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缘在和周厚德聊着天喝完杯中君山银针最后一泡水后,在李秋云的邀请下,到客厅去一起聊天,茶室的茶海上其中的还留着不善饮茶的周易第一泡也没喝完的半杯茶汤,由于泡放的时间有点长了,已经失去君山银针的观赏性,所有的叶片都已经沉入杯底,茶汤的颜色也变得深了许多。
直到七点多天已经黑了赵妈才开始叫大家准备吃饭,这是周家人吃晚饭的通常时间点,只是今天比以往稍微晚了些时候,可能是因为今天菜品准备得多了些的缘故。
吃饭时,萧缘陪周厚德喝了点入口十分柔和的小酒,周厚德还开玩笑说,今天下午到晚上过得可以,瑶液琼浆都喝上了。周易好奇地问了问,什么瑶液琼浆?周厚德先卖着关子笑了笑,后才告诉周易,说“瑶液”和“琼浆”是萧缘在他写的一首诗中对茶和酒的爱称。周易转问萧缘说她怎么不知道,萧缘说由于这是首旧体诗,并不是自己的特长,所以就没有收录在全是现代诗的《柔情似水》上。周易说她要知道,周厚德告诉女儿说,萧缘已经将其写了下来,在茶室的柜子上。周易听后放下手中的筷子,马上跑到茶室把那张纸拿了出来,这才想起来,下午她进茶室的时候,他爸爸正在往身边的柜子上放这张A4纸。整个过程看在眼里的李秋云笑说:“真像个孩子!”。
作为过来人的赵妈,她看得出周易是真的很喜欢萧缘,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露出女性长大后便深藏于心的稚气。赵妈也很喜欢萧缘这个孩子,她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一般年龄,现在老家省会城市上大学。虽然在周家干了十几年,周家人也充分地给予了她尊重,她已经和周家人同桌吃饭很多年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里一干就是这么长时间,但自己终究是个保姆,很多话还是不说为好,所以她把事看在眼里,把夸赞和祝福的话说在心里,把赞同的微笑挂在脸上。
晚饭慢吃慢饮地吃到了接近九点钟,饭后不久,赵妈也已经收拾好了一切餐后琐事,于是萧缘准备回学校,这个时候应该还有几班公车。结果李秋云以已经很晚了为由,硬是要留萧缘在她家留宿,说最大的客房上个星期天就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周厚德和周健坤也建议萧缘留下住一晚,说明天和周易一起回学校,赵妈见大家都在挽留萧缘,她于是也说了几句类似的话,而周易也在耳边提醒他叫他留下来,好像如果萧缘执意要走的话,似乎有些不给大家面子,正所谓盛情难却,萧缘也就答应留下来了。
之后在和李秋云聊天的过程中,渐渐地聊到了关于佛的问题上,通过几个回合的交谈后萧缘发现,李秋云是个信奉佛教的人,这一点,在和周易的交往过程中,周易是没有和他说起过的。
李秋云问起萧缘他对佛的看法等等一些需要萧缘参与谈论的一些问题,既然已经知道了李秋云是信佛的,萧缘也就知道要顺着李秋云的思想去说,并且他自己也是一个对佛文化比较喜爱的人。
萧缘首先说到,他是一个很崇拜佛的人,这就使得李秋云很愿意继续与他交流有关佛的内容。萧缘后又说到,佛教的出现肯定有它当时那个社会的需要性,它的发扬说明它本身具有广泛性,而它的盛行和传承也说明了它具有一定的功用性,所以佛在另一世界的存在,也就具有了现实意义。当李秋云问他怎么看“命运说”时,他认为佛能衍生出一种神秘的力量,左右着很多与某个人相关的人,致使这个人的命运朝着一定的反向发展,看似凌乱,却是有着清晰的轨迹,而命运说的形成,也有它的实用意义,比如指引着人们如何与生活和谐相处,因此它的存在有很大的实用价值,否则,它也不可能会存在那么久。李秋云很赞同萧缘的看法,但她没有同萧缘说有关周易姻缘运的事,但是她还是问起了萧缘是如何看待姻缘的。萧缘说,任何两个人的姻缘并不是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只是随缘而已,因为佛不可能把事儿做的那么细,它只是用它的力量指引人如何认识和争取自己的姻缘,缘分到了,就好比埋在土里的种子到了春天就会发芽一样,直至长成参天大树,开花结果……
