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哗众取宠,更不是为了博人眼球,只是有些东西埋在心底太久太深了,无从诉说,无法诉说,唯有文字可以帮我解脱。我认真的讲述着我的故事,没有华丽多彩的语言,没有扣人心弦的情节,只是一字一实。>
一年到底,最期盼的时间段莫过于春节。
2017年的春节,在除夕的前一天,我在楼顶哭了半个小时。这不是一个远在他乡的游子终于可以回家而流下的激动泪水。
过去的一年或者几年,平淡又无奇。害怕回家,害怕见到亲戚朋友,害怕自己还意识清醒的看着别人的冷眼,害怕种种,一无所有的滋味让我瑟瑟发抖。生活之下,让我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和空洞的灵魂坐在回家的列车上,纵然列车飞速行驶,也似乎是缓慢爬行一般,只是觉得回家的路异常遥远。
回到了家,“家”是什么?
噔噔的脚步声打破楼道的寂静,我推开房门走进来,“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半趴在烤火桌上,缓缓移动过来的眼神朝我瞟了一眼又迅速移回到“精彩”的电视机上去了。过了片刻,“回来了? 坐吧。” 冰冻在半空中的话语,迟迟没有融化开来-----这是我刚刚到家,父亲和我的对话,几乎是那天下午到第二天上午他的主动对话。
我知道这些年家里发生了许多的变故,往日温馨的画面变成了时不时的大吵小闹;平日的嘘寒问暖没有了,多的是不闻不问;之前的温暖默契如今却成了凶狠怒吼。
生活的不如意,哪怕是一件小事掩藏在心里,一不小心就被当成了导火索,浓浓的火药味充斥着这个似是而非的家,看着父亲瞪大眼睛咬着牙关大声怒吼着责备母亲的样子,我的胸口阵阵剧痛,心刹那之间就碎了,支离破碎的声音——那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
我尝试着努力劝解,努力开导。然而,全都徒然,我知道失去的已经不是一点两点了,我茫然失措,我悲痛欲绝,这是除夕夜的前一天啊!这是一年未归的孩子终于回家才第三天的时间啊!然而又能怎样,他们再也没有心思惦念这些了。他们听不进我的话,他们把我当作空气,他们只顾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之间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啊?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的歇斯底里啊??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的不管不顾啊???
我很失望啊!他们可是我的亲生父亲母亲啊!他们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后盾和最信赖的依靠啊!然而时至今日,我还拥有什么呢?我还能希望什么呢?
怒吼声愈来愈大,好像草原上一头即将展开厮杀的猛兽,狰狞的面孔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我选择逃避,我起身离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眼前的路在泪光中渐渐模糊了,踉踉跄跄的到了楼顶,坐在一块砖头上。高山的深冬季节,寒风刺骨,淅淅沥沥的小雨夹着小雪浇在身上格外的冰冷;我头脑却异常清醒,只是眼泪却情不自禁的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母亲这时候也跟着赶了上来,我知道她是心疼我的,她怕我受委屈而做出傻事,我努力的擦去眼泪,生怕母亲看见,母亲过来跟我说了几句话后我让她先下去,告诉她我独自坐会便好了。母亲向来是听从我的话的,便转身下楼了。
我分明听得见她转身时的那一声重重的叹息声,猜得到她已经是捂住胸口尽量不让声音发出来的了。母亲这些年受了不少苦,背负了太多远超常人的负担,只是不想让我和姐姐知道,但是作为子女又何曾不知?母亲的脚步声渐渐小了,这时我的眼泪又止不住了,跟泉涌似的,一幕幕不想回忆起的却又刻骨铭心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看到父母目前的现状,我心如刀绞,伤心欲绝,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泪水掺杂着雨水在脸上滑落,早已被冻僵又麻木了的双手抱着头,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我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孩,变成了一个不管不顾的只在尽情哭泣的小孩。
孤独的身影没有人看见,撕心裂肺的哭声没有人听见,在那一刻,我是全世界最孤独最无助的人。除夕夜的前一天,我独自在楼顶哭了半小时之久。
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想起往日生活中发生和经历的种种事情就又越伤心了,如此反复,不能自已。
雨夹着雪下得越来越大了,风也加紧了,我哆嗦着身子,不停的打着寒颤。揉搓了双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强行止住了哭声,裹紧衣服下楼来了,我不能这样颓废下去,我不能这样添油加醋,我不能在这一刻冻感冒,我不能给父母再添无赖和忧愁,我不能再来添乱了,我是家里的中轴心。
自从姐姐出嫁了,家里每年的团年饭就是由我来帮母亲完成的,所以先前就已经和母亲讨论好了菜单。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爱我的父母,我也知道他们爱我;我们一家人是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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