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印水并没有再去光明服装店，一天的奔波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决定直接回到电讯所。他吃了消炎药就准备躺到沙发上歇息歇息，只不过当他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心头就会莫名地感到一股压力并让他辗转反侧。他又起身前往审讯室，他想再次审问萧志，因为他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萧志又被铐在铁椅子上，为了让萧志保持清醒，吴印水直接将白炽灯照在他的脸上，而且还让人用手指将萧志的眼皮张开。这让萧志十分痛苦，他挣扎地摇着头，但很快又有人将他的头用力按住。没一会儿，萧志的眼角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汗，双眼也挤满了血丝。
几天来一无所获的吴印水失去耐心，他吼道：“情报是不是你偷的！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
萧志干瘪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回答道：“不是我，不是我偷的。”
吴印水问：“那你是不是有同党？”
这类问题吴印水之前就问过了，萧志习惯性的回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给我打！”随着吴印水的一声令下，打手又开始用鞭子抽打萧志。
连续几天的审问，让萧志的身体十分虚弱，打手没抽上十鞭子，打手就说：“组长，这小子又晕过去了。”
吴印水拍了拍萧志的脸后说：“这么不经打，算了，等他醒了再说吧。”
于是，吴印水点起一根烟坐着等着，正当他抽了两口，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吴印水和所有人一样逆着光线看了过去，他赶紧站了起来，并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进来的人是山泽次郎，吴印水诚惶诚恐地说道：“山泽君，你怎么来了？”
山泽次郎一边往里走着一边看着在椅子上昏迷的萧志说道：“吴先生对自己的同事也说心狠手辣嘛。”
吴印水听不出这是夸奖还是批评，所以没有轻易答话，只是看着山泽次郎朝着他逼近，山泽次郎说：“听说吴先生刚才还跟宪兵队去抓人。”
吴印水小心地回答：“碰巧而已，碰巧而已。”
山泽次郎扬着嘴角笑道：“宪兵队刚才传来消息，今天打死我们士兵的子弹，跟昨晚从你手臂上取出来的子弹是一样的，再从这个人身手来看，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
因为日本人的消息比吴印水来得还快还要准确，向来比较自负的吴印水即感到畏惧又感到无能。他只好无关紧要地说道：“是的，我们找了一宿，但那人还是跑了。”
山泽次郎再次笑了笑说：“吴先生，你抓了收发组的人有几天了？”
吴印水想着山泽次郎如此问话是不是另有深意，以至于他迟迟没有回答山泽次郎的问题。山泽收起了看似友善的笑容，他手指顺了一下胡子，一下子变了张脸，他大声说道：“吴先生，请回答我的问题！”
吴印水支支吾吾：“三......三四天了吧。”
“哼，三四天了，完全没有进展，也没给收发组一个解释，吴先生以前在国民党那边就是这么做事的吗？”山泽次郎嘲讽道。
“这......”吴印水很想解释又不敢解释。
山泽次郎说道：“真正的罪犯还逍遥法外，而你却束手无策，我实在感到遗憾。”
吴印水听得两耳热辣辣的，他羞愧地底下头说：“请山泽君示下！”
山泽次郎语气稍缓地说：“你跟我出去一趟。”
吴印水跟着山泽次郎来到了山泽次郎的办公室，山泽次郎直截了当地说：“最近帝国军队的作战态势比预想的艰难，军部指责我们特高课抓捕反日分子不力，吴先生，你抓那个萧志是不是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吴印水有些不解。
山泽次郎问:“吴先生，你跟这个萧志以前就认识吧，而且还有些过节？”
吴印水似乎不太想让日本人知道太多，只简简单单地说：“也算不上什么过节，而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怎么有公报私仇一说呢。”
山泽次郎对吴印水的回答十分不满意，他严肃地说道：“吴先生，现在连宪兵队得知一些传闻也都在嘲笑我们，吴先生！请你清楚，真正的罪犯还在逍遥法外！”
“但是......”吴印水本想解释自己抓萧志的理由，但是他看到山泽次郎的脸变得异常的冷峻，觉得自己多说无益，只好改口说：“一切请山泽君示下！”
山泽次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说：“你必须查清楚朝你开枪的人是什么来头，而且要赶在宪兵队之前！”
吴印水起身敬礼道：“是，我这就去办！”
正当吴印水要离开的时候，山泽次郎又叫住他说：“还有，把那个人放了吧。”
吴印水感到意外，他问：“山泽君，这是为什么？”
山泽次郎回道：“既然你没有证据还不放人，是真的想让军部以为我们电讯所内讧吗？”
“是，我马上就放人！”吴印水也只能从命。
山泽次郎补充道：“吴先生，中国有个成语叫欲擒故纵，你现在是一筹莫展，既然觉得这萧志有嫌疑，如果把他放了，可能有些线索又会在他身上浮现出来。”
吴印水听了这一席话后，像是受到鼓舞，果断说道：“谨遵山泽君教诲，我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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