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在他早期的一部著作中写道:“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然而,关键是要改变它。”对马克思来说,这是他整个世界观的基本观点——“马克思主义”不是一门学术科学,而是人类用来改变世界的知识。
仅仅知道资本主义只是一个过渡阶段,必须由社会主义来接替,这是不够的;同样明显的是,这不会由于纯粹的经济变化而自行发生。不管发生了多少危机,不管资本主义造成了多少苦难,资本主义都不会变成社会主义,就像水在温度降到32华氏度时变成冰一样。除非是人类行动的结果,否则人类不会从一种生产制度跳到另一种生产制度。马克思主义声称要提供指导人类行动达到这一目的的知识和方法。
结束资本主义并为社会主义开辟道路的行动的大致轮廓已经很清楚了:马克思认为这本质上是工人阶级的行动,用“强制手段”反对统治阶级为阻止其自身经济和政治特权的任何改变而使用的武力。但是,这个一般公式必须从工人阶级的实际经验中加以补充。从1848年和1871年的革命经验中,马克思能够对斗争的性质和工人阶级夺取政权后将建立的政府形式得出某些结论。但问题远不止于此:这是工人阶级如何准备最后斗争的问题。
马克思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不是以抽象的方式,而是以非常实际的方式,即参与建立各种类型的工人阶级组织,他认为未来的一切行动都必须依赖于这些组织。著名的《1848年共产党宣言》就是马克思多年来积极参加的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宣言;在他的努力下,于1864年成立了“国际工人协会”,即现在的第一国际。马克思不断地与他那个时代的英国工人运动以及其他国家的各种工人运动保持联系。
但在那个年代,即使是工会和合作社,也只有很小一部分工人阶级被组织起来,而且在任何国家都没有任何规模或影响力的工人阶级政党。
不仅如此,在许多欧洲国家,工人阶级本身也几乎没有形成。在英国以外的任何地方,资本主义工业都只是处于早期阶段,新兴的资产阶级仍在努力建立自己的地位,反对封建贵族的残余。工人阶级政党的建立及其工作的性质必须与每个国家所达到的发展阶段相联系。在1848年的一系列革命中,马克思和他的社会主义同事一直与反对专制的斗争联系在一起。恩格斯在德意志民主军队中与普鲁士国王的军队作战。
然而,1848年初发表的《共产党宣言》强调了社会主义和工人阶级革命赢得社会主义的必要性。对于那些在马克思主义中看到一系列僵化教条的人来说,工人阶级革命理论与参与由资本家和“小资产阶级”或中产阶级各阶层领导的民主斗争似乎很难调和。斗争的目的不是社会主义,而是某种形式的议会民主。
然而,对马克思来说,这个问题很清楚。在整个历史进程的那个阶段,工人阶级还没有准备好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它只有扫清前进的道路,才能帮助这一进程向前发展。为了做到这一点,它必须与其他也有兴趣清除封建专制障碍的人联合起来。下一个阶段会或快或慢地到来,这取决于反对封建专制制度的成功程度、资本主义发展阶段和工人阶级本身的发展程度。因此,工人阶级战略的直接目标必须是摧毁专制,创造议会民主的条件,这将有助于工人发展他们的组织和他们对最终目标的理解。
在英国等议会民主制已经建立的国家,工人阶级的直接目标是不同的,但也必然不是立即夺取政权,原因很简单,工人还没有准备好。在英国,甚至没有一个工人阶级政党;只有少数社会主义者,而工人们总体上仍与自由党关系密切。因此,当前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工人阶级政党,这个政党将同自由党划清界限,提出社会主义纲领,同时支持工人阶级在工业、社会和政治领域的一切形式的斗争。
马克思把建立工人阶级政党看作是同资本家争夺政权的斗争中最重要的第一步。但这不仅仅是一个政治组织的问题:同样重要的是,党的政策应该是“马克思主义的”——也就是说,它必须建立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的基础上;它必须建立在对阶级斗争在历史上所起作用的认识的基础上;它必须把每一次斗争都看作是为最终实现社会主义的斗争铺平道路。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们一生中建立的政党的政策制定中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但是,除了短命的巴黎公社(它本身并不是由一个工人阶级政党领导和领导的)之外,事件的进程没有使任何一个国家的工人能够超越他们反对资本主义斗争的早期组织阶段。直到本世纪初,垄断组织的普遍发展,第四章所描述的资本主义的帝国主义阶段的出现,才加快了工人阶级发展的步伐,同时也带来了帝国主义竞争和阶级冲突的新阶段。
这并没有使马克思主义“过时”。但是,资本主义的发展以及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这一事实意味着,阶级斗争的战略和策略必须得到进一步的发展,这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们所生活的时代所无法做到的。列宁把马克思主义应用于帝国主义和革命时期。
列宁以这种方式发展出来的主要思想不可能超过几个;目前最有意义的可能是:工人阶级同盟的理论;议会民主制;还有战争的问题。
前面已经说明,马克思一再强调,推翻先前统治阶级的阶级是同其他部分人民一起行动的。在资本主义推翻封建专制的情况下,资本家总是得到农民、中产阶级和发展起来的工人阶级的支持。当推翻资产阶级的阶段到来时,联盟的性质将是什么?
