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这样的公平
一个月后的土地拍卖会，徐春红也去转了转了解行情。拍出的土地价格将近三个月前的两倍，一个锦官城湿地公园的消息让土地的价格翻了个倍，而开发商还争得热火朝天。不过同样有一块边角的地块，徐春红注意到尽管价格比她当时拍卖的价格高了不少，但也比今天拍卖会上的低很多，同样只有一家公司竞拍那块地。她曾经在建委李主任的办公桌上瞄到过一眼，那块地现在是边角地的地方，将有一个规划的地铁口。如果以后地铁开通的话，将会比今天拍的同地段的任何一块地的位置都要好得多。徐春红恍然大悟，原来不止他们一家公司这么做。
拍卖会后天两天，就有土地的买家找上门来。办公室的门推开，前台小姐引进来的人竟然是以前上班阳光地产的总经理任有成。任有成脸上在闪过最初的惊讶后，便佯装成第一次和徐春红见面一样，热情称呼她为徐总。
任有成认得这个在自己公司里做了一年多的员工，是因为他注意到徐春红在公司生意将要进入飞速发展时递了辞职报告。好奇心促使他调了徐春红的资料和的销售的业绩，他才发现这个售楼小姐竟然是建筑专业科班出身。不过那时辞职报告都已经批了，任有成自然不会亲自去挽留一个最底层的售楼小姐，热火朝天的城市里永远不缺的就是打工者。
徐春红把土地开发的手续一一向任有成出示后，谈判便进入了最关键的价格。不过价格的谈判没有那么顺利，三个月前五千二百多万的拿地价，而目前也只付了50%首付款。伊科让徐春红开价一亿两千万，而任有成只愿意出到一个亿。徐春红问询的目光转向坐在自己办公室里一直听着她和任有成交谈却基本上不怎么说话的伊科。伊科含着笑意，以外人不易察觉弧度对她轻微地摇了摇头，徐春红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依着伊科传递出来的意思对任有成摇了摇头。最后任有成只能表示回去商量一下，伊科一脸笑容把任有成送到公司门口，他甚至在起身时还刻意落后了徐春红两步，让金成置业的总经理走他的在前面。
“他还会不会回来？”送走任有成回到办公室，徐春红朝伊科发问。她非常不明白，前后三个月的时间，近五千万的利润竟然会不做。
“不知道，但我们这块地位置这么好，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想要，不急。生意嘛总要拉扯几下，这么大金额是不会一次就谈成的。”伊科点拨了徐春红一句，坦然地坐到了沙发上。锦官城的土地资源紧张，地不好拿，他自然要把手上这块地卖到最高价。
“奥。”徐春红点点头，她已经见识过伊科的本领，两个月前还是没人要的偏远地带，一个公园的规划已经让那块地变成了彼邻公园一步之遥的风水宝地。国土那边的土地款可以半年后再付，民间借贷的钱还有将近1000万在公司帐上，就算还掉快要到期的银行贷款，也还有钱，更何况土地的手续已经办好了，伊科已经叫她在办把土地押给银行的手续了。
徐春红本以为那笔生意会黄掉，却没想到两天后意外接到任有成邀请吃饭的电话。按照以往的惯例，徐春红一定会请示过伊科后再回复，不过一想到上亿的生意，徐春红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答应了下来。徐春红以前虽然和任有成没什么接触，不过那个公司总算对她还不错，任有成对于她来讲并不算太陌生。
“阳光地产那个任有成打电话来约我晚上吃饭。”徐春红挂掉电话后，转身敲开会议室的门对伊科直接入主题。
“他还是想要那块地。”伊科从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面前抬起头来。
“应该是的。”徐春红点点头，坐到了伊科的边上。
“你答应他没有？”伊科站起来走到了徐春红的身后，手搭在肩上慢慢往她胸口滑去，见徐春红不说，手开始去解她衣服的扣子：“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办公室呢。”徐春红连忙红着脸提醒道。
“我提醒你谁才是自己人呢。去吧，谈好后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松口前先问过我，还有不许让那个男人碰到你一根手指头，知道吗？”伊科把手伸到徐春红胸前，弄得她满脸绯红才松开。徐春红点点头出了门，伊科的霸道，她理解成为爱情。
对着那个挺身离开的背影，伊科的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徐春红正在朝着他要求的方向快速前进着，独挡一面，像个真正的老板一样。他自己只想做背后那个操控者，尽快从这些迟早要变成浑水的泥潭中抽身出来。
吃饭的地点任有成订在一家四星的酒店，在包厢里听着任有成称呼自己徐总，徐春红心底犹如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都有，说不清，道不明。一多的年时间，从手下的一个毫不起眼的打工者变成平起平坐的谈判对手，风水的转换快得有点让人大跌眼镜。阳光地产一共来了三个人，一个女的，两个男的，全是以前徐春红想都不敢想的老总级别。金城置业只有徐春红一个人赴约了，很显然谈判的主动权在金成手里。
“徐总，你看那块地，你们能不能再稍微让一点。你们一下子也开发不了这么多，地放着也是浪费，几个月的利润就好几千万呢？”任有成很聪明地开口就是徐总，一字不提徐春红以前在他那上班的事。