十点半过,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周易从她的房间出来提醒她妈妈该睡觉了,因为李秋云的作息很有规律,每天晚上十一点以前进房睡觉,今晚,要不是周易提醒,李秋云很有可能会忘了时间。其实当周易在一旁见李秋云和萧缘聊得那么开心的时候,她有些不忍打断他们的谈话,但她的心里有些自己的小九九,因为好不容易有机会和萧缘有机会在夜里在一起,她也想有一些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再加上,她心里的确有很多话想跟萧缘说。
整个聊有关佛缘的过程,萧缘在周易妈妈李秋云面前表现地严肃却不拘谨,李秋云也很喜欢萧缘对她所提及的一些问题的见解,很多都和她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因此整个聊天过程,李秋云都很开心,她甚至有些惊讶,萧缘小小年龄,居然对这些事情有如此独到深入的了解,有些地方,连她也没想得那么深。
赵妈把萧缘带到她六天前就已经收拾好了的大客房,昨天李秋云又叫赵妈把房间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准备漏了的。
这间周家最大的客房,里面一应俱全,并且还拥有独立卫生间。萧缘一个人待在这间今晚他一个人住的房间里,不禁心生感慨。要不是经历了这几个月都市生活的熏陶和自己写诗和创作小说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中存在过这样的房子,今天来到这栋单门独院的别墅里,很有可能就会失态了。
萧缘刚刚洗漱完毕,已经被他反锁的房门咚咚响起,这敲门声入耳,他感觉很轻柔。
周厚德拿着一瓶还未开封的红酒和一个高脚杯推开了主卧房门,李秋云刚洗完澡穿着一身紫色连体睡衣靠坐在床头翻看着书。
关上门,周厚德对李秋云说:“秋云,我刚刚给你拿红酒的时候看见小易去了大客房。”
“真的?”李秋云笑着确认道,看起来她听到这句很是高兴。很快她又很认真严肃地问周厚德说:“厚德,你认为萧缘这孩子怎么样?”
周厚德将高脚杯放在靠他睡觉这一侧的床头柜上,从上一格抽屉中拿出一个杠杆开瓶器,十分娴熟地取下了橡木塞,往高脚杯里到了三分之一杯酒,在黄色的白炽灯光下,酒体呈宝石红色,周厚德端起酒杯递给了李秋云,李秋云接过酒杯放在了她那一侧的床头柜上。睡前喝杯红葡萄酒是李秋云的另一个习惯,因为经常睡前适量饮用红葡萄酒可以帮助女性美容养颜,延缓女性衰老。
“我觉得这孩子很不错!自信、谦虚、谨慎、收放有度。”周厚德一口气连给萧缘四个褒义词表示他对萧缘的看法,“从他买的茶叶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很用心的人。这个季节,已经远离了绝大多数茶叶的最佳采摘季节,只有像武夷岩茶这样的茶,可以制作出别有风味的秋茶来,今年的新秋茶,这个时候喝,是最能喝出那种新鲜的味道来,而他买来的正是武夷岩茶秋茶。”
“你喝的这个就是?”李秋云看着周厚德那边床头柜上茶杯里的茶微笑着问道。
周厚德说:“恩,刚刚趁你和萧缘还在聊天的时候,我去茶室泡的,味道不错!虽然不是上等的武夷岩茶,但也不差!估计也花了不少钱。”
“下午我在茶室里让他辨别我茶叶架上的茶叶,他不仅一连都猜对了我选给他辨别的干茶,虽然我是特意给他选了几款大众所熟知的名茶,但他还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不少关于那些茶的诗词和历史知识。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他很自信。后来,我又从下面的茶柜里拿了一款外形看似像铁观音的碧螺春,他先看了看,然后又很仔细的闻了闻,然后故意将其说成是铁观音。”
“你怎么知道他是故意的?”李秋云问。
“铁观音的干茶香气非常独特,一个懂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也不会不知道,同是身为名茶的碧螺春有另外一种条索看似和铁观音无异的茶。当时我注意到了他仔细闻茶时脸上的表情,看似平淡,实则是在脑子里想该如何给我关于那款茶的回答。他明白,在一个同样懂茶的长者面前出些错,不仅仅是对长者的尊重,同时也能赢得他对自己的好感,毕竟,虚荣心是人的一种本性。从这里可以看出,他懂得谦虚。”
