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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春天,孤独而死!

在这个春天,孤独而死!

作者: 曾碧华 | 来源:发表于2016-03-17 12:28 被阅读0次
    在这个春天,孤独而死!

    周末的九曲河畔春意盎然,树林中传出一声声稚嫩的鸣叫,枝头上一片片新叶绿得发亮,小河里一群群黑黝黝的小生灵快活地游着......呵,春天,美好的春天来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河边,好多小孩儿在大人的带领下拿着网子,拎着小桶在河里舀来舀去。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时而低声细语,时而兴奋大叫。“妈妈,他们在干什么?”猪猪好奇地问。“哦,他们在舀小蝌蚪。”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是要变成青蛙的小蝌蚪吗?”“是的。”“可是它们会想妈妈的。”呵呵,对妈妈极其依恋的猪猪总是首先想到自己的妈妈,以及一切生物的妈妈。“猪猪真乖!”一时语塞的我不知如何表扬,便随意回答了。心里暗喜,这小子还挺有爱心的。一会儿,一对母女拎着小桶经过,“猪猪”,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哟,原来是邻居小姐姐。猪猪急忙凑过去掰过桶来看。嗬,桶里挤满了黑黝黝的小蝌蚪,圆乎乎的脑袋后面一条细细的尾巴摆来摆去。看着这么可爱小家伙,猪猪也忍不住想要,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小姑娘大方地给了我们两只,我们用一个空矿泉水瓶子小心翼翼地装上了。拿着蝌蚪的猪猪欣喜若狂,回家的路上,不时打量着瓶里的小蝌蚪。“妈妈,小蝌蚪的尾巴是曲线。”“妈妈,小蝌蚪在喝水。”“妈妈,小蝌蚪吃什么呀?”。。。。。。一路上,猪猪不断冒出他的观察发现和疑问,我一边开车一边搪塞着回答。

    回到家里,猪猪拿来一个小盆子,把蝌蚪放了进去。“妈妈,这就是小蝌蚪的新家咯。”“妈妈,它们是我的宠物哦。”“宠物?”我很惊诧,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宠物”?他也需要“宠物”?我想他是因为孤单,因为需要陪伴才会需要宠物的吧。刚开始的几天,猪猪每天一回到家就去看他心爱的小蝌蚪,每天给它们换水,不时扔点面包屑当食物。两个小家伙也还勉强适应,在盆子里生活得挺好。一天晚上,猪猪拉我去看小蝌蚪,“妈妈,你看,它们俩挨在一起睡觉。”我一看,是的,两个小家伙确实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调皮的猪猪端起盆子摇晃了一下,两只小蝌蚪分开了,游了一会他们又挨到一起不动了。“它们要睡觉了,所以要挨到一起,就像你睡觉的时候总是要挨着妈妈一样,不要去打扰它们了。” 我告诉猪猪。后来的几天,猪猪失去了对蝌蚪的那份新鲜感,不怎么管了。我便时不时去看看,这时我才发现,它们并不只是休息的时候才靠在一起。它们游玩时偶尔也会紧挨着前行,即使分开,也会时不时碰触一下。心想:幸好当时小姑娘给了我们两只,如果是一只此时不知它会是怎样的状态。看来小姑娘还是用心良苦的,她一定知道孤独时的难受,所以才有意识地给了我们两只。可是比起那一群,这两只就显得落寞。于是便跟猪猪商量,周末便把它们送回大自然,送它们回家。猪猪也爽快地答应了。

    可是第二天,我给小蝌蚪换水时,一时疏忽,一只小蝌蚪溜入下水管,永远地离开了。难过的同时我安慰自己:还好,只有两天就把剩下的这只送回大自然了。第二天清晨,猪猪上厕所时,突然大叫:“妈妈,小蝌蚪的尾巴怎么变直了?” “变直了?”我心想它休息的时候尾巴都是直的吧。我进去一看,猪猪正端起盆子摇晃,可是里面的小蝌蚪还是一动不动。我确定,它是死了。我遗憾地告诉猪猪,猪猪睁大眼睛,顿了一下,说:“等周末我们把它送回家,它看到它的妈妈就会活过来了。它又会高兴了。”生活在童话世界里的猪猪总是相信死而复生的奇迹。可我却知道,小蝌蚪死了,它永远不会活过来了。我还知道,在这个春天,它孤独而死。人在孤独的时候,会无端伤感,莫名其妙流眼泪。人一孤独,思考力就变得非常强,常常思考一些终极问题:我存在有什么意义?所以很多孩子因为孤独而做傻事。人是如此,动物亦然。如果说那只蝌蚪来到我家刚开始的几天在同伴的陪伴下还勉强活着,那么在同伴离开后的一晚,它内心的坚强便彻底崩溃,在独自度过的那个恐怖的黑夜,它经受了多么痛苦的煎熬,最终孤独而死。想到这里,我不禁自责,当初不该因为孩子一时的欲望而将它们与伙伴残忍地分开,更不该轻视这小小的生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毁了一条生命,更没意识到这条小小的生命对另一条生命是如此的重要。

    又是周末,我们将那只蝌蚪的尸体放回了河流,希望它的灵魂会随着欢快的河水找到它的妈妈,回到真正属于它的家。 看着河边那群兴奋的人们,我真想告诉他们:你把它们带回去,它们会想妈妈的,在这个春天,它们会孤独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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