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成长的拳头（六）

【青春】成长的拳头（六）

      期末考试带来的不仅是紧张的学习，还有躁动和不安，因为期末之后就是一个长长自由的假期了。这对求学在外的学生们来说是最盼望的时刻，回到家里吃着妈妈做的热乎可口饭菜，不用精打细算那紧巴巴的伙食费，睡到自然醒，一切似乎都格外的美好，大家大部分都是在期盼中等待放假的时刻。

      但对于那些准备了结恩怨的熊孩子来说，期末也是清算的节点，下一学期可能会有人辍学，也偶尔有人转来。总之时间人事都在改变中，旧账得清算。今年的期末有两个人早早的就开始码人，这两个人就是王大吉和何琪铮，从初一到初三而没有分出高下的两人，终于要来一次总的清算了，因为王大吉下学期就不念了，要去沈阳大姑家的蛋糕店打工，而何琪铮也要转学到县里二中了，两个人都想掐一架。

      王大吉手下最出名的帮手是三dong，于海东，周俊东和韩冬，于海东被赵治国和袁玉峡打过，可以说是浪得虚名，狐假虎威，只是从小跟王大吉混，王大吉照顾他而已。但是周俊东和韩冬两人确实也是少有的狠人，周俊东是朝鲜族的，人个子不高，还有点罗圈腿，但是踢足球厉害，会一点跆拳道的花架子，不过这也足够了，出手狠，自己爱打扮，早恋。韩冬少言寡语，整天穿个皮夹克，骑一辆山地自行车，喜欢用膝盖点人，也是狠人一个。除了这三个，王大吉下面还有几个小跟班，加上初二的张雷，初一的马飞和于洪锋他们，势力暂时占优。主要是何琪铮这边，何琪铮平日里学习也挺认真，打架时自己和孟庆鹤两人一起，和王大吉他们几个打过几次群架，也没吃太多亏，所以暂时算是均势。王大吉跨不过何琪铮，何琪铮也打不倒王大吉。这年期末，何琪铮和孟庆鹤也早知道王大吉码人，何琪铮和孟庆鹤也商量：“王大吉今年拉拢了初二的张雷，初一他弟弟还有于洪锋一帮，虽然初一的好对付，但是人多也麻烦，咱们俩也得找找人。”孟庆鹤：“人多有个卵用，不怕。”何琪铮气乐了，“以前咱俩勉强和王大吉他们几个打平手，这几年咱俩也吃过亏，如果今年不按倒王大吉，以后没机会了。”孟庆鹤说：“没人可以找啊。”何琪铮说到：“初一那边找找赵治国，他们和马飞王大吉有过节。我见他们打过仗，赵治国不在你我之下，五四制初三指望不上，林鸣举和杜立卿不管闲事，六三制姜涛整天见不到人。席三弄了王大吉一次，但人傻乎乎不好交流。”孟庆鹤说道：“有一个人行，就是陈大雷，听说他为人仗义，打架也厉害，而且和王大吉他们也有过冲突，咱们去求他肯定行。”何琪铮想了想说道：“好，先去找赵治国，再去找陈大雷。”

      这天下了课，何琪铮来到初一一班，赵治国和袁玉峡正逗李敏和另一个女生，两个人围着桌子跑，李敏和另一个女孩追掐捏打，初中的男女早恋的不多，但暧昧的不少，这半年来，李敏是正式的班长了，赵治国是劳动委员，两个人在班级都很有威望，而且互相倾慕，平时总拌嘴逗趣。何琪铮看到，起哄的说了一声：“哎，打是亲，骂是爱啊”，弄得李敏脸一下子就红了，赵治国一看是何琪铮，和袁玉峡不知道来意，停下来走到何琪铮面前说：“何哥，你找我们有事？”，何琪铮想了想说：“赵治国，我很喜欢你，你别误会，我不是gay，我和王大吉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期末我们在河边垃圾场弄一架，我听说你和他们也有过节，咱们可以联手啊。弄倒他们，初一你就说了算了”。赵治国看了看袁玉峡，说道：“何哥，谢谢你看得起我，我们和王大吉的事早就过去了，再说我兄弟张雨他哥也在其中，我们不好搀和。”何琪铮没想到赵治国会拒绝，说:“我也不强求，你才初一，以后的日子长，不过有些机会过了就没了。弄到他们初一就是你的天下了”说罢，何琪铮转身走了，去找陈大雷。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赵治国把何琪铮来找他们的事和王波，张雨，赵红冰说了，王波一阵叹息:“咋不答应他呢，正好报仇啊，王大吉把我胳膊弄坏了，我要他血债血偿。”张雨边吃饭边说:“其实我哥不一定去帮王大吉，他也是不想和王大吉撕破脸，听说王大吉下学期就不念了。就算去，他也不会出真力，只是站脚助威起哄。”赵红冰说:“小国，这是一个好机会啊，正好连韩强他们一块收拾了。从此你就可以立棍了。”赵治国说:“咱先不答应何琪铮，等开打那天去看看情况再说。”大家都表示同意，其实心里也都做了打的准备。

