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是习惯的从破旧的口袋中拿出一沓皱皱巴巴的钱,钱很旧,被折了好几次,钱纸已经开始泛黄,对折处的折痕很深,缝隙中积累着泥土,犹如那老迈老人脸上的皱纹,钱上面的塑像也模糊不清。“来,老板,给钱”父亲说到。一手提着两只大鲤鱼和几块猪头肉,还有一袋子青菜和几瓶罐头。老板接过钱说:“呦,今天儿子又回家了!这些菜可得不少钱呀”“恩,这不两星期没见儿子了,今天得好好吃一顿,何况儿子还小还在长身体,我家一天粗茶淡饭的,回来让儿子吃点好的。”说完父亲憨憨的笑了几声,顺便用右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的父亲结完账父亲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回家,摩托车还是哪一辆,乡下人都喊“九零”,发动机声音很大,排气筒也破了几个洞,可能是长时间淋雨生锈而导致的吧。路有些颠簸,断断续续听到其他零件咯吱咯吱的声音。回家的路不长,没一会便能到家。
小时候每次回家父亲总是带着我如此往复,卖菜的老板也都已熟悉,以至于后来每次去父亲都以老顾客的身份去砍砍价,卖菜的老板也很热情,经常把新鲜的菜肉留给我们。鲤鱼猪头肉的价钱也从原来的几块涨到了十几块。而我也从一个懵懂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可以拎得动两只鲤鱼的和猪头肉的大男孩。
我的父亲回家的路仍是那一段,却已经翻修重铺了好几次,那辆轰轰轰的摩托车也已经换了。我坐在车后从只能看到父亲的背,到看到父亲的一头黑发,再看到父亲黑发中开始夹杂的白发。以及后来父亲坐在后面我看到父亲那时走过的路。而如今,我可以骑车载着父亲去买菜。父亲也却和我小时候一样看到了我的黑发看不到的是前方的路。
我的父亲卖菜的大叔也成了卖菜的大爷。菜铺子也交给儿子经营。我才发现时光荏苒。成长的代价便是那辆轰轰轰的摩托车,是那消失在肚中长了个头的猪头肉,是那翻修了几次的路,更是父亲一头的白发。
回家的路仍是那一条,却变的无比的遥远和漫长。从前天天经过的路却成了如今日日夜夜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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