如果认为可以找到适用于任何国家、任何时候的严格公式,那是与马克思主义的全部观点背道而驰的。马克思主义最基本的思想之一是事物的相互依存。工人阶级,像世界上其他一切一样,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有一个非常明确和真实的世界围绕着它,包括其他类别和类别的特定分组,这些类别随着时间和国家的不同而变化。
以俄国为例,沙皇俄国,直到1917年三月革命。人数不多的工人阶级被广大的农民和其他“中间”阶层——店主、小商贩、专业知识分子等等——所包围。所有这些人都希望摆脱专制统治;农民想要更多的土地。因此,由列宁领导的俄罗斯社会民主工党的“布尔什维克”(多数)部分有可能与全体农民结成普遍联盟,尽管有些人相对富裕,有些人相对贫穷。他们的联合力量,在城市和乡村反对沙皇制度的运动,在1917年的三月革命中推翻了沙皇。资本家组成了一个“临时政府”;与此同时,工农关系也发生了变化。工人阶级和农民的主要敌人是沙皇制度;但是现在国王已经走了。工人阶级的主要敌人,现在阻碍工人阶级前进的敌人,是以临时政府为代表的资本家阶级。但并不是所有的农民都把资产阶级看作敌人。与此相反,较富裕的农民,即雇佣劳动力、从事贸易和投机的富农,却把临时政府看作自己的政府。因此,在这个阶段,工人阶级不能同全体农民结盟,而只能同贫苦农民和无地劳动者结盟。正是这个联盟在1917年的十一月革命中推动了城乡革命。但是,如果没有第一次联盟,没有全体农民反对沙皇的联盟,就不可能在1917年3月发生第一次革命,11月革命的阶段就不会成熟。
工人阶级同其他阶层联合起来反对主要敌人即阻碍前进的阶级的一般公式,总是成立的;但是,为了在一个特定的国家应用它,就必须对这个国家的所有阶级力量进行分析(在某些情况下,在其他国家也一样,如西班牙的情况),以明确哪一部分是上述意义上的主要敌人。一旦主要敌人被发现,接下来的问题是,除了工人阶级之外,还有哪些其他部分也有兴趣清除主要敌人的道路;在进行了这种分析之后,就有可能制定一条政策路线,使尽可能多的人民参与到反对主要敌人的行动中来。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随着资本主义垄断阶段的出现,经济(因此也是政治)权力越来越集中在每个工业发达国家的小而富有的集团手中。这不仅意味着这些团体与工人阶级之间的冲突变得更加尖锐,而且意味着资产阶级内部也出现了重要的分歧。的确,资产阶级总是有富人和穷人之分;但是,在世界范围的垄断阶段,金融资本集团同广大的小资本家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金融资本集团在扩大其垄断地位、占领新领土以及与其他国家的金融资本集团竞争时(无论是通过瓜分市场、签订价格协定,还是通过敌对关税甚至战争)的利益,都与小资本家的利益发生直接冲突。小资本家感到被垄断企业挤出生存的威胁。在一个又一个问题上——有时只是作为个人,有时也作为整个部门——他们开始把垄断者的进步视为威胁他们的最直接的危险。
当金融资本集团中最激进的部分转向法西斯主义,当它公开控制整个国家的政治和经济组织时,较小的资本家和中产阶级就会更加意识到,垄断者是他们主要的直接敌人。压力更大;中产阶级在政治上的无助更加明显。
例如在德国,较小的资本家和中产阶级起初一般是站在法西斯分子,即站在垄断资本家一边的,这一事实对经济分析没有影响。这只是意味着,一方面,法西斯主义的宣传,包括反犹太人的宣传,成功地掩盖了小资本家的主要敌人;另一方面,它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因为工人阶级运动没有团结起来,因此无法以一种明确的方式攻击主要敌人,这样一来,小资本家和中产阶级就会成为盟友。
