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这一周以来第二次经过那个卖地瓜的摊子了,第一次经过那里是在上周末的早晨。
上周末的早晨,她们夫妻俩早起散步回来,顺道去了一趟附近的菜市场,她俩边慢慢溜达,边随时弯下腰看看某些菜摊上的菜,看看哪家的更新鲜,价钱更低。当然价钱低可能性不大,全是菜贩子,每个摊儿上的菜价格都差不多一样,问问只是因为悠闲,更主要的是选菜。
市场不大,很快就要走到头了。在距离南头儿较近的地方,有一个卖地瓜的摊子,看那地瓜个头不大不小,也比较顺溜,在细丝线编织成的网子里装成一袋儿一袋儿的,一袋儿约摸得十多斤重吧。这是成袋儿卖的,不零卖。
她问了问价钱,摊主说是蜜薯,两块五1斤。两块五1斤?不贵呀!她想起暑假里也来这市场上时,有成袋的小蜜薯,小到什么程度呢?她曾经戏称那蜜薯跟地瓜跑根似的,比大拇指粗一点儿。问问卖地瓜的多少钱一斤?那人说一袋5斤,18块钱。哦,这是3块6一斤呀,感觉有点贵,她没买。几天后,她和母亲晚上闲逛,去了离家三里地之外的那家超市,看到了比市场上大一些的蜜薯,那蜜薯真正是不大不小,个头匀称、顺溜,标价是2.99元一斤,零卖,还随便挑。母亲喜欢吃地瓜,她也喜欢,于是一起挑了十斤提回家来。这次她看到市场上的蜜薯才2块5,而且这市场离家还这么近,她想买点儿。当她说出想买时,他立即说:“别买了,我上班的那里山上种了好大一片呢。”
“有多少?”她问。
“二亩多。”
“谁的?”
“我们单位买的地,还没开发,我们就种了点儿地瓜。”
是的,他的工作是矿山行业,单位在山脚下。
“那里的村民不会又耍赖去挖吧?你们单位可是为这样的事儿和他们撕咬的次数不少了。”
“不会。为了少争端,地围起来了,下周刨点给你带回来。”
他这样说了,她也只好放弃了买地瓜的想法。
他过完中秋就去上班儿了。一个星期过去了,他并没有歇班儿。按他的说法,短时间内没空回来,她知道,等他回来,那地瓜的事儿他恐怕早就忘了。他是经常随口就说,说了却并不那么办的,因为他母亲那边的事不就是这样吗?
前一段时间,他母亲拆迁的房子回迁了,要买储藏室,要交办房产证的手续费,需要十多万块钱。这钱他哥和他一人掏了一半。其实拆了的那房子才买的时候是他交的首付。那是他爸单位集体买的房子,买房时他爸没钱,他想到自己以后还得娶媳妇,就自己交了首付,只是房子买下来之后还是要写他爸的名字。他爸去世后房子改成他母亲的名字,现在他母亲想把房子留给他弟,因为他弟虽不正经过日子,但是有儿子。他弟娶媳妇生孩子都是他和他哥掏钱。他弟屡欠赌债,他母亲把养老钱全都给了他弟。他弟一家三口都跟着他母亲过日子,他母亲的生活费、药费、生病时住院的所有费用都是他和他哥出。这次拆迁,六七年了,光租房费国家就给了三十多万了,他弟拿出一半租房子,剩余的就全花光了。如今搬新房子需要钱,他母亲还是找他和他哥要。他弟遇事他母亲就给他要钱,只是他拼死拼活地工作,一个月就挣那万把块钱,还得每月负责他母亲的生活费。多少次,他都说他母亲那边的事他不再管了,这次再给他母亲几万后更是发恨说以后生活费也不给了,反正他母亲一个月还有六七百的抚恤金。可是说了不到俩月,他还是去送生活费、过节钱了。他说的话啥时候算数过呢?
尽管如此,但她还是常常信他,只是屡次信他屡次失望,但下一次还是信他。
看着摊子上的地瓜,她着实跑了好一会儿的神。算了,还是自己买吧,不等他的地瓜了,他对于自认为可以理解他的人,失信的时候太多了。她再次告诉自己,想吃的东西,还得自己买,想做的事,还得自己来。
买上几斤地瓜,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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