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干面

早上睁开眼，困意渐渐消退。

随意翻身，摸到了手机，看了一眼，7点多。

这个时间点，对于我来说算早醒，相较于放假刚开始时，每天睡到9 10 点钟才自然醒，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听了几首歌的时间，不想再拖延太久，准备爬起来。手机铃声响了，眯着眼看了下，我爸打来的。

接听，我爸问我想吃什么面？热干面还是凉面。

我撒娇道，可以两碗都要吗？

不可能，他说。不容商量的声音入耳，我眼前立马出现一张剑拔弩张又不苟言笑的脸。

可是下一秒我又改口说，换成凉面。我爸似乎早料到我会如此，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管了，就带热干面。

我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必须选择一种。我果断说，那就热干面吧，但心里又对凉面念念不舍，太多年不吃了，很想念那种很辣很上瘾的味道。

不过我这人，对凉面口味特别挑剔。

读高中的时候，学校附近有家面馆，第一次和同学去尝试，觉得很好吃。换过很多家都没这家店味道独特，失望得多了，心性就开始变得淡薄，不愿尝试了。后来就经常去那家面馆吃面，风雨无阻，有时候订单量多，生意火爆，老板就开展电话服务，那时线上外卖还没普及。我们学校由于私立，是要出门证的，所以老板有时会被学校赶走，我和同学只能在铁门外等候老板来，寒风刺骨的时候，也觉得很幸福。

渐渐地，时间久了，对凉面的口味也就挑剔起来，不好吃的话我可能会浪费一整碗。

上课一起偷偷摸摸吃零食，讲小话，亦或是弄懂一道数学题......都是让人感到快乐的事。

那时的快乐实在太简单太容易满足了。快乐来时快，走得也快，有时候感情越强烈，可能就越短暂，却也很美好。

起床打开门窗，站在阳台上，狂风大骤，吹散我的发丝。

睡意已经被凉风全部吹跑，一日之计在于晨，下楼去转呼啦圈。没过多久，门外传来窸窣脚步声和说话声。我知道，我爸回来了。

急忙转头，瞥见我爸拎着一晚打包好的面和一个肉饼。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心心念念惦记的热干面，我的这张丑脸就泛起了微笑。

等待的心情是焦虑的，也是期盼的。如果等待的那件事，一开始就知道结局，心情就会不同，感官体验更加深刻刺激。如同书中《小王子》里的一句话，“你说你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会感觉很快乐，时间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

迅速打开包装袋，迫不及待吃了两口，味道还可以，比我吃过的大多数面馆都好。我爸一直在旁边站着，想等着我评价他买的面味道如何，那模样就像小孩子等待被夸奖一样。我不紧不慢说，好吃。在哪买的？

他一脸得意洋洋答道，菜市场。我看见那家面馆很多人排队，尤其像你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很多，甚至是十几岁的也有......

接着我破涕为笑地夸他有眼力。

他就去一边逗狗子去了，玩得不亦乐乎。

吃到一半，我太好重口味，不是最佳味觉，便又加了几勺酱油和醋。

我本来不爱酱油这种调味品的，在广州待太久了，被那里的风气感染了。在广州的面馆，基本上都会在餐桌上摆放一瓶酱油；而我们这边呢，湖北的面馆大多是摆放一瓶醋，有的面馆老板很大方，桌上的调料品可以是面面俱到，连葱蒜等调料菜都准备得很事无巨细。我也往往喜欢光临这种面馆。

做生意想要销量好，就要有付出，有牺牲。

若你买碗面，夹多一点菜，老板表情就逐渐变得僵硬尴尬，这种店顾客也就少去了。你摆出来，又奢侈，让人怎么想？该大方的时候就大方一点好了嘛？用这种付出去换销量和信任，我觉得值得。

有得到就有失去，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