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我爸爸看到我没说什么,事后妈妈告诉我说:“你爸觉得你穿的太土了,今天回去先休息休息,明天带你买衣服。”
我一听前半句刚想拍案而起,听到下半句我立刻把气焰压了回去,可怜巴巴的说:“就是就是,确实该买几件新衣服了。明天一中建校60周年庆典,听说还请了彭学姐呢。”
妈妈没听明白说:“你哪位彭学姐啊?”
我说:“彭丽媛学姐啊,她在一中上过学,可不就是我学姐嘛。”
我妈一听登时就乐了,说我嘴贫,打发我回自己屋里休息了。我往厨房瞄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我最喜欢的香酥鸡块和周黑鸭脖。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跑到自己屋里去了。小未在奶奶家还没有回来,我在床上躺了会儿,手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是陆其宣发来的短信:一中60周年校庆,不过我恐怕不能回去了,真是可惜,你去照点相片传给我吧,多谢多谢!
看完短信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想起前不久听凉见说陆其宣这小子跟原夕这姑娘走得挺近的,他们高中的时候前后座这我知道,但是原夕那姑娘着实文静,整个人像是活在童话里,这样的姑娘都矫情,跟我实在合不来,所以我觉得陆其宣既然能和我们这群人打得火热,跟原夕这姑娘实际上是没有多大缘分的。而且最奇怪的是凉见这伙计与原夕也是很好的朋友,有次我问她我与原夕谁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居然想了半天来了句这个很难说。
坐了一天的火车我有些累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易行的电话吵醒的,说真的在看到易行来电的时候我是有些愣神的,有多少日子没有联系过了,看到这个名字竟然有些熟悉的难受。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接。关于易行以及那些往事,现在只剩了一个很模糊的轮廓,仔细算来,我们已经两年没有见过面了,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我们当初都太年少而且都很骄傲。我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易行果真没再打过来,这才符合他的性格,要是他接二连三的给我打电话我才真该着慌了。过了一会儿手机有短信来,我打开看了看,是易行发的:许久没联系了,看你在空间里发表状态说回家了,看到短信给我回个电话。我在心里说:“又不欠你的,凭什么让我浪费电话费。”想完我重新躺下开始睡觉。
第二天我收拾了一番,打算回学校看看,主要是想看看彭学姐是不是真的来了,到了学校一看才发现想要见彭学姐一面是不大可能的,人来人往的太多了,在校门口跟那个保卫处的大叔费了好一番口舌,他却死活不让我进去。我有些懊恼的在门口站着,这才离开了多久,一中竟然不让我进了。我正想着怎么也是在这里混了七年的老油条了,找个老师让他带我进去还是不难的,正在这时就看到了新果同志,我立刻笑着迎上去,刚叫了一声老师,他旁边的那人就和我打招呼:“嗨,宏夕。”我转脸看过去,顿时颇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那人不是易行又是谁呢。当着新果的面,我一脸惊喜的跟他打了招呼:“哟,好久不见了啊!”
新果同志带我们进去之后说要去办公室拿点东西,一会儿老师们还要开会,让我们自己随便转转。我很有礼貌的跟他告别,回过头刚想跟易行说句我先走了,你自己玩吧。他便问道:“你昨天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
我顿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打错号了,我早就换手机号了,连手机都换了。”
他说:“你躲着我,是不是对当初我不辞而别的事情还挺介怀的?”
我没看他,只是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咱们在同学聚会的时候见见就够了,其他的时候,没必要再联系。”
他说:“怎么,咱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为什么没必要联系?”
突然间我发现他还真是个很固执的人,他的这几分固执让我忍不住笑了,其中一半是被他气笑的,他会错了我的笑,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被他逗得开心才笑。如果真的纠结起来,我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像极了一团乱麻,可是我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更是恨极了暧昧不清,当下便说道:“你能不能直接说明白了,要是你喜欢我的话应该直接说出来,那样我也好拒绝你,如果只是朋友,那就不该只和我一个人联系,大家一起叫出来,给你开个久别重逢的聚会也行啊。我不是原夕,陆其宣走之后整天病恹恹的,好像没了一个人就不能活,那时候我打心眼里看不起她。不过还好,陆其宣是个值得她病恹恹的人。说到头来,我应该羡慕她。”
易行没说话,我觉得骄傲如他,听到我说这样一番话应该冷笑几声转身离开,然后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最后笑了笑说:“你说的对,我不是个值得的人,这么久过去,宏夕你一定是找到了一个很值得你喜欢的人。”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遇不遇见谁都一样。”
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我们一起逛逛校园吧,就当陪一个朋友。奶奶年纪大了,我们一家人打算搬回老家,以后这个城市应该很少来。”
我听了之后竟然有些莫名的伤感,易行读书的地方在吉山,我在云端,两个相隔天涯海角的地方,看来以后都很难再见面了。想到这里我说:“要不我打电话叫凉见他们几个,大家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是给你践行。”
他听后笑了笑说:“我不爱热闹,正如你所说的,只和你一个人联系就够了。”
这人的情商可真高,知道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最能打动人。我心想要不是我心如止水,可能还会被这句话感动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说不定最后来个大大的拥抱,结果就在一起了。
我不禁拍了拍我的脑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世事如登山,不走回头路,错过去的人,我绝不再要。
那天无疑是很愉快的,和易行我们两个人本来就是很合拍的朋友,走了半晌我们都有些累了,正好走到学校里的小卖部,他突然说:“我记得你那时候很喜欢吃百味烧,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卖的了。”
我抬头看了看说:“或许有吧,不过我不喜欢吃了。”
他沉默着看了看我,有些颓然的低下头,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今天天气可真不错。”
我对此无话可说,只好陪他一同沉默地站着,看着周围毫不相干的人和事。
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结束了这样有些尴尬的沉默,他的铃声很是中规中矩,就像他的人,电话好像是他妈妈打来的,通话时间很短,等他打完电话,我说:“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家了吧,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他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回家。”
到了校门口我们友好的挥手说再见,我转身正想走,他突然叫住了我:“宏夕。”
我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看他想对我说些什么,他走近我,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如果···”但是他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他是骄傲而聪明的易行,始终都是。
其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他离开之前曾经向我告别,如果再早一些的某个晚自习结束的夜晚他在路旁等我一起回家,如果我们都没有那么多不知所以的骄傲。
可惜,我们生命中从来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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