李秋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后来,我在点评他写的那两首诗中的那句‘只邀好饮知心客,隔水亭台斗花茶’时,端起茶杯对他说,希望我也能成为他的好饮知心客,并且立即喝了一口杯中的茶。他手拿茶杯悬在空中说,伯父,您这不是折煞我吗?后来我说,在过去诗词盛行的时代里,忘年交还少吗?如今当然也行,谁说成为了女婿就不能做知心朋友?听我这么一说,他开怀哈哈一笑,才喝下我邀请他喝的那口茶。从这里不就可以看出来,他很谨慎吗?”最后一句周厚德看着李秋云说。
“说实话,萧缘如果不是女儿的男朋友我还能认识他,我还真希望能和他成为忘年交。”周厚德认真地说着,“后来,小易来了茶室,像个小孩子一样,问我知不知道‘人在草木间’,我说知道,后来又追问我知不知道那个关于苏东坡‘人在草木间’的要茶故事,我这样和茶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人,这个小故事我当然也知道,只是想知道女儿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于是我很果断地说我不知道,我相信萧缘是看不出来我是假装不知道的。女儿听我说不知道,就颇为高兴在我面前把这个故事讲了一遍,讲得还挺到位的。小易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喝茶,于是我好奇地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个小故事的,结果她告诉我说是今天下午萧缘带她去‘草木路’给我选茶的时候给她讲的……”
说到这里,周厚德不禁地笑了,而李秋云则笑得更开,她没想到女儿已经这么大了,竟然还这么有趣!
周厚德继续道:“我就说她原来是现学现卖,说完,我们三个一起笑了起来,小易笑得很开,而萧缘笑得却很含蓄,大概是因为他觉得小易当着他的面把他今天才讲给她听的关于茶的小故事又讲给我听,就算我不知道这个故事,也等于是间接在我面前卖弄。”
李秋云听到这里说:“他这么想也不无道理啊!如果他再像小易那样开怀大笑,不就显得他很得意吗?”
“就是啊!从他之前的哈哈一笑,到这里含蓄一笑,不正体现了他收方有度吗?”周厚德说,“所以说啊,萧缘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是啊!”李秋云赞同道。
“你呢?从你今天晚上竭力挽留萧缘在家里过夜,你是不是也满意他啊?”
“是的,萧缘这孩子真心很不错!从他进门时站在小易身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的。”李秋云说,“你知道吗?他不仅仅是对茶很懂,对佛也很有自己的认识,他今天所说的很多话,简直就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李秋云能这么说,周厚德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正所谓茶禅一味,对茶有研究的人,慢慢地肯定对佛也感兴趣,在佛的世界里,有很多关于茶的有趣公案,这些公案总是能把钻研茶的人往佛事中带,久而久之,明白佛理,也就不足为奇了。
“秋云,小易现在还在读书,你不担心她在萧缘那里做什么越轨的事吗?”周厚德说。
