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冬腊月的集市上,到处都是卖糍粑的,那种机器制标准圆,光滑细腻,五个一叠十个一装,看上去白白净净的,好像挺有食欲,但买回来烤熟后和着酸菜或者霉豆腐吃或着下白菜尖儿吃,却总感觉索然无味,还是小时候手工打的那些个味儿的好吃。
打糍粑也是年货准备行动之一,每年一次,寒冬腊月择日后提前跟亲朋好友约工,当日清早开始。
糍粑是用糯米做的,也会做一点加高粱的,小时候我更喜欢吃糯米的,但长大点后高粱的难找了,却总是怀念那个味儿。
前天晚上就要把糯米淘洗干净,用冷水泡在桶里,每家每户都是四五十斤,两三百个糍粑,拜年时候的必背年货之一,现打好的糍粑等晾干放硬了之后泡在缸里,勤换水就可以一直吃到来年夏天6、7月份。还要提前把打粑粑槽洗干净备好,粑粑槽以前都是几户人家一个,后来每户人家都做,一整块一米左右长的大石头,石匠敲敲打打中间出来一个凹,周边打磨光滑,总感觉跟小时候的木头围成的猪圈放的猪食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后来猪圈改为水泥做的之后,猪槽也直接水泥铸成了。
早上把糯米和高粱在灶台上蒸熟,像蒸米饭那样,一般都是用大木桶放在锅里蒸,这样蒸出来的糯米很香,可以直接抓来吃,不过糯米不好消化,一般都不让我们吃太多,一小碗已经是很够了。家里大大小小的木桌都会洗干净,铺上一层厚的塑料膜,抹上冷却过的热熟茶油,摆在堂屋,静候捏糍粑。
打糍粑的一般都是成年男人,捏糍粑的一般都是女人,小孩子也会加入。
蒸好的糯米适量的倒入粑粑槽中,两个成年男子轮锤,一人一锤,直到把糯米锤成粘在一起看不出来颗粒状,就像面粉加水揉之后的感觉(其实小时候没见过面粉更没有加水揉过),用长挑挑到铺好的大桌子上,女人和小孩正式登场。
基本上打好的糯米稍稍揉一番,就能开始做糍粑了,一个个小孩锤头大小的耨米圆球,大耨米他团上揪下来,揉捏好之后按照一定的间距摆放在隔壁的小桌上,摆满之后,另一张相同大或略大一点的桌子倒过来扣上去,使劲儿按压,这时候也会将小孩子放上去满心欢喜的踩踩踩。感觉到了满意的厚度,放置一会儿,冷却了搬开上面的桌子,将糍粑一个个摊开一点距离放在大木板(这木板一般也是临时卸载的房门冲洗后上面铺上干净的厚塑料膜)上。再第二桌,第三桌,如此往复。木板上放不下的时候,冷硬的糍粑可以叠起来放,基本上在外面放个3-5一拿,就回放入大土罐子里用水泡起来。
基本上糍粑的直径都会做小碗的碗口大,估计6-8厘米的样子吧,也会做少量大的糍粑,专门给外公外婆舅舅家拜年用,直径可能有30cm大,跟肘子的直径差不多。
除夕的意义的团团圆圆,年货的准备,也是齐上阵,大大小小都有得参与,其乐融融。
再长大一些,不是家家户户都打糍粑了,一是过完年大都出门打工去了,打那么多糍粑带也不好带走,留家里老人小孩也吃不完,打太少又不好动这个工,二是大家都懒得弄了,反正买的折算起来也划算,不用费那么多功夫去弄。当大家都意识到买的并没有以前打的好吃的时候,就想办法,几家一起凑合打一次吧,吃个新鲜。再后来,我一年也可能在家待不了一周的时候,再也看不到打糍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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