然而,事实上,尽管反犹宣传浪潮不断,德国(和意大利)金融资本集团要维持小资本家和中产阶级的忠诚已变得越来越困难;经济事实冲破了一切伪装。因此,法西斯国家的工人阶级再一次与较小的资本家和中产阶级结盟,虽然是在绝望的最后阶段,但为了击败主要敌人,已经成为可能和必要的。
中国的例子可以用来说明马克思主义对一个几乎是殖民地的国家的分析。1926年,工人运动与国民党(中国的民族主义地主和资本主义组织)结盟,从广州向北推进,目的是统一中国,反对外国帝国主义。1927年,在蒋介石的领导下,国民党打破了联盟,与外国人达成协议,转而反对工人阶级。蒋介石对“红色”地区的工农进行了近十年的战争。在这一时期,工人阶级和革命农民除了为生存而斗争之外别无选择。但是,当日本进攻中国时,中国工人阶级和农民,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理解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认识到一个新的情况已经出现了。现在的主要敌人既不是中国地主资本家,也不是英、美、法帝国主义集团。主要的敌人,最紧迫地威胁工人阶级前进的敌人,是日本侵略者。中国各阶层人民可以团结起来反对这个主要敌人。这一政策得到了实施,给日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如果用非马克思主义的方法来看待这种情况,就会维持对蒋介石和国民党的敌意,因为他们没有、也不可能普遍代表工人阶级的利益。但他们能够,也确实代表了工人阶级的特殊利益,这也是他们自己的利益,那就是把中国从日本侵略者手中解放出来。这表明,除非在工人阶级的利益与其他阶层的利益一致的问题上,否则不可能有任何联盟。这不是工人或他们的盟友放弃他们的特殊利益的问题,也不是在他们的真正目标上欺骗他们的联盟伙伴的问题。这是法西斯主义的典型做法。阶级联盟的本质是,在暂时的特殊情况下,联盟的利益是一致的。
正是这一点使西班牙工人、农民、中产阶级、小资本家和民族主义者结成联盟,反对大地主、银行家和外国侵略者。
人们常常对“中产阶级”产生相当大的困惑。这个词通常用来暗示某种模糊的社会地位。但马克思主义将中产阶级视为一个经济群体——一个不通过雇佣工人为自己创造剩余价值或为雇主创造剩余价值来谋生的阶级。它既不是资本家也不是工人。它由独立的人组成,他们为自己的生活而工作。典型的为自己劳动的农民就属于这个“中间”群体。英国的农民也是如此。事实上,他雇佣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并不重要,关键是他工作,而且必须工作,因为他不能靠他能雇佣的少数人的劳动生活。城市里的小店主或雇用工业工人的小业主,情况也是如此。他们既不是资本家,也不是无产者:他们属于“中间”群体。非常清楚的是,尽管这个群体在一端逐渐变成了资产阶级,在另一端变成了工人阶级,但它的利益与垄断资本家的利益是截然不同的。
专业的中产阶级也是如此——医生、建筑师、科学家、音乐家、作家等等。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是资本家;他们主要是独立工作者。他们的利益也与垄断资本家的利益大不相同。
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这些中产阶级的经济利益与工人阶级的经济利益是一致的。贫困地区的小店主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当社会服务被削减时,专业工作者并不富裕,而是失去工作。在垄断资本主义极力传播法西斯主义和战争的阶段,这些中间阶层的思想和政治观点受到了沉重的冲击,他们更容易理解,他们的利益更接近于工人的利益,而不是垄断资本家的利益。
人民阵线的基础就是这种真正的利益同一性,这种同一性在同主要敌人的斗争中越来越明显。
