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有些人,天天见面,也没有什么值得我们铭记,而有些人,即便一生中只见过一次,但那种感觉却深深的铭刻在内心里的某个记忆板块里。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而一旦有了第一次,以后的每次都显得顺理成章……
可是,偏偏有这么些人,他们一生中注定见不了几次面,但是每次见面都有一个故事……
第一次见面
周日,天一直阴着,台风苏力的影响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镇政府已经发了关于防范台风的通知,要求辖区内所有厂子停止一切生产,全力防范,确保职工生命财产安全。于是,厂里干脆给工人们放假了,只留了几个中层干部值班,因为镇里会对全镇范围内的企业落实防范台风情况进行抽查,至少,电话是需要有人接的。
他,被排在了周日的班,或者说他主动要求在周日值班。
打开电脑,查看着台风苏力的最新消息,一种预测是24小时之内苏力将经过他所在的这个地区,且风力较大。他开始担心,若真是这样,他这个班值得就比较辛苦了,24小时不能离岗不说,还有和她的那个约定也不能兑现了。
他到各个车间转了一圈,很多半成品就摆在生产线上,这停工的几天,给厂里带来不小的损失,而一旦因为台风造成人员伤亡,这不小的损失便算不得什么了。他随手拿起两件,看了看,又无奈的放下。只要员工生命财产安全了,停工就停工吧,大不了就是这三五天的事情。
一个小时之后,他继续坐在电脑前,桌上的电话并没有响起,他甚至拿起话筒拨打了自己的手机,能通,电话没坏。他将手机上的来电摁掉之后,眼睛便一直停在手机屏幕上。九点了,她上车了吗?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了呢?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呢?如果她说的消息是假的呢,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感情!再等等吧,她若真回来,一定会给他消息的。
继续关注苏力的走向,继续他值班的职责,继续浏览着新闻、散文、朋友圈,她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消息:忐忑,第一次见面……
有她的好友写了几条评论:1、什么啊,跟谁第一次见面还忐忑呢?2、蓝颜知己吗,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见面啊?3、神马情况?
她没有回复,不过,她肯定看到了朋友的评论。她为什么不回复呢,她这条“消息”是写给自己看的吗?他终于忍不住,给她的手机发了条信息:你到哪了,路线怎么安排的呢?
信息发出去之后,他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心里极度矛盾:既希望她很快有回复,又希望她正在一个拥挤噪杂的车上听不见信息的声音。信息提示音还是响了:等车花了三个小时,现在才出发。估计四个小时之后到你那个地方。
现在是9:30,四个小时之后是下午1:30。她信息里说的那个地方其实并不是他所在的厂子,而是他所在的县城车站,从县城车站到厂里还有20公里,20公里,对于500公里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距离了。
他立刻又将消息发出去了:好,我等你们一起吃饭吧!他估计这个时间段正常的话,司机是不会在服务区停车吃饭的。不了,看情况吧,或许在半路上吃呢,你别等了,会很迟的。她的消息这次回复的更快。难道,她也将手机放在手上,期待着信息提示音的响起?
四个小时,240分钟,能做些什么准备呢?他摸了摸下巴,居然两天没刮胡子了,胡茬显得有些硬,可办公室里又没有剃须刀,他是从来不到理发店去刮胡子的,再说了,现在一般的理发店里会刮胡子的师傅还真不多呢!就以这个容貌和她见面?就这样吧,干嘛要掩饰呢,他们之间本来都是真实的!
既然决定就这个样子,那剩下来的四个小时,他就能安心的做他的事情了。10:00,再去车间巡查一番,其实他明明知道台风没来,他巡查的结果还是和8:00时候一样。但这一次他是脸带微笑的,似乎那些半成品也在对他笑。回到办公室,他在值班记录上写下了两次巡查的结果:一切正常!
他开始玩斯诺克游戏。在电脑游戏中,他最喜欢的就是斯诺克了,因为他觉得斯诺克其实便是人生的另一种表现方式:按照既定的规则来完成人生的规划,但别人会给你设置麻烦,需要你小心、耐心的去排除困难,到达胜利的对岸。他的技术并不好,所以,他不能做到像奥沙利文、特鲁姆普那样只将母球击打目标球,而其他球并不受影响。他往往一杆下去将整个局面全部打乱了,有时候甚至会给自己设下一个“斯诺克”,然后无奈的笑笑。
其实,人生有时候也是这样的,你可能在不经意间,给自己设下了一个局——一个难解的局。“给自己设下难解的局?”他脑海里开始浮现她的摸样,“难道这就是我给自己设下的难解的局吗?”
他笑了笑,否定了自己的提问,他们之间并不是一个局!