“做了才好呢!”李秋云脸上现出了一丝忧虑,“今年就是易儿姻缘运的决定性一年了,如果过了今年易儿还不能有确定的姻缘,她很可能就会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只能做她的女强人了。相信你也发觉了,易儿从今天下午回来开始,在萧缘面前的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以往她的表现是多么的成熟稳重,你我都是过来人,可想而知,易儿有多么喜欢萧缘!你也说了,萧缘这孩子也不错,易儿呢,已经大三了,大学里该学的知识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再说易儿的能力又强,如果真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大不了让她退学,萧缘继续读书,想读多久就读多久,我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读书的女婿,将来再让他们和坤儿一起接管家业,不是很好吗?既然佛的力量已经指引易儿找到了幸福,就让她争取自己的姻缘吧,就像坤儿所说的那样,希望萧缘就是易儿的命运终结者。”
“你说得没错!”周厚德赞同道。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宴席安排在晚上了吧?”李秋云看着周厚德意味深长地问道。
而此时,十一点的分针已经走过了一大半,李秋云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晚了,她又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这时,床头柜上的那杯红酒也醒得刚刚好,虽然李秋云喝葡萄酒不像周厚德那样讲究,非得先把酒醒好了才喝,但今天这杯酒真的要好喝了很多,不像昨天晚上喝的同样一款酒那么酸涩,究竟是因为醒酒了的缘故呢?还是因为心情影响了舌尖上的味蕾呢?在李秋云想来,两者都有吧,甚至后者还要大于前者。
萧缘穿好衣服后,才去开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有些惊住了,站在门前的是周易,她穿着一身粉红色连体睡衣和一件乳白绒外套,显得十分成熟而且性感,手上还拿着一个从外面看起来十分精美的袋子。
周易如沐春风地笑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周易进房后,萧缘顺手轻轻将房门关上,这一次,他没有将房门反锁。
周易从袋子里拿出一套年轻男士穿的睡衣递给萧缘说:“天冷,晚上穿着睡衣睡觉吧,这样会舒服一些。”
萧缘接过周易递给他的睡衣,周易又说:“上个星期天我妈妈就让赵妈收拾好了这间客房,有意留你在我家过夜,这是我周二下午出去给你买的,因为我不确定你今晚会不会留下来,所以我就没有将它拿出来。你去卫生间把它换上吧,让我看看合不合你身。”
萧缘换好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发现周易靠坐在床头,被褥盖住了她腰部以下的身体,正对面的悬壁液晶电视已经被她锁定在一个正在播放有关青春爱情的电视剧的卫视台上。
周易看着穿着她买的睡衣的萧缘,打量了一番说:“很合身!我就是按照你的身形买的,看来我没买错!”看上去,周易感觉很有成就感。
“恩,穿着也很舒服!”萧缘说道,“易,你怎么不回房睡觉?已经11点了。”
周易掀开了另一边的被褥,拍了拍床说:“来,到床上来,陪我看会儿电视剧。”
萧缘上床后,以和周易相同的姿势靠坐在床头,盖上被子,并且刻意和周易之间保持了一段距离,尽量不让彼此碰到对方。他知道,两个谈恋爱的人,牵牵手、接接吻、拥抱拥抱,这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因为这些都可以制造双方都很享受的浪漫。但是现在,他们两个衣着简陋的人并坐在床上,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干出冲动的事情来,而冲动制造出来的绝对不是浪漫。如果真是干出了冲动的事情来,他一个男人没关系,但他不能害了一个同样因为一时冲动的女人,哪怕这种伤害只是潜藏的一种可能,作为一个男人,要对自己喜欢女人和喜欢自己的女人,负责!因为有些不够成熟的责任,是任何一个人一辈子也担负不起的。
周易看着故意远离她的萧缘,不禁心生感动,嘴角也微微扬起。
“怎么了?”萧缘看着正在以一种他还读不懂的眼神看着他的周易询问道。
“没怎么!”周易说道,“你干嘛呢?离我那么远,怕我吃了你不成?”
