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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喜鹊又叫了
八十三岁的王大爷照着镜子,打好了头上的立棱子,从沙发上放着的两件外套中,挑了一件女儿年前给他买新衣服,穿在了身上。哼着京剧唱词,来到街门口,向村口张望着。
隔壁李大爷远远地看到站在门口的王大爷,好奇地走了过来:老王头,我注意你老半天了。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是在等哪个寡妇嫂子了。
王大爷鼻子里哼了一声,怼了老伙计一句:人老心不老,没想到你这老东西花花肠子还真不少,老也老了,还想着寡妇嫂子,看你老婆不打断你的狗腿。
李大爷疑惑了:不是等寡妇嫂子,你等谁的了。还穿这么新的衣裳。
王大爷指指院中的枣树:今日树上有喜鹊叫来。
李大爷抬头看看院中的枣树,又看看满脸喜悦之情的王大爷,摇了摇头:喜鹊叫咋了,天上给你掉馅儿饼呀?你这老东西老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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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爷冲着李大爷一挥手:去去去,你晓得甚了。
李大爷走了,王大爷唱:
老汉我今年八十有三,
三十那年老伴撒手去了西方,
一个人又当爹来又当娘,
养大了俺奴儿小双双,
俺奴儿双双嫁了个好老汉,
在城里安了家有车又有房,
奴儿过上好日子,
也没忘了俺,
接俺上城里住上了新楼房,
新楼房长得一模一样,
转得俺是晕头转向,
出了门就分不清东南。
上厕所也是个大麻烦,
坐在便池上像坐在了石炕上,
憋得俺实在是心慌张,
害得俺不敢喝水不敢吃饭,
就怕上厕所坐石炕,
俺是吃不下饭,拉不出屎蛋蛋,
这下急坏了俺奴儿小双双,
要送俺上医院住病房,
俺急忙坦言俺在思乡,
回了家俺就会健健康康。
白:这不,俺回来了,又健康的像头牛。(说着,挥了一下胳膊。)俺的奴儿是真孝顺,隔上几日就回家把俺看,早起树上又有喜鹊叫,俺就知道,今天俺双双又归家来啦。说曹操,曹操就到:看,俺女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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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路口,唱:
婆姨我叫王双双,
今年已经五十有零,
三岁那年没了娘亲,
全靠俺爹一人拉扯成人,
老爹恩情比天高比地厚,
接老爹进城享几天清福,
老爹不适应,硬闹着落叶归根,
不放心老爹一个人在村,
回家瞅瞅老爹在做甚。
门囗:
老爹早早地喊一声:奴儿,回来里?
奴儿惊讶:怎么,你就知道我回来呀,早早等在门口。
老爹:今早,又有喜鹊在枣树枝枝上叫来,喜鹊一叫,我就知道奴儿你回来里。
奴儿:走,回家,来我给你包顿饺子,让你吃。
老爹:嘿,不用,坐下说一阵阵话,你就回吧。你家里一大家人,还得人操心。
奴儿找洗衣盆:脏衣裳了,来我给你洗出来。
老爹拦住:不用,坐下十分钟就赶紧回吧,你家里一大堆事,也得你操心了。
奴儿把礼品掏出来,告诉老爹:这是补充脑蛋白的,天天吃两颗。这是膏药,那儿不舒服了就贴一片。这是豆奶粉,不想做饭了就冲一杯,就两块饼干吃。爹,你得保重身体了,不要让俺们担心。
老爹一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吧,你家中事情多,快回吧。
奴儿低头出门,唱:
俺爹是坏男子汉,
明明想让俺再待会,
偏要装作硬心肠,
俺这一走他准难受,
唉!准难受。
白:爹,我走了。(边走边抹泪)
老爹爬在窗台上,看到女儿出了门,连忙小跑追着出去,到了街门口,又站住,探头望外张望。
女儿也正在路口回头张望。
两人看见了彼此,爹摆手:回吧!回吧!背到街门里。
女儿也挥手:回吧,回吧。背到了十字路口。(女儿抹起眼泪,走远)。
老爹又站在了门口,向女儿处张望。李大爷站到了王大爷身边:奴儿走里?
王大爷失神地说:走里。
李大爷:想人家还不让人家多坐一阵。走吧,别看了,杀一盘去,趁你心情不好,让我赢回两盘来。
王:想的美,杀一盘去。
边唱:看前面黑洞洞,我赶上前去,杀你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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