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块高脚牌部署上梁鼎芬的大名,雇了几个人扛着,在冷冷清清街上巡行,引来一些人围观,但反应却如泥牛入水。总商会、巡警道、劝业道都出了告示,但不仅居民举家外逃,连商铺、作坊也纷纷外逃。
广府前的洋货店、番禺前的故衣铺、大新街的玉器铺,全都将货物打包入箱,挑运出城。大小店铺的门窗,不是用铁链锁住,就是用木板钉住。市面情形,比“三.二九”之役后,更加惨淡、恐怖。
九月十八日早上,九大善堂、七十二行商不顾官府禁令,在总商会召开大会。会后各界代表再到咨议局开会议事。咨议局内,已聚集了上千人,群情汹涌澎湃,不可名状,局势危如累卵,官府权威已经扫地,民众不能坐以待毙。大会决议立即成立新政府。当晚,双手沾满革命党人鲜血的李准,也见风使舵,宣布拥护革命。张鸣岐连夜逃入沙面租界,请求庇护,在英国人的保护下逃往香港。
九月十九日,立冬。太阳和往常一样冉冉升起。这一天将永垂青史。
人们走出家门时,惊讶地发现,街上的军警一个都没有了;所有官府衙门都空荡荡的,各司道和一府两县的官吏,在前一晚都鼠窜了。大清垮了!
两百多年的江山,说垮就垮!全城一片沸腾,千万面旗帜,在湛蓝无云的晴空下,猎猎飞舞。
人们涌上街头,奔向走告,笑逐颜开。民国了,没有皇帝了!
李准下令各炮台一律升民国军旗,宣布反正。广州的大街小巷张贴出“军政府南部都督”的公告,宣告广东独立。
那一夜,真的很长很长,但天终于亮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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