周易看着萧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回答她,于是她自己向萧缘靠近去,甚至用“靠近”这个词来形容还不够贴切,因为周易几乎整个身体都和萧缘贴了起来。萧缘能明显地感觉到从周易身体上传来的不一样的温度,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构造不同,挨在一起,就像两块磁铁不同的两极,能明显的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萧缘的睡裤裹到了脚踝,因此与周易还隔了一层说厚不厚说薄不薄的布料。
周易把头靠在萧缘的肩上,看着眼前的电视说:“这样不是很好嘛?”周易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看着电视,被窝里的两双赤脚像是一对彼此生气的小朋友,并排沉默着,偶尔周易的小脚会碰着萧缘的脚,就像是先克制不住自己的那个小朋友向另外一个玩伴发出和解信号。但萧缘的脚却始终一动不动,他害怕稍微一动弹就会碰到周易的脚,在他心里,被窝里的两双赤脚就像是两块打火石,过多的接触随时都有可能擦出火花把易燃的被窝点着,因此,他极其地小心着。
看着看着,电视的画面上出现了一对情侣互相亲热的画面,迅速周易和萧缘两人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电视上两人亲热的画面很快就被跳过了,毕竟电视剧制片方要顾虑到国情和相关法律法规,否则是通不过审核的。
亲热画面刚过,突然,周易在萧缘的耳边以非常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只有萧缘能听清的话。
萧缘听后一声“啊?”,他知道周易是因为刚才看了电视剧里的画面才突然有此一问的。
“你只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周易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
“没有!”萧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真的?”周易语气严肃地确认道,但脸上还是透露出了喜悦。
“是真的!”萧缘也坐起来以保证的语气回答说。
“我也没有!”周易不问自答道,然后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萧缘满脸堆笑地说:“要不……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萧缘知道周易话中的意思,但他还是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M―A―K―EL―O―V―E啊!”周易看着萧缘先用唇语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拼出两个英文单词,然后发出声音的说出了“啊”字。
萧缘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周易就像一只妖艳的狐狸把萧缘摁倒在床上,整个人压在萧缘的身上,用一种极其妩媚的眼神盯着萧缘看。
这时萧缘才有机会说上话:“小易,这是在你家里,不好吧?”
周易诡异地笑着说:“你害怕?怕我父母把你给吃了?”
“不是!小易……”萧缘很平静地说,“你别冲动。”
周易收起脸上的笑容,很认真地问:“萧缘,你爱我吗?”
“爱!”萧缘回答说,“正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不想伤害你,哪怕这伤害只是一种可能。”
听到萧缘这么一说,周易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她觉得她真的没有爱错人。良久,周易轻轻吻了一吻萧缘,然后深情地看着萧缘说:“萧缘,我爱你!所以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留给和我结婚那天的你,因为在那天我要把珍贵它作为结婚礼物一样送给你。”
电视剧放完了,周易像先前一样,依偎在萧缘的肩上,只是此时,彼此都放松了许多。在周易看来,作为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一辈子经常像这样依偎在心爱的人怀中。
“萧缘,我们结婚吧。”周易轻轻说道,“婚后,我就不读书了,我要给你生孩子,而你呢,就继续读书,将来我们就到我爸的公司去工作。”说着,周易竟小泣了起来。
“易,你怎么了?”萧缘看着周易问道。
“我害怕有一天会突然失去你。”周易回答说。
“怎么会呢?傻瓜!”萧缘安慰道。
“如果是萧柔回来了呢?如果……”周易本来是想说如果萧缘再看到了阮丽呢,但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关于萧柔的事,周易只知道萧缘后背上的英文字母“X”和“R”指的就是萧柔,萧缘告诉她,萧柔和他从小青梅竹马,初三那年,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萧柔,可是那时的自己不敢告诉她,他怕如果萧柔拒绝他,日后他们可能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于是他把那份喜欢深埋心底,如同一个囚在黑匣子里的秘密,从而开始了他漫长而又不知期限的暗恋之旅。到了高中,他将他心里对萧柔所有的喜欢都转化成了文字,写成了活跃在纸上的诗词,他将这些诗传给一些他和萧柔共同的朋友阅读,他们都说写得好,其中就有和萧柔玩得最好的萧琳。后来渐渐的越写越多,于是在高二那年,他就把一些普遍被朋友们认可的诗集结出版了,也就是那本后来风靡于很多地方初高中生之间的诗集《柔情似水》。
