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调动后,李雷只来喝过两次酒,就再没有在我们眼前出现过。
我想他在老家生活,会被照顾得很好,只是县城成了他的禁足之地了。
莉莉后来也到父亲的公司干了临时工。
正值妙龄,她愈发漂亮了,可眼神里有了苍桑和忧郁。
她不爱说笑了,有时在柜台里的一角蜷缩着,好久不动。

漂亮的女孩当然不乏追求者,商店又是个开放之地,对在柜台前转来转去的男孩子们,她不愿答理,甚至见了我们这些李雷的老朋友,她也只是淡淡地笑笑。
此后有近三年,我们再未见到过李雷,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对李雷和莉莉的事也有些淡忘了。
再次提起李雷,是朋友通知我们去他家喝喜酒,他要结婚了。
新娘不是莉莉,是一个又黑又瘦、脸颊额头布满雀斑的姑娘,名叫邹英。他们是别人介绍认识的。
结婚仪式按部就班,新娘羞怯,甚至胆怯,新郎则精神焕散,应付差事一般。

我们朋友自然要闹一闹新娘,很快就在私底下接到李雷一个姐姐的通知:新娘怀孕了,不要闹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议论着,李雷下手够快的。
新娘来自普通矿工家庭,父亲只是一个矿工,李雷妈怎么能相中了邹英?没人去探讨这个问题,我却又一次想到李雷那旺盛的荷尔蒙。
大家回头来闹新郎,他对朋友依然是万分好脾气,对什么玩笑都是“嘿嘿”地笑一阵,酒却喝得很多。
后来,不是他劝我们多喝些喜酒,倒是我们劝他少喝些。

这天,我第一次发现李雷的肉鼻头上有些暗红的毛细血管,那是酗酒者的印戳——酒丝。
想来李雷被禁锢了双脚,喝酒却可能解禁了,算是一种补偿吧。
我想起多年前一个场景:我们在李雷家吃饭,李雷爸爸和我们一桌喝酒,李雷妈把下酒菜一盘盘端上来,对李雷父子同桌对饮的温馨场景,眼神里充溢着喜悦和满足。或许这几年父子对饮的场景没少出现吧。

参加完李雷婚礼后不到半年,我们又去喝了一次喜酒:邹英生了个白皙漂亮的女孩。
有了孩子,李雷似乎也自由些了,带着老婆孩子到县城里来和朋友们聚了几次。
看得出,邹英是温柔善良的女子,她怕李雷。李雷很少正眼看她。
对莉莉的事,我们在李雷面前绝口不提。毕竟事过境迁,李雷有了老婆孩子,他们也难有瓜葛了。
这几年,莉莉也淡忘了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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