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堵车的队伍中突围出来,他一路加速赶往单位,在他停好车的时侯手机显示整九点,这距离昨晚接到的通知时间一一8:50上级领导来传达口头指示一一己经迟了十分钟。
他步履匆匆地穿过花坛间的小路,沿着老式办公楼的台阶蹬蹬蹬地向上跑去,到了门口稍喘了一口气,就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近门的几位回头望了他一眼,他歉意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他飞快地抬眼,心虚地瞄了一了正在台上讲话的领导,只见领导一边传达会议精神一边漫不经心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他马上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因为他从那双看似不经意的眼晴里捕捉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异样神色,仿佛是淡淡一瞥却又像压抑了在这个特定场合不能流露的某种情绪。他心里狐疑却又不能问什么,便陪着笑嘴里小声念着“不好意思”,抱手对着领导比划了一下,赶紧找座位坐下。
会议不是很长,主要内容还是针对单位下一步的改革和人事调整。
散会后大家纷纷往外走的时侯,一位同事扯了扯了他的衣角,示意他留步,他会意地收住步子。等到只剩下他俩时,同事指了指他的脚下,忍俊不禁地笑开了,他莫名其妙地捶了同事一拳,低头审视双脚,只见裤脚底下,左脚穿着自己的袜子,右脚则穿着老婆的花边袜,更重要的是两只袜子一白一红,对比相当强烈。他一下子脸红了,不由地回想起昨晚到今天早晨的事。
近一个月来单位搞改革,他忙于工作忙于应酬,昨晚又一次喝得大醉被同事送回家时,妻子一气之下带着五岁的女儿回了娘家。
夜里吐了几次,好不容易昏昏沉沉地睡下了,又被早晨的闹铃吵醒,冬天的六点多钟天色还是一片黑暗,他伸手开灯,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侯电停了。他摸索着起床,凭手感从抽屉里拽了两只袜子出来,闭着眼摇头晃脑地穿到脚上。这时侯丈母娘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样,要不要紧。看他酒醒了,状态还行,就嘱咐他送女儿的小书包和衣服过去,原因是外孙女要在那儿住几天。
他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穿街过巷往丈母娘家赶去,原本打算带妻子和女儿吃完早餐,然后顺便送两个人上学上班。但妻子还赌着气依然不愿跟他说话,他只好隔着窗子将东西递给妻子,按原路返回去上班。
大街上行人车辆多了起来,两边早餐店也都坐满了人。他在一家常去的早点店门口迟疑了一会,实在因为宿醉的难受没有胃口,最终没有下车。看时间不早了,就决定免了今天的这顿早餐。
但他还是迟到了……
在《蝙蝠侠3崛起》里,管家给维恩讲道理“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是呀!似乎谁都不容易,同事王,邻居张还有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任谁说起来都会有自己“难念的经文”。
但日子还是要过的,而且要坚定实在地过下去,眼前的一切离他的向往还有很远,那是他的动力也是他作为男人除家庭外的另一个重要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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