      何琪铮找陈大雷不是很顺利，陈大雷不参与这些斗殴，以前与王大吉他们冲突纯属自卫保护班级。不过不管怎么样，明知吃亏，他和孟庆鹤也得去一趟。这是男孩的脸面，更是做人的尊严，拉出去的屎怎么能坐回去，认熊一次，别人会看不起你一时，可自己会看不起自己一世。

      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有很多学生打着行李，兴高采烈的回家了，张雨，赵红冰，赵治国，王波，李振良，韩强都没走，因为大家第二天都还有节目呢。杜立卿，林鸣举也都会会去。不过剩下这几个人有点尴尬了，尤其是韩强和李振良，平时寝室人多，也就算了，现在单独面对着平日里的宿敌，心里很不舒服。韩强到是无所谓，直接了当的对赵治国和王波说:“你们不回家，是明天去帮何琪铮站脚助威吧？”。王波说:“是啊，不光助威，还要放倒你们。”韩强轻蔑一笑:“好啊，我等着明天看你们咋弄倒我们。”说罢，和李振良转身出去吃饭。

      赵治国他们在学校小超市买了鸡骨架，花生和几个馒头，在寝室里边吃边聊，赵治国说:“明天这架怎么打？”。王波说:“盯住韩强和李振良狠揍，回头再弄王大吉。”张雨说:“何琪铮和王大吉肯定想单挑，他没找到人。而王大吉肯定想群战，我哥也说了，我们尽量让他俩先单挑，如果不行再上。”赵红冰说:“行啊，我也想看看何琪铮和王大吉到底谁厉害。”吃完饭，几个人没事聊着，玩了会扑克。快要睡觉的时候，走廊里一阵脚步声，进来一群人，赵治国他们看时，竟然是王大吉领着于洪锋，马飞，韩强，李振良和于海东，原来王大吉请他们玩游戏，韩强和李振良吃完饭也去了，李振良怕明天吃亏，就把赵治国他们想参战的事说了，王大吉还以为张雷是自己人，他弟弟一帮就算不帮自己也肯定会中立，所以他想亲自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确实像李振良说的那样就直接灭了赵治国他们。

      一进屋，张雨就看出势头不对，赶忙对王大吉打招呼:“王哥，你怎么来了？我哥说要找你玩台球呢。”王大吉没理张雨，直接问赵治国:“你们几个要帮何琪铮？”，赵治国看了看来的人，深吸一口气，镇定的说道:“是又怎样？”，话一出口，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赵红冰也从上铺下来，准备开打。王大吉:“给脸不要脸，今天就弄死你们。”刚要打，这时门突然被踹开了，众人一回头，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杜立卿，数九寒天，杜立卿穿着毛裤，看样子也是刚要睡觉，杜立卿进来，众人一惊，杜立卿直接问王大吉:“你没事来寝室干他妈什么？明天不是和何琪铮掐仗吗？欺负我们住宿的是吧？”。王大吉说:“杜哥，你啥意思？”。杜立卿说:“我再不济也是总寝室长，你们在外面怎么打我不管，我寝室的人互相打我也不管，这属于内部矛盾，你不住宿的来寝室惹事就是不给我面子。明白了吧？”。王大吉一时无语，这时于洪锋按耐不住，说道:“你个秃逼毛裤男多鸡巴”，上去就是一拳，打在杜立卿嘴角，杜立卿回手一拳就把于洪锋打的一个趔趄。王大吉赶忙制止，对杜立卿说道:“好，给杜哥面子，我们走。”

