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故事一开头就有了继续的理由,一方面向世人展现着百面人生,另一方面自导自演自我谢幕。
一. 渐变
小宇哥在十二岁时失去了英雄的父亲。
本来顽皮叛逆的他,突然变的懂事起来。
他会早早起床给妹妹和妈妈做好早饭,盛上三碗粥、煎好馒头片、装一碟芝麻酱和白糖,有时候也会给妹妹蒸一碗鸡蛋羹。
妈妈在城里上班,而部队大院在郊区,妈妈总是早出晚归;小宇哥承担起了做饭任务,不会做的,就去问刘姨和刘姨家的保姆。
刘姨说:小宇和亮亮都特别聪明,又勤快,不像晓晓,娇滴滴的。
晓晓不爱听,自己不是照样帮妈妈干活吗?站在板凳上刷锅刷碗,帮姥爷给菜园子浇水,谁娇滴滴了?
洪姨的单位为了照顾英雄的妻儿,在拥挤、奇缺的闹市院落,分给洪姨一间房子。那是一个四合院,院子里住满了同事,一共八家,每家一间,大小不一。
洪姨这间十六平米,中间立一个书柜,就算里外屋了。
妹妹亮亮也该上小学了,洪姨把两个孩子的学籍转到城里,两个孩子就不用上部队子弟学校了,洪姨也不奔波了。
她们只有周末回来,每周回来晓晓都象过节一样开心。
天有不测风云。随着洪叔牺牲事件的调查结束,英雄的称号给了,有些人的责任也要负担了。
其中包括刘叔,要承担领导责任,尽管没有在京,也是指挥不利、领导失误。刘叔降职、直接责任人小潘转业。
刘叔一家从独立小红楼搬到三居室板楼;而洪姨不是部队军人,也需搬离洪叔配置的独立小红楼,正好和刘叔一家住对门。
而这次搬家,让洪姨心中有了一种不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切都会变的。
板楼两层,三个单元,一个单元四户。小朋友多了,而父母的单位也杂了起来,各种派别也不一样。
一对对要好的小伙伴,没准因为父母间的对立而疏远、而有诫心,小孩子们都过早的成熟了。
而小孩子们最好相处的方式就是玩游戏、写作业,任何人不谈论父母话题。这样,小宇哥他们每周也特别爱回大院,因为,没有人再提父亲。
一起玩时,小宇哥还会秀他的吹箫水平,他已经能吹的很好了,女孩儿们也跟着曲子唱歌,你吹我唱也是其乐融融。洪姨听到箫声也很少哭泣了。
转入城区学校,小宇哥出奇的智慧大显,每每班上考个第一。学习不耽误,淘气也没耽误,青春期的他精力无限,经常课间踢球踢碎了玻璃,或者玩打仗的游戏,误伤了他人。班主任多次找到洪姨,探讨让小宇哥或者跳级、或者转学的问题。
洪姨越来越不爱说话,阴沉着脸,找到部队首长、找到刘叔,讲了小宇哥的状况,以及她对未来的担忧。
部队最后的决定是:一是在另一个有产权的地方,安置一套两居室永久住房,同时退出三居室住地;二是小宇当年入伍参军。那一年小宇刚刚十五岁。
二. 参军
冬季,为小宇哥践行。穿上新兵服装,虽然没戴领章帽徽,但是小宇哥依然是高大英俊、气宇轩昂,像极了英雄洪叔!特别是那深眼窝、大眼睛,一频一笑都那么神彩灵动!
晚饭后,送别的大人走了,晓晓没有走,她坚持明天送小宇哥去报到。刘叔说:也好,明天你想着做上212(吉普车)啊。
嗯。晓晓瞪着大眼睛、甜甜的笑着点着头。
小宇哥说:咱们去公园玩最后一次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呢。
公园里一片白茫茫的,雪还没有化。晓晓说:没有照相机,咱们仨拍个合影多好。亮亮说:就你事儿多,又不是见不到我哥了。见到了又要打,打又打不过。
晓晓说:谁让他老欺负我呢?
亮亮说:打不过就拿墩布抡啊?要不然就拿着锅铲追?
晓晓说:别说我了,好姐姐好哥哥,我以后不打闹了;跟你们学,好好学习,长大了当兵。
小宇哥说:这还不错,等我走了,妈妈就靠你们两个妹妹照顾了,都乖点,别气妈妈好吧?
嗯。两个妹妹使劲点着头。
小宇哥又神秘的说:我给你们吹一首新学的歌,歌的名字叫《橄榄树》。
小宇哥靠着白杨树干,拿出萧吹奏着带有流浪味道的曲子,感觉天空好悲凉,四周好凄清。
晓晓忍着听完,亮亮却哭了:哥哥,你吹得我也想爸爸了。你也要走了,我和妈妈怎么办?
小宇哥说:唉,你们不懂,我觉得这个曲子可以让我心里安静、让我静心学习,曲子里传达出来的优美,是祈求和平的愿望。世界和平了,就不会持枪练什么投手留蛋了,我们的爸爸就会活着了。
小宇哥又说:我同意参军,也是想实现妈妈的愿望。
晓晓不懂,亮亮说:说你笨你就笨!我们没有爸爸了,就要靠自己努力奋斗。
晓晓点了点头,小宇哥又开玩笑的说:晓晓,你实在不懂,就还当个家庭主妇吧?长大了嫁给我,每天给我做饭吃!
这回听懂了!这是嘲讽我呢!晓晓抓了一把雪扔到小宇哥脸上,哈哈哈,又开战了!三个人打起了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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