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李久如说出缘由杨专员解释事件
乔本茂听到杨润昌给赵老翰一个承诺,顿时大喜,他也举起酒盅一扬脖子把酒喝干。然后,大声说道:“没想到孙大掌柜把我派到这疙瘩,真是来着了。不但找到了盟弟,还能参加盟弟的结婚大礼。哈哈,翰臣,‘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喜呀。”
李久如也笑道:“乔老爷出口成章,当年咋没去考秀才?那可是白瞎了。翰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任里堂那儿我去说,玉花就不用回去了。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住的地场?”
赵老翰忙说:“李二爷不用,江师傅帮我租房子了。”
李久如笑道:“动作挺快呀。这一早上出去就办了那么事儿,利索!借这个酒局,我多说几句。你们一定会对我费这么大劲儿帮赵老翰有疑问,是不是?赵老翰自个儿也不明白。现在我就给你们说清楚。”说着就把酒盅端起来自干一盅。然后说:“赵老翰记不记得那回你来见着曹老爷子了?”
赵老翰点点头:“这才多暂的事儿,当然记得。”
“对了,就是那次以后,曹老爷子发现我对你印象不错,他就跟我讲了咋认识你的事。他说:‘你知道我,好捡马粪。有一天正捡着,遇到两个小伙子,见我提篮有些吃力,那天有点贪捡的多些。那两个小伙子不由分说就帮我提篮,一直送我到家。他俩并没有因为我是捡粪的而轻视我,虽然后来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没有因此而特意跟我攀亲。特别是我怎么挽留他们还是照样去了自己想去的地场。没有因为我的关系,留下来会待遇优厚而动摇自己。这样的年青人难能可贵。所以我看好他们。’老爷子说这个事儿后,特意嘱咐我,年青到一定的时候需要提携才行。当然也得找个恰当的机会,小了小去的就没有意思了。他听说裕久来采购这个事儿后,特意叫人告诉我一声。这回你明白了吧,赵老翰,曹老爷子一直再挂念你呢。”
乔本茂听李久如说后,马上接茬问:“赵老翰你见过曹廷璞了?”
赵老翰点头称是。
乔本茂:“没想到这老爷子真心为人啊。可惜无缘在他的手下。当年,我跟赵老翰就是在买卖街曹老爷子铺子里分的别。一晃就有十余年了,过得真快呀。”
李久如笑道:“我说的吗?原来你就是曹老爷子说的那个人了。哈哈。曹老爷子果然眼光远大。佩服!佩服!”
乔本茂问道:“曹老爷子在这疙瘩吗?”
李久如摇摇头说:“他呀,喜静不喜闹。再说,这疙瘩道上没那么多马粪可捡。”
乔本茂笑道:“翰臣,看来咱俩还得走那条路,说不定能在路上碰到捡粪的曹老爷子呢。”
赵老翰也笑着说:“是腻,大哥来这疙瘩的,咋也得欻空去看看老爷子。讷也没想到对我这么重视。久如大哥,今个儿你要不明说了,讷真是还蒙在鼓里腻。谢谢你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大哥,再喝一盅?”
李久如笑道:“应该的谢啥?早有那么句话‘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我看好你。哈哈,来!干一个!。”
两人酒盅相碰,听到脆脆的声来。随后都扬脖把酒喝干。
杨润昌笑道:“李二爷跟向斋老弟也有一比呀。出口成章!你能在五站有这么高的威信,体现了你人格的魅力和智慧。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曲折。你看好的赵老翰在接触之前我没有觉得能咋样。可经过接触后,我的感觉真的是像你们说的那样。所以,大话我也敢说了。哈哈,说过那就得负责,对于我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说完端起酒盅一口也喝干了。
李久如给自己酒盅倒满,也给杨润昌酒盅倒满,然后对杨润昌说:“其实,你这次来我是准备卖给你大豆的。没想到街里的八大粮商反映得那么强烈。杨专员,不裕久老弟。实话跟你说吧,乔老爷一句话把我点破。这也是我深思熟虑就是想通过这次让翰臣跟你合作,能够把赵老翰抬起来。至少检验一下赵老翰的能力,是吧?哈哈。”拿起盅跟杨润昌对饮一盅。放下盅后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不能怨那些大粮商不卖给你。他们是怕呀,怕跟官府打交道会翻脸不认人。杨老弟,我跟你说,这都怨咱那张大帅。他呀,说话不算数,光想算计我们这些买卖人了。想当年,他下令杀了好几个买卖人。谁还敢跟他的人做买卖?整不好沾包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杨润昌一听,想了想说:“这也不能说是张大帅的错。你是不是指当年枪毙刘鸣岐的事儿?”