      众人走了，韩强和李振良尴尬了，杜立卿瞪了他们俩一眼，指着李振良鼻子说道:“李二蛋，别他妈吃里扒外，勾结外面人打寝室的。”韩强一脸不屑，但是因杜立卿的实力，韩强也不敢发作。杜立卿大裤裆邋邋遢遢的走回寝室。不过韩强毕竟也是心气很高的人，根本无惧赵治国他们的存在，所以也自顾去睡觉了，李振良确是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天气格外晴朗，天空湛蓝如洗，只是空气依然寒冷。赵治国他们几个穿戴整齐，带上棉手套，因为食堂朱师傅和蔡大姨已经回家了，所以几个人到门口小吃铺吃了点包子和稀粥早餐。王大吉和何琪铮约定的是中午开战，赵治国和张雨他们就到台球厅找张雷，张雷正翘着二郎腿和大军闲聊，因为太早，台球厅还没人，张雷看见他们，招呼他们随便玩，因为都没打过台球，几个人也很高兴，张雨和赵治国一个台子，赵红冰和王波一个台子，大军简单告诉他们规则，然后几个人叮叮咣打开了，赵治国因为玻璃球弹的很准，多少有点天赋，赢了张雨四五杆，而且还领先不少球，大军说:“可以啊，你第一次玩挺厉害，以后常来好好练练。”赵治国说:“谢谢军哥。”张雷对张雨说:“昨晚上王大吉找你们了？”，张雨说:“哥，你咋知道？”，张雷说:“王大吉跟我说了你们要帮何琪铮”，张雨刚要解释，张雷一摆手：“老弟，没事，王大吉我也看不惯，但是碍于面子，下学期他就走了，我也不想多事，今天去那你们几个爱帮谁帮谁，我上去也不真出力。再说没准单挑解决呢。”

    中午的时候，冬天中少有的温暖，一帮人从台球厅奔向河边垃圾场。因为垃圾场那是决斗的首选地点，调皮捣蛋，斗鸡走狗的坏孩子们都知道怎么回事，所以连带着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到了河边垃圾场，堆积如山的垃圾围着中间一片开阔地，雪已经被捡破烂和丢破烂的人踩踏的很平整，何琪铮和孟庆鹤早就到了，二人正站在一旁看河边雪景并抽着烟，回头看到张雷领着赵治国他们来了，何琪铮一脸凝重，扔掉手中的烟，冲着张雷摆了摆手，到近前，没等何琪铮开口，张雷先说道：“何哥，今天你别担心我们几个，甩开膀子和王大吉掐就是了，我们是看热闹的。”何琪铮回头看看孟庆鹤，微笑着拍了拍张雷的肩膀，又对赵治国点点头。过了有十多分钟，王大吉领着三冬和于洪锋、韩强他们来了，加上看热闹的，垃圾场为了一大圈人，王大吉走出来对何琪铮说道：“何琪铮，你我的帐该清清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你碍事，我早统一五四初三了。”何琪铮呵呵一笑，说道：“王大鸡吧，你太自以为是了，整天欺软怕硬，还想统一初三，也就吓唬吓唬低年级的，初三有我在你就别想立棍，席三弄你跟孙子似的，陈大雷也踹过你，你还装逼呢。”

    王大吉一听何琪铮揭短骂人，气的眼珠通红，说了句：“上”，这一群人就向前冲，何琪铮和王大吉瞅准对方，互相踢打在一起，两个人出手都很重，孟庆鹤冲进去盯着韩冬打，他知道韩冬实力最强，两个人也是互不相让，互相挨了几拳，而韩强他们冲过去围着何琪铮打开了，何琪铮无暇顾及身后，挨了许多拳脚。赵治国一看，也冲进战团，接下来王波，赵红冰，张雨都纷纷加入，根本没提单挑的事，直接成了大混战，因为互相都有仇怨，捉对开打，韩强和于洪锋盯着王波，于海东和赵治国放对，赵红冰和张雨对着李振良和马飞，周俊东和韩冬对孟庆鹤，王大吉对何琪铮。赵治国打于海东如同打小孩，上去一个腿绊撂倒于海东，抓住头发猛揍几拳，于海东鼻子窜血，地下打滚。赵治国起来看到韩强和于洪锋已经打倒王波，王波一脸伤，兀自拉着于洪锋的腿撕扯，赵治国来不及多想跑起来冲过去一脚踹在韩强背上，踹开韩强，王波趁势站起来和于洪锋单打。韩强回过头一看是赵治国，大叫一声，冲了过来，和赵治国两个人一拳一脚的开打，韩强力量也重，打架技巧也多，两个人都没怎么占到便宜。于洪锋和王波也是势均力敌。这边张雨和赵红兵打李振良和马飞，虽然李振良平时胆小，但真正开打也颇难对付，一时间也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张雨平时虽然稍弱，但此时却毫无惧色，打的马飞一愣一愣，孟庆鹤虽然狠辣，但以一敌二已经是不容易，勉强支撑。何琪铮和王大吉可以真正无所顾忌的开打了，两个人都是出全力，寒冬腊月两人因出汗不一会脑袋上就冒起了水蒸气，两个人边打边吼，拳拳到肉，脚脚硬抗，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王大吉嘴角流血，何琪铮眼角开裂，因为出力过猛，两个人都几近虚脱，但是互相撕扯在一起，互不认输，在雪地里乱滚，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看的张雷和大军他们也一阵胆寒，没想到两个人这么生性，自付单挑恐怕差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