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喝茶的习惯,还要追溯到零八年。零八年以前也喝,有什么喝什么,后来有模有样开始学着喝,慢慢就上道了。一喝就是十五年,好像有点用处,却也不像卖茶人说的那么邪乎。
零八年流行铁观音,在师父的带领下,煞有介事地绕着茶城尝了个七七八八。耳边听着茶乐,看着茶气在茶师傅的手底氤氲而起,听着近乎于千篇一律的故事,好像很有格调的样子。那时也不懂什么是好茶,但是普世价值观还是有的,只要是觉得好喝,应该就不会差到哪去。师父很专业,时常会把和茶师傅的交流演变成高手与高手间的高锋对决。对决的结果往往或是面红耳赤,或是竖起大拇指,以师父的胜利而告终。偶尔兴起,师父也会说“这个茶可以喝”,我们几个也会少少地买上一点。
这边还沉浸在喝铁观音的喜悦,师父就早早已开始喝普洱了。那时候郑州的北茶城还正红火,在师父的带领下,三十块一饼的生普已是很不错的选择。时不时淘个茶宠,再选个紫砂壶,也有硬生生非要茶师傅用过的那柄的,大体也都得偿所愿了。也会挨家挨户喝,光喝不买,搅得我这心浮气躁的人时不时就会有点沉不住气。他们出手采购的时候,到底还是囊中羞涩,我又偏偏觉得太贵,大抵也就选择不出手。反正回来以后噌他们的茶喝,也是常有的事。
生普的味道还是拿人。起初觉得不好喝,越喝越上头,口味越来越重。甚至一度赶超师父,常被嘲笑不是喝茶是吃茶。不管怎么说,投茶量小就是没什么感觉。要么不喝,要喝就喝个过瘾。有人会喝到醉茶,说是头蒙蒙的,像极了喝酒微醺的感觉。看着我胖嘟嘟的身材,大体也是不会醉茶的,就只管埋头牛饮,一杯接着一杯,累坏了茶师傅或师父。如果碰巧连喝一下午,到底也是会醉茶的。不过那时候还是嘴硬,就是醉茶也不会认。要不然都对不起咱这身材。
大红袍喝的就是过火的味道,正山小种也有外山的,这个金骏眉顶多算是银骏眉的级别,在喝茶的路上师父总是赶超我们好几步都不止,总会给我们讲一些不知道哪里得来的知识。或许他比较热爱学习和研究吧,不像我们几个一样不学无术。师父倒是也乐于给我们讲,我们更是乐于傻乎乎地听。像是在听天书,听进几句是几句,说不定哪次自己跑出来喝茶,也能和茶师傅较量较量。
再往后喝了白茶、黑茶,什么君山银针,什么白毫银针,什么下关沱茶,有的是按山头分,有的是按树龄分,有的是按品级分,越喝越不像是单单在喝茶,越来越像是在考验我们的文化修养。虽然我也不太爱钻研,但是感受总是有的。喝得多了,那些感受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偶尔也能自顾自地冒出来。
选一款自己喜欢的茶,选一把自己喜欢的茶壶,配上一首自己喜欢的音乐,找一个自己心境平和的时光,竟越来越喜欢自斟自饮了。甚至一晚上就能用上半桶桶装水,自己都能惊掉自己的下巴。而彼时,师父已经开始玩自磨咖啡了。看似我也向前迈了一小步,却总也被师父远远甩在身后。既然赶不上,也就不硬撑着去赶了。
如今倒是越来越简单了,能喝毛尖就喝毛尖了。信阳毛尖,有大半年的时间都能喝到新鲜的,喝起来口感也好,看着绿莹莹的汤色,心情也骤然会好很多。青黄不接的时候,或是生普熟普,或是黑茶白茶,或是别的什么,也不能说是对付对付,只能说是换换口味罢了。
恰恰没有合适的茶在手边,白开水也喝得起劲。和茶的功效大抵也没太大分别,不过是利于新陈代谢罢了。倒是这些年来,几乎再也没有碰过市面上各式各样的瓶装饮料,不是健康不健康的事,主要是喝甜的有点受不了。
如今再聊起喝茶,大抵也只是呵呵一笑。不管是传奇故事,还是什么大师手笔,又或是什么山头古树、十年老茶,都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不过是一泡茶而已,没那么神乎其神的。爱喝,也已不再是不喝不行的时候了。
如今再提起喝茶,总是能想起师父,总是能想起师父与茶师傅滔滔不绝、坐而论道的场面。而茶的味道,已飘散在过往的岁月之间,留下的不过是个念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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