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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 风来过(PART 1【上】)

听 风来过(PART 1【上】)

作者: 7_涵澈 | 来源:发表于2016-04-18 17:13 被阅读33次

    PART 1 似梦·非梦(上篇)

          颜晓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灰黑,屋子里也没有灯光,她怕黑,惊恐中四下环顾,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像都是白色的,又仿佛都是黑色的深渊,把她拉向绝望和痛苦。这种感觉……是我已经死了么?她忍不住颤抖,手心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扭了扭身子,却感到胸口上的厚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喊妈妈来救她,脑子里猛然闪过的场景残忍痛苦,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眼睛哭累了,连眼皮都没有力气抬起来,她的心似是飘荡在大海中心,丧失了沉入海底的勇气,身体也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她转头,抬起眼睑望了望墙角处的漆黑,只一眼,她想:我只想再看这个世界一眼……之后,她再次沉沉睡去,无人晓得她醒来过。明日175病床的检查报告上依旧会是:病人仍处于沉睡状态,延用相同药物继续治疗。

          “晓晓,起床啦,起床啦……这孩子真是的,这么大了怎么还赖床……”颜晓是被姑妈用手拽起来的,不,是因为鼻子就快要不在的危机感胁迫着醒来。颜晓闭着眼睛揉了揉被捏红的鼻子,哼哼唧唧着穿上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大厅里正喝着乳白色纯牛奶的颜彦,嘴唇上沾满了白色的乳汁和泡沫,他瞥了眼颜晓,嫌弃地发出他们早上的第一组对话:“傻子”。颜晓瞪了他一眼,嘴里回复着不相关的话:“不就是起得早一点嘛”。“不只一点哦,彦儿可是比你早起半小时呢”。姑妈骄傲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像是望着一座塞满金子宝石的金库——这金库迟早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姑妈这样想着,手里的搅拌器也加快了速度,蛋黄和蛋清迅速融合在一起,粘稠得分不清彼此,就像她现在的生活一样,混沌看不见未来。

           颜晓走进卫生间,看了眼镜子里白瘦的脸,浓黑好看的眉毛配一双有神灵动的眼睛,鼻子也是恰到好处的大小,“嗯,我还是蛮美的”她忍不住自豪地认可自己。可……再往下,刷牙时露出的牙齿让她皱了皱眉头,像是怕别人看到一样,她马上又把嘴闭紧,这害她把漱口水吞进不少,喉咙猛地呛了起来,她把水吐了出来,噘了噘嘴,竟也暗暗骂了自己“傻瓜”。因为她意识到卫衣前后穿反了,刚刚呛出来的水还打湿了本该在里面的绒毛。她忙用毛巾擦了擦,把衣服重新穿好,她忍不住失望地骂了自己:“真是傻瓜,你以为你挡着,别人就看不见了?!真是傻瓜!”

          颜晓出来时,颜彦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个让姑妈珍若宝石的儿子,是她强忍血泪换来的。每每想到这儿,颜晓就不再介意她对颜彦的偏心娇纵,她明白她的辛苦,就更想要帮她分担。懂事听话,不和颜彦拌嘴吵架,毫无保留得教会表弟每道习题,是她唯一能做的了。“晓晓,家里的牛奶不多了,你也知道的,彦儿他现在上高中,再过一年就要高考了,所以……”颜晓打断姑妈的话,微笑地看着她,“姑妈,没关系的,您能收留我住下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颜彦他比我更需要营养的早餐,我都知道的,您不用为难”。

          颜晓看了看盘子里单调的韭菜鸡蛋,旁边杯子里的白开水还冒着气。连着一个月不变的早餐,颜晓的心里本是有抵触的,胃像是条件反射般地抗拒,为了不让姑妈难堪,她是在和自己的身体昨战斗,一口口地慢慢咽下去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想到那个人。若是找他的话,日子一定不是这样的吧……呸!恶心的男人!她为自己的屈服感到愤怒,“真是丢脸”,颜晓脱口而出的话让姑妈本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颜晓意识到后,很抱歉地赔礼:“对不起啊,姑妈,我刚刚不是埋怨您,我是说那个臭男人,重财重利无情无义的……”姑妈脸色难看地打断她:“不许这么说你爸,他也很辛苦的,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你的生活费,我说,你不如就和他们住一起吧?啊?”颜晓不是不知道赵远冬给姑妈钱的事,即便如此又怎么样,他攀上的不是珠宝店老板嘛?除了钱,又老又难看,哪里比得上我妈妈……一想到妈妈,想起昨晚又做的那个噩梦,颜晓的眼角抽搐起来,头也不舒服地阵痛,她按了按脑袋,眉头也皱着。姑妈看了看她,心里很是不解,这孩子平时这么听话,怎么就听不得别人说她爸好呢?“唉……”姑妈叹了口气,走向卧室打扫卫生去了。颜晓轻轻揉了下太阳穴,痛感消失了许多,她望着姑妈有点佝偻的背影,轻声说:“姑妈,不是因为我恨他,而是我太爱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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