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不能让这事声张，需要谨慎处理，林林想。
“我们家从没有过这种黄带，这是那个叫张明的诬陷我家王婷。”王婷的妈妈着急地说。
“可是，你家王婷也在检查上写明了，这录相带是从你家拿的，而且，她还跟张明、吴蓓、肖进他们一起看过。”
王婷的父母看王婷的检查，脸红了，说:
“没有这事，这丫头瞎说，这种录相带，我们是从不进家门的。”
“我也不问这黄带是哪儿来的，我只是要让你做家长的明白，你家王婷不仅看了黄带，还让人家男生动手动脚，学校要是查知这件事，肯定要给处分呢!”
“我们家王婷清清白白，你林老师可要把事情都查清了再下结论，不然，可污了我家王婷的清白了。”
“我们做老师的不想污哪个学生的清白，我们只以事实为依据，我们的根本目的是教育学生。”
课间，教研组长老胡把林林叫到办公室外。
“林林，你班是不是有个学生叫肖进?”
“不错。”
“这个肖进的爸爸做过我的学生，他是不是这次做了什么违反纪律的事?”
林林把肖进在吴蓓家的所作所为简单地说一遍。
“现在的学生真不得了。”老胡感慨说，“肖进他们的这些事有没有上报到学校?”
“没有。还没有。”
“这种事，最好不要上报到学校，不然，政教处给个处分，这些学生一辈子就背上一个不好听的名声了。”
是呀!特别是两个女生，将来这事要传出去，真不知人家会怎么看她们。
“林林，肖进的家长今晚可能要到你家，跟你谈谈肖进的事。”
“有事请家长到学校里来谈。”林林客气地说。
“家长有那个诚意到你家谈肖进的事，今晚不知你在不在家?”
“七点半后，我可能在家。”林林说。林林猜，家长估计要用礼物来事务事务。林林的孩子在父母那儿，晚上，在那儿吃过饭，林林就让孩子坐在自行车儿童车篓里回家。到家是六点五十，月月没有回家，她在小陈的舞厅要工作到十点。
把孩子放在大床上，离家长来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呢！林林心想，就看电视。七点的时候，林林就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林林以为肖进的家长提前来了。为子女的事，家长迫不急待啦!
林林的屋子小，只准备了三张凳子，地方就狭窄了。
“林老师在不在?”家长的声音问。
林林站到门口。不是肖进的家长，却是王婷的家长。王婷的家长手里拎了礼品。送礼来了? !
“请进请进!”
王婷的父亲坐在林林家的小凳上，四周看看，说:“想不到林老师家里的面积这样小。”
王婷的母亲说:“小虽小，但整理得井井有条。”
林林开门见山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这次王婷的事比较严重，现在还只是在我这里处理，要是这个事让学校政教处接手，王婷最起码要被警告处分。”
“我们做父母的也是为这事来的，先前我们在学校跟你林老师说了些不合作的话，回到家，我们夫妻俩就后悔了，林老师调查我们家王婷，还不都是为了王婷好吗?虽说王婷不懂事，跟那几个差生一起做了糊涂事，可是，王婷自己的责任也是不可推卸的，这跟我们家庭教育不严也是有关的呀!”
林林上午找王婷家长谈话的时候，家长老是为王婷辩解，林林就有些生气，现在家长上门了，而且好象还带了礼，林林也就不好跟家长过分严肃。林林几分客气地说:
“说实话，你们家的王婷，我可是把她当种子选手来看的，我对她将来考省重点中学有信心!哪个想到她这次居然做了这个糊涂事，幸好从她和那个叫张明的学生交代情况来看，还没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不过，就目前发生的事来看，也已是够严重的了。”
“林老师，我们就这一个孩子，我们就想了，王婷犯了错，是我们家长教育不严，你林老师打她、骂她，我们家长都没意见，只是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而给王婷处分。”
“给不给处分是学校政教处的决定，从主观上说，我不希望我班上的学生被处分，犹其是王婷，背上个处分，将来即使成绩考得再好，人家省重点也不会录取她。”林林说。
“是呀!所以我们希望林老师不要给王婷处分。”
“我已经说了，处分不处分，我作不了主。”
“可是，只要林老师不把这件事上报到学校，政教处不知，也就不会处分王婷。”
“这种大事，不上报政教处，是我的失职。”
“林老师，我们做家长的求你了，不要让王婷处分，不然，我们家王婷算是毁了，你千万要挽救挽救我们家的王婷啊!”
