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总是要有点理想与追求的。 然中国的官僚体制渊远流传,到现代其实也没什么根本的转变。过去的科举,让读书人穷其一生,只为能金榜提个名。但实是瞄准了提名后的致仕,无可否认,致仕后能为百姓做点实事,但致仕后光鸣锣开道之排场就足够激励人。对于古人,做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是光宗耀祖,人生无憾了。
这样一种传统同样也在左右现代人的价值观。为官者,意味着受人尊宠,意味着资源在握,意味着能实现人生的价值。由此,想为官,统驭着一代代中国人的理想。现代的公务员热;搞研究搞文艺的争评职称;仕途不济者下海经商,创业成功后成为企业的头头,可以说是另辟蹊径地在实现当官之理想。所有这些,只因当官在中国有着不可言传的妙处,是衡量人生成败的分水岭。
但当官,先要有天分,要有路径,要有资质,要有付出。人不可能随随便便成功,其中努力是一方面,机会是一方面,有水到渠成者,也有人力而不可为。现实世界,能当成官者必境只能是少数人,它与怀抱当官理想的人之间不成比例。由此,也就有人郁不得志,活得憋屈,一生在颟顸与忧郁中度过。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的当官理想是在部队里萌芽的,虽知道自己缺失得太多,由此,也算是勤奋地在向着这一目标而努力。虽最终发现,这样机会似乎不会与自己的人生有交叉点。但回头看看,自己其实已沿着这条路走出很远,发现自己不够情商,也发现自己还有当不成官外的人生趣味,这一点让我颇感欣慰。
由此,想到了人生的幸福感,幸福感自然与理想的实现有关联,但知足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方面。为官者,想当更大的官,求无止境,但现实是有止境的,由此,不知足,为官也忧郁,这是定理。
而像我类的小百姓,幸福感来得实在挺容易。我曾经只是一个辍学农民子弟,在建筑工地做小工时,肩挑背扛很在行,我的理想就是像兄长一样做个泥瓦匠,取个漂亮却也贤慧的村姑做老婆。但命运因当兵而有所改变,我不仅有了一个好工作,生活无忧,还取了个城里的女人,业余还能做些与农民不搭调的文学创作,虽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壮志,但终究天资浅薄,然能被人欣赏,已能自鸣得意了。
想想这些,其实自己是命运的宠儿了。 想起曾经写过的一篇文章:“人生就像是爬山,即使你爬不到山顶,回头看看,你依然能看到一幅纯属于你的、最美的风景。”这句话颇为经典,但现在想想,爬山爬不上,你也不能光看风景,那样再美的风景也会被看厌,你得另辟蹊径,找到活着的意义、活着的价值。这样的人生才不会缺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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