫你,不管有事,还是没事。
也喜欢听你叫我,不管是甜蜜的,还是奇怪的。
一闪一闪,都是喜欢。
阿心
8月2日
阿心与戈叔的一年之约,为你而写的365封信。
都收录在公众号:不如写信
(谢谢你来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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