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姑娘

一、

民谣的少年啊，你的一生到底遇到了多少姑娘？

民谣的姑娘啊，你的一生到底遇到了多少少年？

2017年2月20日，新疆。

    我走了，你起风了，下雪了。

乌鲁木齐，30厘米厚的雪，一只喝醉了的狗。

火车一直往南开，我坐在窗前，窗外一路后退的景色。

我的思绪却飘到了2016年，那一年我在沙湾复读。

那个时候我早已没心学习。还记得那一年是我高中的第六年，也是我决定结束我的高中生活的那一年。

我经常看着窗外发呆，寻找着那个小短发的身影，一个人想着心事。

    “咦，你看什么呢？”

一个小姑娘过来和我搭讪，我决定给这个小姑娘开了个玩笑。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就像沙湾的雪那么深。”我指着窗外的雪。

咦，她一脸好奇的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嘟嘟嘴。

“才那么深啊。”

其实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雪。

现在想想这个小姑娘我可能已经不爱了，因为我见到了更大的雪。

二、

如果说我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偷喝校长的酒都只能算第二，第一就是我喝醉了过新疆有史以来最严的安检。

去云南的那天去朋友家吃饭，他家老爷子问我要不要来两杯。

想着要尊敬长辈，一起喝喝酒谈谈心。什么叔叔放心，在学校你儿子有什么事交给我了之类的话等等。

我说“行呢，新疆人嘛，豪爽。”

果然他家老爷子很喜欢我豪爽的性格，拿酒来。

如果那天不是比碗还大的酒杯，如果那天不是他家老爷子倒完酒就脚底抹油溜了。

如果那天喝的酒不叫柔雅。如果那天你不曾拨动我的心弦。

有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新疆人喝酒前他是新疆的，喝完酒后新疆是他的。”可是那天我喝醉了，新疆却不是我的。

我趴在行李箱上睡着了，在前面拉着行李箱的是我一脸怨念的朋友，就这样一路拖着我把我拖到了火车上。

在梦里，火车一直往南方开，在梦里，我忘记了北方的梦。

我女朋友知道了我的英雄事迹，就给我回复了一个字“强”。

虽然只是一个字，可是难掩深情。我看出了那一个字中对我的爱。

因为她爱我，所以她的发给我的每一个字都是爱我的。

她爱我就像爱惜她的嗓子一样。她知道她唱歌难听，所以嗓子都唱哑了也不肯给我发一句她唱给我的歌。最后就给我发了一句语音“我从来不知道我唱歌唱得有那么难听。”

当然，这句话是在她嗓子唱哑了以后发给我的，很难听。

就像秋天的风吹过落叶。沙，沙，沙。

好吧，我也爱她，我把这句话录了下来。

每次想听她唱歌的时候我就放一下这句话，然后告诉自己，她是爱我的，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唱歌。

我的女朋友叫周三岁，就像我叫杨二狗那样名字都带着几分艺术的气息，我很多时候都会有种错觉，大概这就是天底下最般配的爱情了吧。

她是一位满族格格，我是一位落魄书生。她在北京，我在云南。北方和南方的距离不是一张张往返的车票，而是每一次的欲言又止，以及手机没电就好像失去了她一样的心慌。

我确定我是爱她的，因为书上说每一次欲言又止的背后都是一句句短促的情诗。

就算手机没电了我还有情诗，所以我决定借个手机打电话给她。我要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喂，你在去学校的路上了吗？我也出发了，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哦。”

     “有多远？”她问我。

     “我要去云南呀，很远很远。”

     “哦，是挺远。”她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

“不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哦”她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发消息给我。

“多大点事还要打电话说。祝你幸福。”

我知道她哭了，因为她爱我就像她爱哭一样。

我知道我也是爱她的，因为她在我心中留下了一滴泪。

三、

半夜，我被冻醒了，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睡着的，被子都没盖。

我把手垫在脑袋下面，看着在我对面铺上睡着的姑娘。

其实我不止一次偷偷看她睡觉的样子。

突然我决定给一个喜欢躲在在墙后面的姑娘发消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知道吗，第一次有一个女生离我那么近，我就这样看着她睡觉的样子，我甚至可以看清她的眼睫毛。”

“你这样偷看女生睡觉是不对的。”那个姑娘给我回了消息。

“好吧，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里？”躲在墙后的姑娘问我。

“当然是去每一个有我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过了很长时间我才收到她回复给我的消息。

“大叔，我爱你。”

“我也爱你。”