很明显,只有当经济制度发生变化,当工人阶级的盟友开始以不同的方式生活时,这些中间阶层才会普遍转变为社会主义社会的自觉支持者。但是,同样明显的是,在同主要敌人进行联合斗争的过程中,工人阶级的越来越多的同盟者将认识到事情的全部过程,总之,他们将成为马克思主义者。这对于它们所属部分的转换是很重要的。
马克思主义对议会民主和工人阶级专政的态度也不是基于抽象的政府“原则”,而是基于阶级斗争发展所达到的阶段。
前面已经提到,马克思强调工人阶级必须为议会民主而斗争,就像反对专制一样,并为不断扩大民主权利而斗争。但是议会民主,像所有其他制度一样,不是永恒的;从历史上看,几乎在所有国家,它都是为了满足崛起的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专制的需要而发展起来的。在某些阶段,它也帮助工人阶级前进;但并非所有阶段都是如此。例如,俄国的马克思主义者通常与杜马(俄国议会)的要求联系在一起。但是,当1905年秋,沙皇宣布召开第一届杜马时,他们组织了抵制。为什么?因为那时革命的浪潮正在高涨。承认杜马,组织选举活动,把注意力集中在议会斗争上,这些都可能压制国内的群众斗争,使沙皇更容易镇压革命运动。在这种情况下,议会意味着阻碍工人阶级的前进,而不是帮助它前进。
另一方面,当革命运动失败时,选举和议会的机制为工人阶级的宣传提供了稳定运动并开始领导它再次前进的合法机会,俄国马克思主义者参加了后来的杜马,并有效地利用它们为工人下一次的前进做准备。
1917年3月,沙皇退位,杜马的资本家代表组成临时政府时,俄国马克思主义者又不支持临时政府,而是要求“全部政权归苏维埃”。在这个阶段,议会机器只能再次阻碍进一步的前进,而这必须通过工人自己的组织来实现。1917年11月革命后,苏维埃真正赢得了全部权力,工人阶级正是通过苏维埃为普通民众实行民主,对地主、大资本家及其支持者实行专政。
马克思主义者在每个阶段都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在这个特定的国家,议会在这个时刻是帮助工人阶级前进(也就是说,帮助人类前进),还是只起到阻碍前进的作用?例如,在1918年德皇退位后的德国,这个问题必然会被提出来。马克思主义者给出了答案:在历史的这个时刻,当工人阶级在运动,当以前的统治阶级在退却,只有苏维埃能把斗争进行下去;复辟国会就意味着资本主义统治的复辟和工人阶级的失败。不幸的是,影响工人阶级的主要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而是在战争中支持德皇政府的社会民主党人。他们提出议会民主是一项神圣的原则,一项适用于任何时候任何情况的原则。他们成功地应用了它;德国后来的历史就是工人阶级——不仅是德国工人阶级——为德国工人阶级领袖的错误观念所付出的代价。
在战后的整个时期,当各国的统治阶级都被削弱,工人阶级运动的组织和活动日益强大时,马克思主义者强调议会所起的反动作用,即统治阶级利用议会来延缓社会进步和批准对工人的镇压措施。这并不是因为马克思主义者反对民主,而是因为他们支持更充分的民主——他们想通过推翻资本主义统治和建立苏维埃(工人阶级统治)来“赢得民主之战”;他们指出,在这个阶段,议会民主实际上意味着反动的资本主义专政。
但随着法西斯主义的发展——当金融资本集团开始转向公开的独裁统治——捍卫议会民主意味着为工人阶级保持道路畅通:保护工人阶级的组织和他们赢得的权利。因此,马克思主义者支持议会民主,并将永远支持它来反对法西斯主义;虽然议会民主可能会再次成为工人阶级前进的刹车,工人阶级将转向苏维埃作为民主形式,通过它可以赢得社会主义。