结果当萧琳把《柔情似水》递到萧柔的手上并且告诉一些她从诗读出的一些信息,说萧缘喜欢上了萧柔后,萧柔再结合诗集的名字一想,于是萧缘暗恋她的事儿就被她知道了,果然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萧柔拿着诗集《柔情似水》气愤地跑到萧缘的面前,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然后把诗集狠狠地扔在萧缘的胸前,诗集还没落地,萧柔就已经哭泣着转身跑着离开了,萧缘看着萧柔离去的背影,仰天长啸,于是就这样,他对萧柔一份累积了三年沉甸甸的爱恋就这样无疾而终。此时,离高考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最后因为都受到了这件事的影响,本可以考清华北大的他们最终都失利了,因此,萧缘很懊悔和自责,他没想到,他的爱最终却是给心爱的人带去了伤害。最后填报志愿时,他得知萧柔所选的大学在北方,于是他就选在了南方。
周易知道,这样的问题很难回答,她也知道,萧柔在萧缘的心里是一个怎么也抹不去的人,哪个人的初恋不刻骨铭心呢?就像她的初恋——萧缘。
周易没等萧缘回答,她又继续很忧心重重地问道:“萧缘,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们有一天我们真的分开了,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我们还做朋友好吗?超越友谊的那种。”
“好!”萧缘十分认真地扬起笑容回答说,“我们一辈子都要活在彼此的精神世界里和现实世界里。”
“恩。”周易满足的微笑着说,然后闭上眼睛将头埋在萧缘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抱着萧缘的身体,眼角还挂有未干的泪水,嘴边是甜蜜的笑。
渐渐地,周易在萧缘的怀里睡去,萧缘拉起被子盖在周易的肩上,而自己则一动也不动地靠坐在床头,思潮涌动。
他想起了萧柔,想起了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教她饮酒,教她品茶。那样一个可爱的人儿,静坐在乡间的山上,山下是一片一片金黄金黄的油菜花,阵阵伴着花香的暖风吹来,人儿漂亮的发丝时而被轻轻吹起,时而被吹搭在脸颊上,那是何等的美丽啊!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够靠时间忘掉吗?萧缘很难相信,要不然,怎么只要有人提起,她就会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记忆里呢?一尘不染!要不然,怎么只要想起,就会心如刀绞呢?毫不留情!
他告诉自己,自己真的错了,对曾经如此留恋,对得起此时这个在怀中睡得如此甜蜜的女子吗?可是不想,就对得起她了吗?曾经的那个人,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要从他的心里放下,可是却怎么也放不下,就算放下了,却又偷偷地闭着眼睛将她拾起,然后欺骗自己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然后又在某个夜里,自我惊讶地发现,欸,她怎么还在心里?且依旧完美。
周易在他生命里的出现,真的让他改变了很多,现在的他不再只是个精神世界丰富多彩的人,他懂得了如何去享受物质生活。有时他甚至在想,周易好像是天上派下来改变他的仙女,那么上天又是为何要改变他呢?难道是未来有什么很重大任务在等待着他?还是为了让他和身为仙女的周易更加般配呢?又或者经过一番改造的他只是为另外一个人准备的呢?而周易只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这样对她来说公平吗?
渐渐地,他又想起了那个和她很像的女子,那种心跳,明明就是喜欢呀。可是他对那个陌生女子的喜欢,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呢?是因为她像萧柔,还是因为一见钟情?如果是因为她长得神似于萧柔,那么他凭什么去喜欢她?是对萧柔的死心不改,还是一种自我满足?如果是一见钟情,那么为什么又没有了下文了呢?如果他们再次见面,又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呢?到那时,他们还会那样的默默不语,然后擦肩而过吗?他还记得,那个女子的嘴唇动过,可是当时自己已经被膝盖上的伤,痛得麻木了,什么也没听见。然而此时此刻,他倒希望一切关乎他人的事都能够顺顺利利地按部就班发展下去,因为他实在不想再伤害任何一个他爱的或者是爱他的人。
萧缘低头看了看怀里嘴角还挂有微笑的周易,轻轻一遍又一遍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嘴中轻道:“你对我的爱,我会用一辈子来感激。”
这一夜,萧缘就那样靠着,直到很晚才在不知不觉中仰头睡去。
早晨,当周易在他怀中慵懒地睁开睡眼,抬头一望,她微笑着再次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幸福得再也没有睡着。
“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使你忘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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