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是鼠年。关于老鼠,民间更多的是老鼠和猫的故事,思来想去对老鼠喜欢的说法就是:招财鼠,或许和白菜的寓意白来财一样的,人们更愿意看到不劳而获的事情,我不愿意去回首2008年的汶川地震对生命的敬畏,也不愿意去想1996年的长江洪灾,再说就是1984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估计看到这些文字的人很多在1984年还没有出生,而我也不愿意作为一个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人去说老黄历,毕竟本世纪出生的人已经20岁了,有些人已经上有老下有小,比如新闻中说的本次战疫的主角都是90后。
这个年我没有回家,上次过年没有回家还是2000年,那一年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在一个物业公司上班。一场大雪今天下,明天下,后天还下,好像在我的记忆中:郑州在2000年以后就没有下过那么久的大雪。虽然在公司上班对于一个农村孩子吃的比家里面要丰盛一点,但是过年就是妈妈手里的一碗饺子,爸爸杯中的一口酒,而我却没有能回去,在大雪里拿着201电话卡拨通那一刻,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让我的眼泪犹如开闸,而电话那头的妈妈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傻孩儿哭啥。
说到物业公司,物业公司的人们就好像今年除了在电视上频频亮相的白衣天使,这时候是不是也要称赞一下。哪怕是小区里面的业主在过年前还闹着成立业主委员,有些业主还没有想到要交物业费,就是这么突然的,就这样自然的大家就开始战疫,就这样过上了曾经羡慕的:猪的生活。
这个年,我在成为郑漂20年之后度过了一个长长的假期,虽然因为要统计疫情,因为要制定防疫方案也不分昼夜,但是能在家中和孩子共同生活,促进亲子关系,补常年缺少的为父的责任也莫不是一种幸福,虽然不免对孩子发脾气,不免为纠正儿子的错误自己和自己斗气,可是当他用专注而崇拜的小眼神看着我表演折纸、散打预备式、端出来一盘可乐鸡翅、对新闻联播里面的场景做讲解……让我想起小时候在父亲的蒲扇下听他讲《三打白骨精》,听他讲书法的一笔一捺,这种人生的传承,时光的穿梭,怎能用得失计算。
这个年我脑海里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个游戏,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是不是有人知道,或者是同年代的人还能不能记得,游戏的名字叫:天下太平。两个小朋友,随便找一个地方席地而坐,或许有讲究的坐法,但是作为泥娃娃的我们那时候就是这么坐的。随便找一个石头或者瓦块,最好是硬土坷垃,在地上画一个正方形,然后把正方形分成四格,两个小人便天雷勾地火,火星撞地球一样喊着:钉杠锤(现在儿子的游戏版本是:石头剪刀布),赢的人可以在四方格子的小格里按照笔顺写一笔,直至写完“天下太平”四个字,谁最先写完谁赢,当然这种两人的游戏有时候有观众,却永远也没有裁判,最终的结果是不被认可的,那就是升级版,在每个字上打对号,对号写完再画圈,最后在圈上再画“×”。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仪式,也不知道这个游戏产生在哪个年代,有时候想想这四方格子写字然后画对号是老师批改,然后画圈呢是朱笔签批选优,最后的打叉不是错号,应该的封签。可以理解为:写对了,写的好,不能改的顺序。不过那时候作战双方是:黑蛋和四毛,或者是红光和金光,更或许是红军和新军根本不在乎这些,在乎的是最后赢了的人可以给对方一个脑瓜蹦,或是刮一下对方的鼻子。怎奈儿童的诚信度总是比纸还不结实,两人就结结实实的干一仗,摔跤或者是拳脚,反正是发生在放学后,那时候的老师民办的较多,放学以后还要回家务农,这些过火事件,一般由战败方流着鼻血或肿着脸,带着家长去获胜方讨说法结束。
天下太平,多好的愿景,我在网上找了很久也没有能找到游戏的起源,虽然和小时候玩尿泥,摔四角(城市孩子叫:摔面包),打弹弓、打棒橛儿,推铁环一样记忆深刻,但是他的文化深度和玩法却是让我在今时想起,更应这个年。
这个年,我也生生的怕了。17年前的非典,仅仅记得老爷子打电话说五一放假不要回家(那时候五一假期还是7天),和一哥们儿在出租屋里看山寨VCD里的盗版片儿,一边看一边喝着啤酒,哥们一时兴起还奢侈的买了一只烧鸡,一下午两个人喝的晕乎乎,最后实在是喝不动了,哥们儿告辞,送别的时候发现戒严了,都市村庄的小巷都被堵了,只有一个正门进出,房东办了出入证(此证今天还有),凭证进出,不过那时候的戒严仅仅是封闭流动人口,在都市村庄里还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只要有出入证,带个朋友进村还没有问题。
这个年,我没有回家过年,一起喝酒看片的哥们也是好久没有见面,抖音小视频里来回放的是:有朋自远方来—必诛之。
这个年我把自己圈在防盗门内,白天统计着各种关于疫情的信息,晚上接收着各种收集的数据,写着第N稿的疫情期间工作办法,写着第N次防疫工作汇报;每次下楼,戴帽子、戴口罩、戴手套、戴眼镜,衣服裹严实,儿子说我的样子很滑稽,我感觉也是,因为我真的怕了。
这个年,平时不愿意戴口罩的人到处在买口罩,这个年过年不走亲戚,最火的最贵重的年货不是生猛海鲜、进口食品,而是平时我们都不愿看的几毛钱的一次性医用口罩。红外体温枪从100多元的价格升到500多还没有货,防护镜、防护服也成为普通人的出行服装;定好的年夜饭,没有人敢去吃,商家赔的哇哇吐血,买好的新年美妆,新年新衣变成了一觉天黑;半夜刷手机,一觉天亮,睡衣是主场。
这个年,作为我关注的另一个行业培训业,简直就是神一样转变,我也被邀约触碰网上直播讲课,这个年,买菜也APP,买菜也用公众号,在非典的时候造就了京东和淘宝,奶茶妹妹的老公和天下女人的马爸爸事业出现转机。而2020年,谁主沉浮尚不得而知。那些倒卖医用品,从国外人肉背回口罩送回国的人一直在新闻首页飘。飘韩红的慈善,郭大爷的德云社捐赠4个车队;也飘司马3质疑韩红的慈善,姜昆的主流相声写给战疫一线的诗;这个年钟南山老爷子再战封神,和大武汉的雷神山、火神山并称战疫三座大山。
这个年,我身边的小伙伴和蓝天救援队的小伙伴奔赴武汉,用自己的方式战斗在疫情最前沿,这个年,我身边的小伙伴因为去海南看望老人被确诊新冠肺炎。这个年我被封印在郑州的家里已33天。
这个年,我四十有三,感叹时光荏苒,生命短暂;这个年我更喜欢看头顶的蓝天,更喜欢不戴口罩的面对面,这个年,我明白了生命的敬畏,我理解了作为职场人奉献的礼赞,那些医护人员被唱着赞歌,走向前线,可是他们家中的成员,谁都更希望默默无闻,平平安安。现在的我敲打着键盘,深夜写下这些语言,只希望多年后,我还记得这个年!
2020年2月26日于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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