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土

天气温煦如春，灿阳涌进屋来，心儿也随之欣喜。凭栏满目柔和的绿意，于是对孩子们说：“我们下去挖点土种蒜苗吧。”孩子们雀跃着跑下楼。

那青青的草地踩上去竟有下陷的感觉，以前这里曾是小池塘。一个夏天，它粼波着它的幽美。绿树围合着它，也鲜有人来打扰它。冬天来了，它便干涸了。干涸几个月了，依旧软软的，象要拉着你的脚让你多驻足一会儿。

女儿跟在我身后，儿子却远远落在后面，他提着裤子，象踩着石头过河般小心翼翼地走。“海螺！海螺！”女儿惊喜地大叫。那海螺（不知是否该叫河螺）竟象拳头般大，俯在土里，静默得象一尊小雕像。不知它们在这池塘里生活几年了，而今，竟象风化的褐色石头。女儿拿在手里爱不释手，也足见海螺的形象是美的，是可爱的。

我向草地中间那片土红色走去，我以为那是一片松散的土。走近才发现那是一片红色的茎杆，不见叶子，这些茎杆交错缠绕着，密集得分不出彼此。茎杆并没有干瘪，反而还有饱满的感觉。

当这里还是池塘的时候，这些红色的枝蔓在缓流中该是怎样地肆舞啊。而今，它们紧密地相缠着，沉浸在往日的温馨回忆里。

我挖了一小塑料袋土，那土的颜色是混杂的，有暗红色，有土黄色，还有污泥特有的颜色。这水底的土肯定肥沃。

儿子始终没敢走到草地中间，也许是土地的热情阻怯了他的脚步，毕竟他平日走过的地都是平整坚硬的水泥地。但他依然在他旁边的草地里捡了两个海螺，女儿也捡了两个海螺。

我们兴致勃勃地提着土回到家。我把两个大的透明空油壶距离壶底三分之一处剪开，把壶嘴朝下放进油壶底部，然后把土倒进去。我把蒜瓣掰成一个个小蒜头插进土里。家里还有没吃完的小香葱，我也栽土里，绿意立刻映进眼里。

孩子们把海螺放进土里，竟象几个凸兀的小山。虽然我常凭栏远眺，举目满是苍翠，但没有绿意的阳台总让人感觉欠缺些什么。这简陋的小花盆，这平凡的小蒜头，不久就可能是满眼的绿意……

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