“任总，这个事情不好办，我也要向刘总交待，再说这地很多人想要呢。”徐春红抛出了个伊科曾经使用过的借口。虽然公司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代表刘铭她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伊科对外的口径上金成的老板就是刘铭，甚至还刻意叮嘱过徐春红这一点。
“徐总，我知道这事情要公司决定，您也要向老板交待，我就是想你帮忙从中调节调节。”任有成边说边从桌子上不动声色地递了个信封给徐春红。
“任总，这个事情我真的帮不上忙，你们开出的价格相差太大了，而且现在不止你们一家来谈这块地。”徐春红把信封推了回去还不忘虚晃了一枪。她再笨也知道，这种信封她递了不少给别人，想不到现在换成别人递给她。
“徐总，你帮忙说两句话，跟刘总说说，他这么信任你，肯定会听你的。”任有成见徐春红根本没犹豫就把信封推了回来，心里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从一个并不出色的售楼小姐直接跳到总经理的位置，总是需要有个过程的或者付出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那天的在公办公室里，他就精明地发现了异样。徐春红的目光时不时撇向伊科，而那个伊科的谈吐和气质完全在徐春红之上，却恭敬地向自己介绍说她是金成的总经理。港商刘铭是什么人，任有成暂时没有查到，但他从金成置业回来的当天就查清楚徐春红可没有任何背景，甚至曾经在自己的集团旗下任职了一年多。任有成也在以后才知道，那个谈判时几乎没说什么话的伊科才是金成真正的老板。
饭后回到白马公寓，打开包徐春红赫然发现那个信封竟然躺在包里。把信封拿出来，伊科接过信封看了看，又递回给了她。徐春红马上解释道：“我明天送回去，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包里的，我拒绝了的。”
“既然他们这么想要那块地。红红，我改主意了，不如这样，你做个顺水人情给姓任的，跟他说我们接受一个亿的地价，但我们另外要那个项目两成的利润，他们开发，让他们用我们公司的帐户走账。”伊科的脑海里突然想出了一个比卖地更合算的操作方法。
徐春红愣了愣，脑袋飞快地转了圈。如果这样操作，那阳光地产的钱就可以以投资款进来，金成的营业税就不用交了。金成又刚批下三年免税，如果那个项目在三年内完成，至少省掉好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所得税，这完全是个双赢的合作。当然这样做亏的只是政府的税收，不过这个根本不在徐春红操心的范围之内。
“明天去查下卡上多少钱，过几天再跟他说这个方案，等他主动来找你。”伊科担心徐春红沉不住气又叮嘱了句。他希望徐春红对着自己唯唯诺诺，但对外还更希望徐春红以一个老板的姿态出现在人前，独立，自信也沉得住气。
“查过了，里面是五万。”第二天徐春红把卡交给伊科，伊科笑笑没有接过那卡，朝她说了句“你拿着吧”。徐春红便没有推辞把卡收了起来。晚上伊科没和她一起回来，徐春红通过柜员机把卡上的钱转到了自己的账户，看着自己的银行存款第一次突破五位数，她有种恍然醒悟的感觉，原来钱是这么赚的。
几天后当任有成再约徐春红吃饭时，她留了个心眼，“任总，那个事情，我跟伊总提了下，你们开的价格很难。”见任有成没有开口，再故作犹豫后又补充道：“不过我有个建议，如果你觉得可行，我可以想办法去跟刘总提一提。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开发那块地，我们是香港注册的公司，属于招商引资进来的，所以税务那边给我们批了三年的免税。如果你能在三年内完成这个项目的销售，光所得税可能就可以省下不少。”跟在伊科身边半年多，圆滑这一点徐春红已经学会了。
徐春红的提议，任有成似乎被吓住了，脑子经过一场高速旋转后，马上朝她点头道：“行，我看这个可以，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他当然明白这是个双赢的好办法，而且跟金成合作也许还能把政府关系那块再推进一步。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房地产公司，第一次拿地就掐得这么准，以任有成二十多年打拼的经验早就查觉出金成肯定有一个过硬的政府关系，搭上那个背后的个人或者是一个团队，这对于阳光置业来讲肯定是利大于弊。
半个月后，金成和阳光地产的合作协议就签掉了。条件一如伊科刚开始说的，阳光地产付给金成一个亿，阳光地产负责项目的开发销售，金成置业占有项目开发两成利润。相当于伊科只用民间借贷来的2000多万的首付款，两个月后转手，就赚了将近5000万，外加整个项目20%的利润，赚钱的速度比印钞机还快。
任有成对个合同也是满意的，因为占的是国家的便宜，省下来的费用进的是自己的口袋，这个合作完全符合商人万事以利为本。签订合同的当天，任有成又给了徐春红一张卡，这次的金额变成了二十万，徐春红自己留了下来没有跟伊科讲。
对着半个月前还只有五位数的存款，半个月后马上变成了六位，徐春红的心里升起了丝丝的喜悦和窃喜，金钱带给一个女人的安全感是很大的。以前上班时，她总在算着一万块钱需要卖掉多少套房子，十万得存多少年，现在她觉得自己顿悟过来，原来钱是这么赚的。她记得张捷在毕业时这么说过，“如果你有，上帝会给你更多，如果你没有，上帝把你手里的一点也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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