李久如说:“我可记不住枪毙谁,我只知道他杀了做买卖的人。”
杨润昌笑道:“你知道被毙的人都干哈了吗?”
李久如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杨润昌马上说:“当年我记得一共毙了五个,他们是贩卖大洋盈利。你知道问题多严重吗?他们用小洋票兑换大洋,换回来后,又把大洋化了变成银子,然后变卖。其实,这都是日本人……。”说到这儿,杨润昌站起来到门口向外看了看。然后回屋小声说:“哪说哪了。小鼻子真鬼,为了挤兑奉票,指使他们的商人收大洋,而日商为了能换大洋,偷偷地贿赂中国人帮忙换,这就形成了挤兑风潮。张大帅为了稳定奉票,只好杀一儆百了。”
李久如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的呢,银元咋越来越不好换了呢。咱这疙瘩给伙计的钱不是以小洋票为准的,而是用大洋来发的。看来,平常就得多准备些银元,以备急需。”
商人是逐利的,特别在赵老翰年青时的年代,中国商人刚刚起步,他们希望自己办的铺子产生越来越多的利润。但是产生利润的基础是资本的活跃程度。这就有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走私和贩卖奴隶就是证明。”这句话抄于一个外国人托·约·邓宁写的《工联和罢工》书中的话。
自从有了外国人强占的铁道附属地,在这块地皮上,中国人成了下等人,外国强盗的话就是法律,于是就成了藏污纳垢地场。有许多被中国警察追捕的犯罪分子,只要逃进铁道附属地,只能甘瞪眼了。因为,这里的黑腿子专门向中国警察开枪。正因为如此,犯罪的更加猖獗。而日本狗强盗还千方百计扰乱东北经济,这是张作霖非常头疼的事。虽然张作霖依靠日本人上了台,可当过土匪经历告诉他,日本人并不那么可靠。他并不把全部身家都托付给日本人,而是表面一套背后用一套。日本人不愧为小鬼子,当然知道张作霖的心思。也做表面文章,背后下黑手。那一年,张作霖刚刚当上奉天督军兼省长,就发生了财政、金融危机。奉天财政外债累累,每年财政支出赤字也很多。那时候整个东北金融市场流通的纸币复杂,由于钱法紊乱,市面上流行的钞票种类繁多,名目各异。除了奉天省东三省官银号发行大、小洋票外,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大洋票也在东北境内流通;吉林省的吉林永衡官银号发行的永衡官贴、吉小洋、吉大洋等;黑龙江官银号发行的官贴铜元纸币;哈尔滨的还有哈大洋;
此外,较大的商铺在资金周转不灵时也发行私帖,以代替官方货币流通。曹廷璞的富字号就发行私贴。这种私贴在富字号铺子内进行周转。当然,其它铺子如果对富字号信任,也接收它的私贴。东三省各地大同小异,这些货币的存在让初当省长的张作霖头疼不已。
更加头痛是,日本银行进一步实行金融侵略,控制铁道附属地货币发行,它们让附属地各个火车站以及邮局必须使用日本银行发行的货币购买火车票、发运货物。也在各个火车站开设当铺,却进行各币种兑换业务,由此联合起来控制南满铁道沿线的货币流通。例如,收购粮谷付款用的是日本的朝鲜银行发行的金票。还有日本的其它币种:正金银行纸币称之为老头票的;还有类似货币的银券、军用票等等,五花八门。
不仅如此,它们派出日本浪人引诱与威逼胁迫中国人,肆意兑换中国的纸币,并用纸币兑换银元,造成银元流通紧缺,因而掀起挤兑风潮,以此达到扰乱东北经济之目的。当时,市面流行最受欢迎的是银元,比如袁大头之类的银元。由于随时可以兑换。出现“金贱银贵”的局面。对了,那时规定是银本位。由于银子比市面上流行的小银洋值钱。日本政府趁此机会让日本人用奉票纸币兑换出小银洋,然后,把小银洋熔化成银子卖。就这样,它们以此来获得巨大利润。因为手中无奉票,就引诱中国人进行兑换。结果造成银元大量紧缺,准备金不足,流通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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