等人的时间,最难熬的了。他不时掏出手机看时间。其实,电脑右下角就有时间的,可他还是心神不定的看手机,似乎每看一次,时间便能快走十分钟、半小时。
12:00,他去镇上的小饭店里炒了个菜,喝了一瓶啤酒,吃了两碗饭。如果到时候她们还没吃的话,他再带她们过来吃,不过镇上的饭店多是为厂里的工人准备的,没什么可口的饭菜,仅能填饱肚子而已,她是从大都市来的,能习惯吗?那么,就带她去县城吃吧,她不是在那下车吗?他是计划了去车站接她的,然后打辆车送她和她的儿子回她50公里以外邻县的老家。说是邻县,其实和他厂子所在的镇上相邻,刚好经过这里。
他计划1:00的时候,脱岗一个小时,刚好这个时间是午休时间,镇上的领导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查岗吧,厂长他们应该不在酒桌就在牌桌上。再说,就算这个时候打电话,他可以说自己去车间巡查了。
12:20,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厂长打来的,他很快便接了,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20分钟里有没有电话打进来。厂长告诉他1:20的时候,镇上的领导过来检查防范台风工作,要他做好准备。
为什么偏偏是1:20呢?他的计划被无奈的打破了!可是既然厂长亲自打电话来了,似乎还打着饱嗝,估计应该是和自己刚才的猜测不错的。来就来吧,这点难不倒他,他知道领导喜欢什么样的效果。他赶紧用20分钟的时间拟好了一个汇报材料,供厂长汇报使用,并用了一组详实的数据,以及每两个小时的巡查记录,防台防台,十防九不来,可不防又不行。
他刚又查了苏力的行踪,应该对这个地区不会造成影响了,唯一的好处便是降低了连日的高温,还夹带着一些雨水。这应该是极其舒适的天气才对,台风才没那么可怕呢!
可是,他刚才答应去县城车站接她的,怎么办呢,时间肯定来不及。怎么办?他习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玩弄着手机,这次手机又给了他灵感:他的联系人里有出租车司机的号码,他尝试着拨打了一个,挺巧,对方说正在车站停车场等客。于是就约定了,让他在那等到1:30的时候帮着接个朋友到厂子里,再去邻县。
搞定车子之后,他又给她发了信息,告诉自己不能去车站接她了,但安排好了车辆,让她下车之后直接去找那辆车就行了。
镇里领导在约定的时间和厂长一起过来了,当厂长拿着汇报材料时,他看到厂长笑了,镇里的领导也笑了,显然他的这个举措很有效果,十分钟之后,厂长拍着他的肩膀说:辛苦了,继续坚守岗位!然后又和镇里的领导一同走了,记得还有个人拍了一张领导检查的工作照片,很显然照片上应该没有他,就算是有,也是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习惯了这种角落的待遇,尽管他也是厂里的中层干部。
送走他们,一看时间:13:28,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厂长他们做什么去了,他现在关心的只是她是不是安全到达了。这次他没有发信息,而是直接将电话拨过去了,得到的消息是,她已经到达车站,正在根据他的信息寻找那辆出租车。
他的内心开始有些激动了,就像她的那条消息:忐忑……
两分钟之后,她发来了信息:已经上车。
已经上车,也就意味着20分钟之后,他们就能见面了。
20分钟左右,他关了办公室的门,独自走到路口,其实不是走,是一路小跑着,刚好,出租车司机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了,告诉他很快就到路口。他其实已经看到那辆车了。
他很快就要见到她了,同行的还有她的孩子。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直接坐了进去,然后回头望了望后座,示意司机开车。
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离自己不到一米距离的后座。不到一米的距离啊,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的回眸,却不知道可碰到了她的视线。
一路上,他偶尔回头去看看孩子,和她说几句话,很简单的话,就像久别的亲人见面时的问候语。
其实,他小跑着去路口的时候,她已经透过车窗看到了,她的心里真的忐忑了,这就是那个人!这就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吗?以前设想过很多种场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甚至连胡子都没刮,胡茬那么明显,他的声音比电话里要好听很多,有磁性的那种,他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温柔,他……
她满脑子里都是他的优点。她曾设想过,他会不会浪漫的买束鲜花等候,或者直接给她一个拥抱,因为他们约定了,见面之后给彼此一个拥抱。这一切都没有,甚至上车之后,都没问她吃没吃,路上可顺利的话,他很木讷吗?他曾经这样说过自己的。
这第一次见面,持续了半个小时,可是她只能感受到他的背影,只能通过偶尔说的几句话才知道坐在她前面的就是他。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苏力开始发威了,一阵急雨骤然而降,而她的家人已经在那个路口等她了,他没有下车,这也是她们的约定,而这场雨更给了他不下车的理由。
很奇怪,雨就在那段才有。等车回程时,居然又是晴天。
他给她发了个信息:欠我一个拥抱。
她回了:嗯!
(未完待续,情节虚构,无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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