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章,用经历触摸生活)
马村“第一喝”昨天死了。
“第一喝”喝多了酒不回家已经是常有的事,家人也早已经习以为常,当人们在车里发现第一喝时,他蜷缩在车里,手里还握着半瓶白酒,呕吐出来的东西已经结冰,浑身凉透,已经死去多时了。
“第一喝”原名马社,是和马村村长齐名的人物,只不过马社的出名是因为他的喝酒,村里人说起马社,没有不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声:酒量真大。
马社天天喝,顿顿喝,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抓起酒瓶先喝上一口酒,用他的话说:这叫神清气爽,晚上睡醒一觉起来,也是抓死酒瓶咕咚咕咚一下子,他说:这叫梦里有酒赛神仙,就连他家的厕所里,都有他放的酒瓶子,马社喝酒成瘾,家里人也跟着遭殃。
马社说:“第一喝”的称号是他历经血风腥雨,拿命换来的。村里人说,马社那一次挑战村里十个最能喝酒的人,从早晨开始,半天时间马社硬是抗下了十个人的轮番轰炸,无论是白酒,啤酒,红酒,还是各种酒混在一起喝,无论是单个喝还是车轮战,马社是遇山开路,遇水架桥,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直把十个人喝的甘拜下风,马社方才罢休,喝完之后,马社扛起铁锹去地里干活了,马社一战成名,得到了“第一喝”的称号。
成名后的马社经常遭到村里年轻小伙的挑战,不管是老式的喝酒规矩还是年轻人要求的新花样,马社来者不拒,来一个喝倒一个,来一双喝倒一双,那气势犹如万人之中取上将首级一样来去自如,仿佛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自那以后“第一喝”成了马社的专有称谓,马社也成了村里许多婚宴上的坐上宾,不是坐在“宾工”的席上,就是坐在陪“宾工”的席上,马社更是敞开了的喝酒,丝毫不畏惧任何人的劝酒。
“第一喝”就这样在酒里浸泡了一年又一年,有人说,马社喝的酒比他喝的水还要多,马社也送了许许多多的酒友上路,还和他们约定,来世再喝,“第一喝”还笑谈,他这是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学会了以毒攻毒,无论喝多少酒,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醉醉醺醺的“第一喝”从青丝少年喝到了耳鬓发白,妻子也从开始的关心到现在的冷眼旁观,对他的喝醉酒也已经习以为常,不闻不问,马社毫不在乎,依旧喝喝喝。
当送丧的队伍起身时,没有哭哭滴滴的喊叫声,也看不见马社家里人的悲伤,人们只是目然的走着,仿佛死去的人和他们无关。
“第一喝”的许多酒友也是毫无表情的走在送丧的路上,偶尔听见人们的议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咱们了,这酒还是别再喝了吧。
“第一喝”走了,带着他这辈子的光辉战绩走了,不知道他在车上挣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人世?他有没有遗憾或者后悔?
马社走了,但“第一喝”没有走,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第一喝”出现,延续酒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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