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主义学说创立于20世纪60年代,这个在60年代诞生的新的“主义”,最早应该属于法国人罗兰巴特。而60年代诞生的符号学,也与罗兰巴特脱不了干系。
巴特,1951年11月出生在法国诺曼底的瑟堡,父亲早亡,他从小跟着母亲生活。他是金发,很帅,还是新教徒,左撇子。和普鲁斯特、福柯一样是同性恋者,据说他和福柯还爱上过同一个人。《罗兰巴特自述》里说到,有几个月的夜晚,他常常流连在巴黎最黑的夜,等待着男孩子们,那些温柔而纤细的男孩们,或某个“天使般的男妓”。在他常去的植物园咖啡馆里,他微笑着点了一根烟。他就这样认真思考着自己和这些男孩子们的感情。而外面,是黄昏来临前的黑暗,雨滴开始落下。
巴特正是于60年代初期,在法兰西社会科学高等学院开始对符号学和结构主义的探索的。其实罗兰巴特这一生情感生活并不算快乐,却写出一本丝丝入扣的《恋人絮语》——当此书的中文版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时,书名则成了《一个解构主义的文本》——联系他的所作所为,与其说巴特在该书中贩卖他得意的结构主义“文本”,不如说他贩卖的是自己对爱情的真实判断。或许连巴特自己也未曾料到,后来他的《恋人絮语》居然还被改编成了电影。虽然没找到这部片子看,不过笔者也很佩服这位导演可真有胆量。
比如巴特说恋人之间的“等待”。“人总是在等待,处于一种移情状态之中......可以这么说,哪儿有等待,哪儿就有移情。我依赖并介入另一个存在,而这个存在的实现又需要时间——整个过程的是在克制自我欲望,销蚀我的需求。让人等着——这是超于世间所有权利之上的永恒权威,是人类最古老的消遣方式。”似乎他很乐意享受这种消遣方式。并在等待之中演绎出恋人的百变心态。
显然这不是一本爱情小说。中文版共分80多个通常意义的章,每一章里又平均有4个小节,每小节一般百来字,外表看起来有点像尼采的《权力意志》。他拿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里的维特和夏绿蒂作为剖析对象,他把每一章都取个名字,比如叫“焦灼”、“争吵”、“相思”、“我的手指无意中......”等与恋爱息息相关的主题——爱情之下。这个在同时代的作家杜拉斯看来是不了解女人,不曾接触一个女人的身体,也许从没有读过女人写过的书、女人写的诗的男同性恋者,却以自己狡黠的智慧,将恋人之间的“愚蠢”和复杂的小心思安排成了这本书的结构方式。
在他标志性的理论著作,也是他文学思想的一次发展,也是所谓的结构主义向后结构主义转变的一个里程碑——《S/Z》中,他也将巴尔扎克的一篇不太引人注意的短篇小说,切割成了561个基本语言单位,分别纳入到五种代码系列里,并在93个单元中进行了详细分析。这种做法,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我们所能看到的对文学作品或文本最具有科学色彩的研究了。
1964年发表的《符号学原理》,又将罗兰巴特推上了符号学大师的高坛。可能很多人不清楚这个巴特还与时尚的关系十分的亲厚,巴特跟他的英国前辈王尔德一样,也是个喜好华丽、时尚之人,他本人长相英俊,穿着体面,偶尔也是巴黎时尚界的座上宾,1967年巴特受巴黎一家女性杂志的邀请,在香奈儿时装和1965年刚冒出头的库雷热时装之间当仲裁员。结果巴特的仲裁结果不偏不倚:香奈儿“典雅”,库雷热“时髦”;香奈儿“传统”,库雷热“创新”。后来他那些对时尚的热衷和对时装的经验,则成了撰写另一部符号学著作《时装体系》的素材和灵感,他在大量研究报刊和时尚杂志上关于时装的文字符号后,动笔写了这一著作。
巴特还是电影迷,在1968年5月革命浪潮中,当时连平时关系不怎么样的杜拉斯和萨特、波伏娃也一起坐在了索邦大学的文化讨论席上,而连最绅士的巴特,也加入了保卫电影资料馆的斗争行列。看来身处于一个大时代之中,最另类的,不问世事的人都难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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