只要我不把这几个学生的事上报学校，学校是不会处理这几个学生的，退一步说，即使学校接手这件事，但要处分学生，还要班主任同意，班主任不同意，政教处也不好随意处分学生。
但林林还是做出比较为难的样子。
家长见林老师为难的神色，也就为自己的请求有些不好意思。院子里又传来脚步声。
林林听这脚步声是向教研组长老胡家那个方向去的，心中就放了些心，他真怕肖进的家长这时候也赶来，那王婷的家长和肖进的家长相见，都拎了个礼品送老师，这多尴尬。
王婷的家长似乎也有跟林林同样的想法，心神就有些不宁。王婷的母亲说:
“这样吧，林老师家里还有事要忙，我们就先走了吧!”
王婷的父亲附和。
“林老师，我们家王婷蒙你关照，这一次，还请你能多关心，千万不要让王婷背个处分才好。”王婷的父亲说。
“你不要再罗嗦了，林老师会为我们家的王婷尽力的。”
“不错，我会尽力不让王婷处分，但假如学校实在给我压力，那我也没办法。”
“当然，当然，学校给林老师的压力真太大的话，我们也不好意让林老师勉为其难了。”
王婷的家长出门。
在门旁边，有一个大塑料袋，隐约可见里面有两条“红塔山”烟，还有两瓶泸州特曲。
林林要让王婷父母拿走。
“这成什么样子了，这成什么样子了。”林林连连说。
“我们王婷让林老师添了不少麻烦，这点意思算得了什么。”王婷父母说，坚决不肯把礼拿走。
林林心中高兴，也就不再坚持。我已不是第一次收礼了，这些家长的礼也不是白送的，他们都是有事要求你，才给你送礼的，你也给他们的子女特别关照了，这也算是礼尚往来，我对这些送礼的家长的孩子，比那些没有送礼的家长的孩子要多用心许多，我也问心无愧。
老胡从他的家里出来，后面领着一个女人，很有气质的样子，跟王婷的家长擦肩而过。
“林老师，这就是肖进的妈妈。”老胡向林林介绍。
月光下，这女人的皮肤显得更白，她的眼神不笑也笑，让人有想亲近的感觉，林林就如见到平凡样，于是，第一眼，就对肖进的妈妈有了好印象。
“我是肖进的妈妈，开学到现在，我还没来拜访过林老师，现在我家肖进出了大错，我才来拜访林老师，真是我的失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老胡也只把肖进的妈妈向林林做了个介绍，就回家了。他要让我和肖进的妈妈谈话方便呢。
林林家铺了塑料地板，地面刚拖过，刚才王婷的家长不脱鞋就进门了。林林在自己的家里是穿拖鞋的，肖进的妈妈就要脱鞋。
“不要脱鞋，直接进来。”林林说。但肖进的妈妈已经赤脚进门了，林林忙拿了双拖鞋放肖进妈妈的脚边。肖进妈妈的脚这么纤柔啊。
林林如此想，就觉得心中一荡，接着，就有些心虚。人家是学生学长，你怎么可以想入非非?
“林老师，肖进回家都把事跟我谈了，想不到他小小的年纪，竟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我这做家长的真惭愧。”
“肖进的认错态度还好。”林林说。
“林老师，你看，肖进这回的错，会不会被处分?”
“这么严重的错误，学校要是处理起来，最起码也要个严重警告处分。”
“那不要影响到将来的升学吗?”
“当然可能会影响到将来的升学。”
“林老师，都是我们家长管教不严，还求林老师手下留情，不要处分肖进，好不好?”
肖进的妈妈求得有几分媚态。
“我这儿倒好说话，只要肖进能真正认错，我也没有要处分他的意思，只是不知学校的意见是怎么的?”
“刚才胡老师也说过了，只要班主任不要求，学校一般是不会越过班主任给学生处分的，所以，现在就看林老师能否对我们家的肖进宽宏大量了。”
“谈不上宽宏大量，只要学校不给我压力，也就是说，只要学校不强迫我处分肖进，我自己是不会把肖进上报到学校处分的，好不好?”林林说。
肖进的妈妈就要告辞了，林林见肖进的妈妈两手空空，有一丝失望，不过，肖进的妈妈今晚就是不来拜访，你也是不会处分肖进的，要是处分了肖进，那势必也要处分王婷，我难道还能处分王婷?不能处分王婷，也就不能处分肖进，不仅肖进不能处分，连张明、吴蓓也不能处分，这次事情，在班级里自我消化最稳妥。
林林送肖进的妈妈出门，在门口，肖进的妈妈一再向林林打招呼，林林也客气，跟肖进的妈妈就靠得近了，一股淡淡的香从肖进的妈妈身上飘过来，林林又是一醉。
送走了肖进的妈妈，也就在等月月回家的时候，老胡又来找林林了，老胡手上也拎了个大塑料袋，对林林说:
“这是肖进妈妈拿来的意思，她不好意思直接送给你，就让我代为转交。”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林林有些尴尬，就不敢收这个礼品袋。
“肖进的妈妈送来的，我也答应了肖进的妈妈一定送到你手，难道小林要让我在我的学生面前失言?”
