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字君实,山西汉子,早在他砸缸那一年,就已经迷上圣贤之书,年纪个位数也不管懂不懂,先爱上了。实在是令现在只会上网的小学生汗颜。君实砸缸那会,不知道读没读书,反正看见一小兄弟跳水,二话不说搬起石头就砸,全不顾经济损失,也不管这些惊恐的民众。
长大了就中了进士,摆酒的时候又不戴花,就是不喜欢那玩意,一兄弟就说:"皇帝的话,必需得听。"于是才戴上了。
后来作了官,要求去苏州,理由是老爸司马池在杭州,离得近一点,好办事。结果老爸真不争气就走了,君实当真守孝三年,三年不办事。
君实人如其名,就是敢说话。当时越南送一猫科动物来,说是麒麟,我估计是想套钱,不出意外,君实也是如此想,他于是建议:"谁知道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麒麟自己不走过来也算不上什么好运,建议陛下还回去。"一次日食,当官上表称贺,君实又说:"除了京师不见,哪都见,这是陛下您被某种邪恶力量给蒙蔽了呀,还贺什么贺!"皇帝认为有理,就这样办了,贺什么贺!
接着皇帝又发了个大病,谁接班还没说,太子也没立,人没死就劝人家预备后事实在是不太好意思,于是各级官员不太敢动。首先出来说话的是范镇,当的是谏官,君实马上就上书了,还劝人家姓范的坚持战斗,并且献出宝贵的生命。范镇于是没后文了。君实专门探病房,当面委婉的对仁宗说:"臣以前上书的几条希望陛下马上实行,迟疑不得!"皇帝想了很久,沉默是让人害怕的,过会才说:"是不是那个选个接任者的事?这个是好话,只是这些人不敢说罢了。"君实说:"我说这个以为死定了,没想到陛下这么善解人意!"皇帝又说:"这有什么!"君实于是就走了,回家发现皇帝没下诏,马上又上书:"这事怎么还没办啊,是不是有什么小人从中作梗?陛下不能听啊,陛下想想国家的未来啊!"仁宗大受感动,马上发话:"赶紧办!"君实还不放心,找到中书,说:"再不快点,立了某个不孝子孙,各位担待得起?"文件通了,结果英宗不肯,说是哪里不舒服,要躺个一两天,君实跑过去说:"皇子辞了这么久,不要这个天下,比那些人不知道好多少倍!但是你连你老爸的话都不听了,这怎么行!建议你别推了!"英宗这才肯了。司马光无疑是办实事不怕费口舌损命的大忠臣。
司马君实本来为了圣上方便,刪了些历史,编了本《通志》,献上,英宗看了,觉得好,于是叫一伙人接着编,到神宗时,神宗更加欣赏,改名《资治通鉴》,又作序,还请君实来当老师来讲讲。君实至此是官场一帆风顺,写作又出名了。
神宗对王安石是十分赏识的,简直是言听计从。君实对王先生又不是十分耐烦的。第一次是争财政问题,君实是同意节约用钱的,王安石就说:"这个钱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没找到会管钱的罢了。"君实回嘴说:"会管钱的不过是会贪污罢了。"安石就说:"不然,会管钱的不加赋财政照样能支出。"君实又说:"岂有此理?"于是两人开启了泼妇骂街模式。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王安石实行新法,君实就上书说他不行。当时正在给皇帝讲书,皇帝就问:"汉朝一直守着萧何的办法,这样行得通吗?"君实就说:"不仅是汉,谁守谁灵。照这么说,祖宗之法不可变。"吕惠卿说:"国家之法有三年一变五年一变的,光说的话不对,他就是想讽刺朝廷。"君实就回:"什么时期就用什么办法,哪里变了?就像修房子,坏就修修,崩了才又起一栋,哪里变了法了?"又添了几句骂吕惠卿,吕惠卿无言以对,于是耍起赖来。又批评青苗法:"愚民只知道借钱好,哪里知道还债的危险?万一通货膨胀那卖了米还不起怎么办?我看这个青苗法就不行。"
过了几天皇帝又问:"天下是不是都不同意我这么干?"君实说:"是啊,只有安石这三个同意而已,陛下你这是办错事啊!"皇帝又偷偷问王安石,安石说:"光说的有毛病,跟他一样的都是些妨碍政事的人,陛下用他不就是长了他人志气吗?陛下要为国家考虑啊!"
皇帝见王安石上书说回家卧病,请司马光出来当个国防部长,光死活不当。王安石后来又想干了,就让光滚蛋了。
往后又经许多事,君实就再也不说话了。结果皇帝下诏求言,君实又感动得不得了,马上发表意见,又把当时宰相吴充批了一顿。
司马光在元丰五年得了大病,以为要死了,遗嘱就放床头。皇帝先是想请司马光作太子的先生,可蔡确这人又说再缓缓,想起《资治通鉴》是非常遗憾,催他赶快写完。
司马光是受群众欢迎爱戴的,流量非常大。人起一号叫做:"司马相公"。后来神宗先死了,君实是人见人爱,卫兵见了就说:"这个就是司马相公!"给皇帝送葬到处走,走哪哪不通,百姓抢着要司马相公当宰相,救天下。甚至在苏轼入朝的时候一群人在路旁喊,说:"寄谢司马相公,别弃官,照顾好身体,保我这条命!"于是君实至此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登上人生巅峰,把王安石的新法彻底根除,将大宋朝的命运拉回正轨。
司马光是得病难治死的,享年六十八。死前还努力工作,人劝不听,说:"死生,命也!"十分敬业!谥号是"文正",我想是君实文官言事所以是文,正是说处事。后世还喜欢称"司马温公"。送葬的盛况是不必说的。
司马光一生为人正直,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一个伟大的史学家,可惜难以发见今人特别关注的恋爱问题,可能他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但终于在今天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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