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有位同学组织了一场小规模的聚会,声明一下啊,这个年前指的是疫情“尚未发现人传人”的时候。
我们这几个同学,原来都在山里住,这个山是矿山,我们大多都是矿山子弟。
前天看到一个朋友圈,说当年的二次简化字,一下想起自己一九七八年入学时,学的就是那种字。二次简化字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废除了,对于年少的我们,接受新事物很快,所以把习惯了的写法改成新写法,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入学那会儿,中苏之间还是敌对关系。有好几次体育课的内容,就是老师教给大家怎样在原子弹爆炸的时候,怎样趴下。
现在想想挺可笑,要是原子弹炸了,躺下,趴着,站里,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姿势,能有用吗?
八零年初,正值三四年级。学校挨着一座村庄,在我们的操场上能听到村里大喇叭的播音,印象最深的就是关于“万元户”的报道。
万元有多少,想都不敢想,因为我们的同学大多数的家庭,还穿不上不打补丁的衣服,还不能每顿都吃上富强粉或者八五粉的馒头,更别提吃肉了。
那个时候的学费很低,我上小学五年,最高时候的学费是每学期三块五,其他再无任何收费。
不过即使这一点钱,我也得拿着我爸写给学校的困难申请书,获得免费读书的机会。当然像我这样的并不很多,我家兄弟姊妹多,一共五个,四个读书,我妈没工作,七口人靠我爸每个月三十来块的工资养活,属于一分钱不掰开就过不下去的生活条件。
我家距离学校按我们小短腿的步伐走,大概要半小时,上学是一码的山路,一直爬爬爬,到了山顶就到了学校。放学是滑滑滑,滑倒山脚下不远也就到了家。这个滑可没有丝毫夸张,就是有盘山小路的台阶不想走,抄近道的土坡打出溜。
那时的布料要凭票购买,况且有布票你也没钞票啊!打出溜会磨破衣裳,为此没少挨骂挨揍。
一个住区都是平房,夏季傍晚是住区最热闹的时分。吃饭早的人家跑到要好的邻居家窜门,而邻居家正在院里吃饭,于是就一边看着人家人吃饭,一边聊大天,时不时发出一阵开怀大笑;站在门口对着山坡喊孩子,招呼野地里觅食的鸡儿的,大人打孩子的怒骂,孩子咧着嘴干嚎,大杨树上乌泱乌泱的家巧儿扎堆叽叽喳喳,反正各种声音吵吵闹闹的,太阳就落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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