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一二年级时,还笨得如同花冈岩头脑,一直如榆木疙瘩不开窍。老师让组词造句,不懂;数学老师让做文字应用题,是用加法或是用减法,就根本摸不清门道儿,也认不清谁是谁。
小三(年级)时,作文不论什么题材,一点即过,出奇地好。当然,这是得益于新来的刘秀荣老师启蒙开导有方的结果。
刘老师,城里人,细马窈窕,瘦瘦的个儿,白净面皮,待人温和有礼貌,与人说话总微笑,让如沐春风,深感她和蔼可亲。
据村人传言,刘老师不是奔着志立于振兴农村教育事业来的,而是冲着爱情才不顾一切来到乡下(我们村)定居的,那时她啥细软和行李也没带,就挎了一个褪色了的军用贴身小挎包,脚蹬一双白凉鞋,穿白底篮碎花的良上衣下身着一条篮布裤,甩着泛黄的麻花大长辫子扭着细腰儿匆匆忙忙就进了我们村子,我们村子有一提了干的军人,当时仍在部队服着现役,据说是刘老师中学时代在县一中的同班同学,有人说是同桌,当年就郎有情妹有意郎才女貌就朝着一个共同的革命奋斗目标来了,直到刘老师来村,才证实了人间自有真情在,爱情的力量终究势不可挡,她为心上人可抛弃城里优渥条件而甘愿到偏僻乡下农村来受那份清贫之苦。
刘老师有文化,带着浓厚的城里人气息,村小学当时正缺有修养的老师,刘老师就顺理成章进了村小任职。
刘老师一上来,蹬讲台,就成了我班的语文老师。那时,我正好上小三。
刘老师为拢住学生心,不先慌着上课,只是给大家光讲故事,凡《梅花档e》《红军的母亲》还有《高玉宝》,不论手抄本或是成品书籍,她讲起故事来都是一套一套的,让班中男生女生都支拃耳朵爱听,就连班中最调皮捣蛋的同学也一反常态,安份了许多。
当同学们听故事听得都如痴如醉上瘾之时,她才一字一般地讲语文书上的新课,同学们听课的用心程度,当然史无前例,也当然轻易而举就取得了良好的语文教学效益了。
刘老师最拿手的教法,就是分析课文和总结例文的中心思想,一期下来,班里最差劲的学生,都会顺口瞎诌:这篇课文通过对xx深刻而细致的刻画与描写,充分表达了(或辛辣地讽刺了)xx。
后来仔细想想,至于深不深刻,细不细致,充分不充分,辛不辛辣…都无从谈起,无非是一种形式和套路或框架而已。文再千变万化,总是有踪迹与宗旨可寻的。抑或说是有潜在规律的。
无庸置疑,那时候,刘老师所带的那一班是全校最好的,而我们班的男女生也是当时全校学生中最能写的,就连最不会写文的差生,也能应急性乱侃几句,不至于交白卷得零分。
这无疑是刘老师的功劳。
刘老师是跟班走,从小三到小五,至到她生育小孩时为止。这三年里,有刘老师的影响和教育,使我打下了坚实的写文基础。
直到后来我出外上初中上高中,都再没能遇到过象刘老师这么称职的语文教师。从那,越发起敬刘老师的诸般好!
刘老师后来退休了,离开了学校,离开了农村,随她的夫君,重返城市,真正又做起了城里人。
再后来,刘老师就成了我的嫂子,是叫表嫂的那种。
我妻子是刘老师夫君的姑表妹,我和我妻,当年都是刘老师教育下的小三学生,又是同桌,坐最前排,最听老师话的那种小学生。
我今天能出手写各种文,打心眼里感谢我的刘老师,是她,给了我最良好的启蒙!
12月3o夜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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