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梦》

之前做了一个梦。梦见地球被甩出了太阳系，世界陷入了黑暗，只有少数人活了下来。剩下的人开始用成排的大功率泛光灯来照明以维持生活。广场上稀疏几个人影，明明开着几十盏泛光灯却并没有照亮多少地方。空气寒冷。旁边有一家突兀的面馆在营业，里面挤满了客人和蒸汽。店里面是温暖的黄色灯光，外面是冰冷的黑色。
我只要一睡觉就会做梦。梦见在飞翔，梦见在坠落，梦见坐着战斗机垂直上升，梦见出租屋里来了批心理医生，梦见家里有通道通向更宽阔的空间，梦见梦中梦，梦见自己死亡……
有一次梦见父母把我带一个海边的旅馆。他们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然后两个人就不见了。我跑出来找他们，发现他们把车留了下来，人已经离开了。我意识到我被他们抛弃在了这个地方。我不会开车，就往马路上走，看有没有三蹦子能坐回学校。马路边有一个诊所，一个护士站在外面。我问她从这里坐车多久可以到xx中学。她说5……这时闹钟响了，梦被打断了。醒来后我在想她想说得到底是5分钟还是54分钟。我好像更期待一个残酷的答案，当现实最黑暗的时候再去挣扎或屈服。
有时我会梦见我爸，梦见他躺在病床上。在梦里我感受到了他的病痛，感受到在腹部开个口子把导管插进去的撕扯的痛感，感受到体内不知哪个不健康的器官时不时发出的钝痛。
我经常会梦见我坐在一块漂浮在海面上的木板上，随着波浪一下一下被推向前方。四周没有光亮，只有无尽的大海和黑暗，喊出的救命声也仿佛是被吸进了空气里，只能发出沉顿的响声。我在海上不停地飘着，只能被海浪推入更深的黑暗。在做了三次这样的梦后我开始惧怕晚上的海。看着夜晚黑色的海水和连着天际的远方更辽阔的大海，总觉得一接近那里就会被吸入那令人无助恐慌的无尽的漂流中，或是被卷入黑色海水的深处，直到窒息。
我有两次梦见学校操场上有一台大杀人机器，有火烧有刀砍。全校师生要根据等级被杀死，等级越低死得越痛苦。我两次都是被刀砍死。我躺在传送带上，被传送到刀片下，看着刀刃在我眼前落下。每次都是在刀落下的那一刻梦境结束了。
或许是因为梦里的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