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傍晚,我们一行三人坐公交车从某家居城回家。在原先就定好的全屋定制“Miss cai”处选定墙布,以及几样家具,居然花了一下午时间。
雨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车窗玻璃模糊一片,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也被屏蔽在外。
饥肠辘辘的他想快点儿到家,一边说:“怎么还没到啊。”一边拿纸巾擦拭被雾气笼罩的一团模糊,看看街边风景,看看路况,并用天马行空的话语填满空荡荡的车厢。
“猜猜人体的表面积有多大?”
“一平方米?”
……
答案是约两平方米。
这两平方米只是个概数,具体到每个人,自然是有差异的。而对某个人而言,从小到大也呈现出曲线式的变化。
要不是他问我,我几无可能触及这类奇怪的问题。
想到这组对话,是在昨天晚上,我正过马路,下班路上依旧人来人往,甚是热闹。雨天,城市的天空比农村的显得更远,云遮雾缭着一团团、一簇簇的铅灰色,寒冷把人们裸露的皮肤尽量地包裹起来,如果可能,只露出眼睛吧。眼睛最不怕冷了。
小时候,一村人开玩笑说,眼睛大的能看见的东西多。除了大概率范围内的高颜值可能,我当时充满了疑惑。难不成,可视范围、大小都发生了改变?
眼睛的“面积”跟身体的表面积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其大小、形状左右不了与世界交换信息的广度与深度。不过是个个“切口”或“窗口”而已。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存在太多的盲区和死角。
是的,谁能洞察、穷尽所有的一切呢?
一个婴儿未必不懂得人间冷暖,TA那么小,那么柔弱无骨,只是不具备用通用的语言来表达罢了。TA的体验与感觉系统,一点儿也不逊于大人,更多的时候,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我们总向往长大,扩大自己的疆域,尽可能地增长各种面积,仿佛只有在其中多分一杯羹,多获得一丝肯定,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
人体的表面积才两平方米,可是,我们的行走范围却可能是千万平方公里,而心灵的疆域或者狭小如井,或者广袤如宇宙,或者,介于二者之间。
才两平方米的身体,却常常奢望太多,耕耘,挖掘,开垦……走向纵深,或铺展开更大的疆域。
如果只用百余平米的房子拓展着我们的梦想,沉重一如蜗牛,缓慢之中,看不清更远更高的;如果,那些未曾抵达的远方填充了所有的希望,或者仅仅是奢望,以为只有被丈量过的地方,才符合某个面积标准,然而,在线性的时间里,一个人永远满足不了所有人的期待。脚步丈量不了的地方,唯有用心去抵达。
从“见山是山”到“见山不是山”,再回归至“见山还是山”,此山与彼山,因为“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而有了质的不同。
一个人的成长,除了“面积”,还有厚度。直到老去,终于缩减下去,矮下去,匍匐在地。
我们真正所需要的面积,最终不过两个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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