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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在鬼殿昏倒并醒来后,万清风的实力便得到了成倍的提升。
上次对付那只妖怪客栈时他有意收敛了一些,还将方圆五里内的一切都夷为了平地。而今他火力全开,这些本该触之即死的妖怪竟然全部安然无恙。
怀疑自己发挥失常的万清风收起宝剑准备再度全力一击,但他马上又放弃了。
即便是发挥失常,也不可能没造成一丁点伤害。
这里一定有问题。
他开始观察四周。这里是这座伪城的主干道,他身后的这座鼓楼是整个城市的中央,四条大道与之横纵相连,使这里成为一个十字路口。
这四条路中有三条分别通往城市的东、南、西三个城门,唯有北边的路被一座巨大的宅邸隔断,从其规模和大门的样式来看,妖怪模仿的应该是一座亲王府。因为它的存在,使本该居于此处的官府衙门被挤到了东侧。
能将王府模仿得如此像模像样,看来这些妖怪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向北眺望王府的时候,万清风看到它身后的天空中出现了大量不断上升的紫色云气,将原本略微发紫的天空染成了更加妖艳的深紫色。
他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些怪异的云已经占据了整个天空,它们不断从四周出现并向天空中央汇聚,在城市上空形成大量紫云,遮天蔽日。
但这些云却没有越来越大,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在逐渐变小,汇聚而来的云气也在变得稀薄。
万清风若有所悟,他抬手瞄准鼓楼的墙壁射出一道仙光。
被仙光击中后,整个鼓楼发出紫色的光亮,这道亮光迅速传导至其脚下的路面,并通过道路在城中四处游走。
紧接着,城中的所有建筑都开始发出同样的亮光。这些亮光只存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随着它的熄灭,四周升腾的云气又骤然开始增多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
这些道路是由每个房屋妖怪的身体外延部分形成。其目的并非单纯为模仿城市景观,而是通过这些道路将彼此的身体连接起来,将城市中的所有妖怪变成了一个整体。
这样当一个妖怪受到攻击时,它便可以通过道路将伤害平均传输给城中每一个个体,使每个妖怪都会承受一点较低的伤害。
换句话说,攻击城中的每一个建筑,实际上都是在攻击这座城市整体。
但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化解万清风全力施放的齐眉闪,那般巨大的威力即便分散给城中的每一个妖怪也足以让其粉身碎骨。
看来关键还是在那个淡紫色的外罩身上。
这个半圆形的外罩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其边缘与城市相连,因此应该也可以分担伤害。但它应该可以将吸收的伤害化作某种东西释放出去,这应该就是写紫色的云气。
这些云气并非真的飘在空中,而是产生在外罩上方,随着上升逐渐汇聚到了顶部。然而它们还会继续向上升腾,因此只要外罩将吸收的伤害释放完毕后,这些笼罩在上方的云气就会逐渐变少,直至消失。
这下子,万清风非但无法消灭这群妖怪,甚至连自己也被困在了这座城中。而且他的感知能力也被遮蔽,对外罩之外的世界变得一无所知。
自己轻敌的毛病又犯了。
之前无论是面对五通神一郎还是那个历桓王的时候都是这样,每每他都因为小看对手让自己身处险境之中。如今受困于此,如果妖怪继续在外蔓延,恐怕家中母亲和妻子也会遭遇危险。
万清风有些沮丧,他呆立在原地,盯着空荡荡的大街一言不发,不知如何是好。
空荡荡的大街突然热闹起来。
无数人从房屋和街巷中涌出,他们当中既有平民又有官差,既有行路之人又有做生意的商贩,一时间人潮涌动,车水马龙,仿佛真正的闹市一般。
但这热闹只是视觉上的,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看似石板铺设的道路实际上是妖怪的血肉模拟而成,本身柔软异常,任凭任何东西从上面经过都不会发出声响。
而这些眼神呆滞,面如死灰的人都是妖怪制造出来的假人,它们也根本不会说话。
这里完全是一座行尸走肉之城。
万清风曾在知府宅内见过西洋人的钟表,这些人就如同那钟表里的小人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走出来重复去做一样事情。一对夫妇会定期走过某个摊位,一个胖官差会定期抓住一个瘦小的人询问,随后将他放走,一个车夫会定期赶着马车从城东走向城西。
简直就是一场诡异的表演。
但这些人只是在重复着他们的演出,却没有半点打算攻击万清风的意图,或许是妖怪们知道万清风不会对它们造成伤害,同时它们也伤害不了他的缘故。
它们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困住他而已。
万清风整理了一下心绪,恢复了平静。眼下沮丧也没办法解决问题,既然它们也不打算阻拦自己,便姑且在这城中转转,试着寻找一个突破口。
于是万清风掸了掸衣服,迈步在这座妖怪城中逛起街来。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感叹了。这些妖怪不仅将房屋结构和城市布局分毫不差地进行了复制,甚至把各色人等的日常活动也演绎得如此逼真。姑且不论它们吃人的恶行,单就这种对于模仿的严谨态度来说,确实是令人钦佩的。
城市的西边是一个市场,这里既有肉摊,也有菜摊,还有绸缎庄和药铺,不过摊位上都没有东西,卖肉的假人也只是拿着一把刀在装模作样的砍而已。
药铺的前面是一个卖面的摊位,其中坐着的一个假人引起了万清风的注意。
是当初在表哥府上被他救过的丫鬟秋紫。
她身穿着那日在马车前告别时穿着的那身衣服,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摆放在店铺门外的一张桌子旁边。
看来她也遭遇了妖怪的毒手。
妖怪制造的假人,都是按照它们吃下去的人类的模样复制出来的。
万清风来到这个秋紫的面前,低头看了看他,随后长叹了一声。
看来最终还是没有救得了她。
“万……万公子……?”
就在此时,那个本应不会发出声音的假人,却突然抬起头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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