当然这句话一直没有发出去，火车开始进隧道了。手机没了信号。

我起床去车厢的吸烟区抽了支烟。然后坐在车厢的过道里等待着火车出隧道，等有信号了我就可以把我对她的爱发出去了。

那个夜晚很安静，也很冷。过道里全是一个女人的咳嗽声。那个隧道也很长，长到一句我也爱你都需要很久很久那个姑娘才能知道。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火车才出隧道。

我等着火车穿过长长的隧道，只为了发一句“我爱你。”

消息刚发出去，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回复，其实已经很晚了，我想躲在墙后的姑娘已经睡了。

这时睡在我对面铺上的姑娘翻了个身，被子掉在了地上，我帮她把被子盖好。

谁知道那个姑娘突然就坐起来了，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快睡吧，你刚才被子没盖好，我帮你掖了一下被角。”

“哦”

她又一头倒下去睡着了，真是让人汗颜，姑娘，你的心可真大。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一翻身刚好看见我对面铺上的姑娘睁着眼睛盯着我看。

我被看的心里发毛，为了缓解尴尬，我调侃了一句

“看什么看，你昨晚上打呼噜了。”

“我才没有。”她撇了撇嘴。

“有，虽然很小声还是让我听到了。”

“哼，搞得好像我是你爸爸一样。”

“哼，搞得好像我不是你爸爸一样。”

最后我们的斗嘴以我的惨败告终，我干脆把头蒙在被子里不理她，过了一会我发现她还在看着我，我决定回她一个白眼，不能打败对手，那就在精神上压倒对手。

“好看吗？再看我都害羞了”

“嗯啊，眉毛好看，手也好看，对了你还有锁骨。”

“卧槽，你真的是流氓。”

说实话，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碰到这个姑娘，我还是甘拜下风。毕竟这年头女流氓都惹不起。没事，惹不起我躲得起。

“我给你唱歌吧”

“我不听”我捂住我的耳朵。“我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你不能给我唱歌。”

事实证明对于这样的女流氓，你完全躲不掉。

她唱的花粥的老中医。一首很符合她气质的歌。花粥也许也是一个和她一样流氓的姑娘吧。

其实花粥的歌我还是挺喜欢听的，前提是有些歌也就在手机上听听就好，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位女流氓在你面前唱着花粥的歌，那么恭喜你，你也许会喜欢上这个女流氓。

“你真的不该给我唱歌的，你是第一个给我唱歌的女生。”我说。

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喜欢她的，就像喜欢我前女友那样喜欢她。

可是我的前女友那天嗓子哑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唱歌，因为她爱我，就像我也爱我前女友那样。就算我离开了我的前女友我也会爱她。

“哼，不跟你斗嘴了，反正你又说不过我，你叫什么名字。”睡在我对面的姑娘问我。

“我叫杨二狗，你记住了哦，我可会撩妹了，你可要离我远点。”

“哼，你有多会撩妹，我不信。”她噘噘嘴，显然不想看我得意的样子。

“我撩你只需要三天时间。”我一脸得瑟的表情。

不对，其实只需要两天时间。

因为你只给我了两天。

因为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我刚好看到一句话。

“爱情就像是一种天赋，有的人与生俱来，有的人一生都不会。”

然而我却忘了新疆姑娘独有的骄傲。

也许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出现这样一个女流氓。

也许她会给你唱花粥的歌，也许虽然她平胸但还是会带你去逛内衣店，也许她会把你给她买的第一杯奶茶一点不剩的喝完，只因为这是你给她买的第一杯奶茶。也许她会牵着你的手，走在昆明十里的春风中。也许她是路痴你也是。也许她有一天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也许她主动离开了你。

但是我想说的是，既然在你人生的某一段路遇到了一位女流氓，那和她结伴走一段路又何妨。

四、

2017年2月23日。昆明。

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每个我生命中出现的女生都会带给我一种习惯。

你的头绳我会一直戴着，我会一直定好6点30的闹铃，闹铃的备注就是叫女流氓起床吃饭。

我在大学一直是担任班长，所以对自己要求很严格。

我曾经在班里给迟到的人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迟到，因为我6点30就起床了。

其实她们并不知道我之所以提前半个小时起床是为了叫某个女流氓吃早饭。因为你总是起的很晚来不及吃早饭，然后上课饿肚子。

2017年3月13日前一天晚上，我抽了一晚上的烟。

第二天还是在6点30起床，然后叫打电话叫某个女流氓记得起床吃早饭。

杨二狗，你明明最会和女生聊天了，可是你却打了一个电话沉默了三分钟，然后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最后发了一条短信。

“想叫你起床吃饭，我怕我嗓子哑了，说话声音不好听。”

杨二狗是你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吗？还是你在写情诗？

每一次的欲言又止都是一句短促的情诗。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