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后的相聚
市场里人很少,当我急匆匆地上完厕所返回自己的摊位时,发现有个女人在我的摊子里边走边看。
她中等个儿、微胖。我急忙问:"您要点儿什么?"而她却不慌不忙地扭过了头盯着我,边看边问:“你还认的我吗?我瞪大了双眼仔细端详着她。从她的长相、面部特征、以及说话时发出的声音,最后又搜寻了记忆深处的每个角落,可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而且似乎没有一点儿印象。可从她的话语中却分明在提醒着我——″我们是老熟人"。
碍于对人的遵重,我假装说,看见你很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你是谁来?
我是王翠兰,她说。
我吃惊的“噢——"了一声,然后紧紧地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是的,她的确是我的老同学——王翠兰。此时,从她那微胖的脸上我马上找到了她昔日的雏影。
那时,我俩都是地区小学的好学生。在小学的毕业考试中,都是以优异的成绩被全乡最好的某中心校录取而就读初中。当时我们名噪一时,我们不但是父母亲骄傲,也是同龄人中的骄子,好像今后考上大学,已经有很大的把握了。
那时,她操着一囗浓浓的山西朔州那一带的囗音,眼睛大大的,比我个子高,好像很能说,而且说起话来很认真,似乎把每句话、每件事说不透彻、说不明白誓不罢休。而我却胆小的好像从来没敢跟她说过一句话。
我伸出了因激动而变的有些颤抖的手与她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此刻,市场的吵杂声似乎都已遁去,眼前看到的却是一个个脸红扑扑十几岁的那些欢蹦乱跳的同学们的稚嫩的小脸。
是啊,一别三十多年了!当初的那些风华正茂,英俊潇洒的同窗少年如滚滚长江,一路高歌,奔源而去,虽然曾经也激起过浪花朵朵……
今天,她是特意来看我的。近几年由于微信的盛行,手机上我们早已相聚了。可那毕竟叫微信,谁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偶尔聊天,也得称摸的说话,生怕因久长不见,不摸脾性,惹恼了对方。最客气的话语,常常是,“我们哪天坐坐。″
真没想到,今天她终于来了。
我从别人家借了个凳子,放到了离我自己凳子约一米远的地方,两个人在我的摊位里坐在了两个凳子上聊了起来。
她说她把养鸡场卖了,所以才有了看我的时间。现在虽然在哄孙子但还是能抽出一点儿时间的,不像那时养鸡,老公守着养鸡场,她一个儿经营着一个小卖部,别说窜个门子了,上趟厕所还得就像我刚才似的,瞅着没人时一路小跑,快去快回。
她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大儿子已有了稳定的好工作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二儿子正在考研,而且报考的还是国家的重点大学,足见她家庭的成功与幸福。我们在一块聊了很多。她感慨的回想起了她当初上学时的情景。那时由于家穷,父母不愿意让她上学,小学升初中时,母亲告诉她,考不上就不供她了。而她却出乎父母的意料,很争气地考上了初中某重点中学。这不,跟我坐在了同一个教室。
老天似乎为我们倆的相聚特意按排好了,今天买货的人还特少,使我们有了更多的回忆空间。我们想起了在初一时的杨宝柱等三道河以南的几个同学。他们在大雨过后老师还没允许放学的情况下,背着书包偷跑回家,当老师和同学们怀着焦急的心情,在一人高的翻滚在河道里的山水边找到他们时,他们便有了“五海龙王的亲家的"美称。
我们还想起了王润才老师用像吃了蜜般的甜嘴在诵读着张建军同学的样版美文。还有那个从小学到初中和她一直坐在同桌的同学——闫长在。
还有……
我们在一起热血沸腾,从初一谈到了初三。那时的我们,虽然在一起说话很少,彼此只有眼神,但从毕业那天起已结成了似乎超越了亲情的亲情——终生难忘的同学情。
儿子下班儿来接她了,三个多钟头时间太短暂了,好像我们只聊了短短的一刻钟。尽管我盛情的挽留,但娘俩还是没顾上吃上我的一顿真心的晚宴。但我相信三十多年后的相聚,这仅仅才是个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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