马克思主义对待战争问题的态度,也具有同样的性质:不可能有什么抽象的一般原则,在任何时候适用于一切战争。唯一的办法是:这场战争是帮助还是阻碍工人阶级的前进?就战争本身而言:这场战争是否意味着更多的战争,还是有助于结束孕育战争的体制?很明显,内战,工人阶级及其盟友推翻当前统治阶级的斗争,有助于结束孕育战争的制度;因此,它是公正和必要的,因为统治阶级使用武力来维持自己的权力。同样清楚的是,解放臣民的战争也有助于推动工人阶级的进步,削弱统治阶级,因此马克思主义者也认为这是正义和必要的。
就帝国主义的征服战争而言(比如法西斯意大利对阿比西尼亚或阿尔巴尼亚的征服),结论同样清楚:这种战争是不公正的,它阻碍了工人阶级的进步,巩固了统治阶级。在某种程度上,帝国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是有组织和有能力行动的,它只能有一种态度:导致失败,如果可能的话,利用战争局势推翻统治阶级并夺取政权。同样的态度也适用于两个敌对的帝国主义列强之间的帝国主义征服战争;如果工人阶级在这样的战争中支持统治阶级,它只会给自己加上新的枷锁。它在这两个国家的目的必须是导致失败,并在可能的情况下推翻统治阶级和夺取政权的战争局势。
另一方面,并不是帝国主义国家所参加的每一场战争都必然是征服战争。在当前的历史阶段,特别是在法西斯国家迫在眉睫的侵略战争威胁来临的时候,一个民主国家是否被法西斯主义征服,对工人阶级来说,不可能是一件漠不关心的事情。例如,如果张伯伦没有成功地把捷克斯洛伐克交给德国;如果捷克斯洛伐克进行抵抗;如果法国遵守了她的援助承诺;尽管如此,如果德国进攻了捷克斯洛伐克(当然,这是不会发生的),这场战争对捷克斯洛伐克、法国和苏联来说也不会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捷克斯洛伐克和法国工人阶级的目的不是要打败自己的国家,而是要打败法西斯侵略者,因为在这样一场战争中打败希特勒,就意味着德国工人阶级的解放,并将极大地推动各国工人阶级的进步。
当然,工人阶级不会被动地接受法国统治阶级的政策和方法,这在任何卷入反法西斯侵略战争的资本主义民主国家都是如此。它将尽最大努力确保一个真正代表人民、真正决心打败法西斯主义的政府进行战争。因此,在支持战争的同时,工人阶级也会抵制本国统治阶级利用战争来改善其地位或与法西斯敌人达成协议以使其免于失败的一切努力。但是,工人阶级首先要争取赢得战争,战胜法西斯主义,因为胜利将结束法西斯主义的整个镇压时期,并为各国的迅速发展开辟道路。
由此可见,在同盟者问题上,在议会民主问题上,在战争问题上,马克思主义坚持把分析实际情况和阶级力量的关系作为必要的方法。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教条,而是仔细的分析和由一个普遍原则决定的政策:在这个特定的阶段,在这些特定的情况下,这是帮助还是阻碍工人阶级的前进?
毕竟,这种方法只是研究所有自然事实的必要科学方法。只有那些不接受人是自然的一部分,相信人在某种意义上独立于自然,服从永恒的道德原则的人,才会发现马克思主义对行动问题的研究方法难以理解。
外部自然规律不会抽象地运行,而不顾周围的事实。温度、压力以及其他物体的影响,决定了这些定律的实际运行。就人类社会而言,由于其巨大的复杂性和大量的精神和物理关系,期望适用于所有情况的严格的普遍规律是完全不科学的。
正是这种不科学的方法,这种从普遍教条的立场出发的方法,在人类社会的任何地方都带来了灾难。马克思主义把人们从那些他们曾以为永远有效的教条中解放出来,而这些教条实际上只是一个时代和一个地方的阶级利益的反映。在将他们从这些教条中解放出来的过程中,它为整个人类社会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并为他们自己的行动提供了指导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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