老胡硬把礼品袋放到林林家。
是呀，老胡也这么大的年纪了，我怎么能让老胡在他的学生面前失言呢!林林就不再拒绝老胡送来的礼品袋了。
静心想想，林林又有些纳闷:肖进的妈妈请你老胡代为送礼给我，可以理解，她跟我小林毕竟不熟，让你代为帮忙，可是，你是老教师了，这样代一个家长给另一个同事送礼，你难道没有觉出不妥?
老胡应该知道这样做的不要，可他为什么还要代家长帮这个忙呢?他是要让你领他这个情，人家家长给你送礼，他从中牵线搭桥也是出了力的。
肖进家长送的礼也有两条烟，却是中华烟，还有两瓶酒，也是泸州特曲，此外，还有一盒雀巢礼品盒，一听高级碧螺春。
这礼送得比王婷家长的还贵重呢!
只在今晚，单只这四条烟，四瓶酒，就值不少钱呢!中华烟和红塔山烟，你可以卖给小烟酒店，一条中华烟能卖到二百多块，一条红塔山能卖到八十五块，这样，只今天一个晚上，我就有了五百块的外块，还有酒，即使家长送来的酒在小烟酒店卖不了，逢年过节，都要给月月家送礼的，原来送礼，要花钱上商场去买，现在，就可不必再花钱买礼品，就把这酒送给月月的爸爸，不也是很好的礼物吗?
王婷和肖进的家长都已送过礼了，张明和吴蓓的家长还没有什么表示。我再找这两个学生的家长谈谈他们子女所犯错误的严重性，相信他们也会来送礼，求你能对他们的子女手下留情。这样，我或许还有一笔收获。
我是彻底堕落啦!我这样一个一个的找家长谈话，是不是也是一种诈骗?
二十五
风一样的喜讯，拆迁办的人要在周六下午测量房子的面积。林林看了又看拆迁办留下的通知，又忧又喜。
据说，拆迁一间像我这样面积的房，我自己还得再添二三万块钱，才能住到新房。可我现在也只存了一万块钱，那两万块哪儿来呢？去借?可周围几家教师都在拆迁之列，都需要钱，怎么借到钱?
去贷款，可也只能解决燃眉之急。
钱啊钱!在这面临拆迁的时候，林林更觉得没钱的苦恼。
“听说，人家也有拆迁的，跟房产部门专管量房子的人打个招呼，这房子的面积就可能多算一些。”月月把听来的消息对林林说。
“小陈的老婆好象是在房产部门，你去舞厅上班的时候，跟小陈打个招呼，让他老婆跟来我们这儿量住房面积的人打个招呼，行不行?”林林说。
“本来，我跟我家王力为你家拆迁的事打个招呼也没什么问题，可自从我前天跟她透露我喜爱上另一个女人，她正跟我打冷战呢!”在小陈的办公室，小陈坐在经理椅上，说。
月月以为小陈回绝了自己，就有些尴尬，就要离开办公室。其实，月月也没什么事，只是在客人点歌时，放放影碟选选歌而已。
小陈已绕到月月身后，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小陈让月月坐到沙发上
月月坐到沙发上，小陈就离开自己的经理椅，也坐到沙发上月月旁。小陈的目光灼灼地看月月:
“你知不知道我喜爱上哪个女人?”。
月月觉得小陈的眼神灼得她紧张。月月就要离开小陈的办公室。
小陈却按住月月的手，跳舞的时候，小陈也握过月月的手，月月不紧张，可现在，月月紧张地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
“我告诉给王力，我喜爱一个女人，她本来是我一个同学的女朋友，现在是我那个同学的老婆。我自从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她，可我那时候自卑，没勇气跟我的同学竞争，现在，我有勇气了。”
月月逃避小陈的手，可小陈的手却沿着月月的臂，抚摸到月月的颈。月月推拒小陈，小陈却温柔又不乏力量的把月月搂进怀。小陈的嘴里呵出的气就温柔地包围住月月的脸。
小陈的唇落到月月的唇上，月月把脸让开，不让小陈吻自己。
可是，我心中却也觉得刺激呢!林林吻我时是极粗野又不乏温柔的，不知这小陈是怎么吻女人的。
月月的脸躲避小陈，可她又希望能尝试尝试跟林林以外的这个男人接吻的滋味。电话铃响了。小陈不耐烦，还要寻月月的唇，寻不到唇，就要吻月月的颈。小陈的手就要解月月衬衫胸前的扣子，电话铃仍响个不停。小陈就要一只手解月月的扣子，一只手接电话。
小陈是不是就这样一边接电影，一边也这样解其他女人的扣子的?我月月是不是也要成为那些漂亮女人面孔中的一个。
不甘心!不甘心!
月月猛推开小陈的手，出了小陈的经理室。小陈沮丧地放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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