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一辈子呆在农村》我来到泡馍摊前,喂!卖馍的大叔,泡馍多钱一碗,你要几个馍,老碗两个馍,贰角钱,小碗一个馍一毛钱,来一老碗吧,哦!油辣子多放点,好勒!趁饭还没做好前,我坐在八仙桌旁往街上张望,此时街上来来往往,赶集的人并不是很多,摆摊设点的不少,但顾客却没有几个,每个摊位前就零零星星几个人,在那里挑肥拣瘦,讨价还价……

买老鼠药的小伙子油腔滑调,高声喊道"老鼠药……老鼠药……大老鼠吃了跑不动,小老鼠吃了蹦三蹦……买一包,送一包………”卖油糕的中年妇女,一边往油锅里放生油糕片,一边大声喊!卖…油…糕…卖热油糕……刚炸的热油糕,油糕放白糖,又软又香甜,不好不要钱,买五片送一片!快来买,一毛钱五片………
卖鸡蛋的大婶,头上顶个蓝格方手帕,也不示弱,嗓子沙哑,高声纳喊…鸡…蛋…鸡蛋……谁要鸡蛋……新鲜的土鸡蛋………卖菜的中年男人,蹲在菜摊后,双眼不停地盯着赶集的男女老少,喊一阵子,卖菜……卖菜……新鲜水凌凌的嫩黄瓜…、又脆又大的白萝卜、小葱、洋葱…大白菜…菠菜,样样齐全……快来买!喊了一阵,停了一阵,开始整理自己摊位前的各种蔬菜……接着又高声呐喊!
喂!卖蛋的老嫂子,别人卖东西都送!你下的蛋送不?一个卖鸡蛋的熟人开完笑说……送你个头,要不是我的鸡蛋可惜,真想拿个蛋揍你!滚!还不滚的远远的,那个开完笑的人并不孬,背着双手拿着烟锅子,笑嘻嘻的离开了卖鸡蛋的。小商、小贩高声低喊,顾客讨价还价………还有人大声吆喝,嗳!看一看来,瞧一瞧!不用差子不用刀,买的买来捎的捎………

喂!泡馍好了没有?哦,来了,来了!大婶端上一大碗油辣椒猪肉泡馍,放在我的面前说:小伙子慢用,如果不够吃言传一声。我往前坐了一下,猪肉辣椒的香味,从鼻子直窜肠胃,不顾滚烫冒气的泡馍碗,我拿起快子捞到一块特别肥膻的猪肉片,咝溜一口就吸进肚子里,又辣又烫!烫的我只想喊娘!抬头望四周看了一看,并没有人注意我的吃像,我轻轻拍了拍胸口,又对碗吹了几口气,低下头,咝咝溜溜吃起了泡馍,头上豆大汗珠滚落下来,我用袖子擦了擦汗珠,抬头看了看周围……

一碗泡馍不大工夫就吃完了。本来还想再来一碗,无奈囊中羞涩,口袋空空如野,只好作罢。我明知故问道:多钱?两毛,我连忙把手伸进上衣兜里,取钱给卖泡馍的,奇怪钱那里去了,二叔给了贰毛钱,十爷捎烟叶给了贰角,我自己还带了三毛,怎么一毛钱都找不到了………我急的满头大汗,上衣裤兜里到处寻找,怎么也摸不着找不见。卖泡馍的大婶,用盯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挖苦道:该不是吃白食的吧?卖馍的大叔转过头去,狠狠盯了一眼大婶说:你怎么能那么说顾客,会说话想的说,不会说话抢的说,鸡蛋没嘴么见憋死………

他又对我说:小伙子不急,你婶子说话有点那个,别往心里去,慢慢找找看,我把衫子兜翻过来一看,发现了秘密,原来兜底破了个洞,钱掉在衣服中间的夹层里,狂跳的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我费了好大一会工夫,才从夹层里取出钱,交给卖馍的大婶,大婶变脸就像翻书一样快,刚才还冷若冰霜,就像寒冷的冬天,冷冰冰的一付防贼的模样……

一瞬间冬去春来,春暖花开,接过钱眉开眼笑的说:小伙子我就寻思,论你的人品,不可能吃白食,大叔说:别啰嗦快招呼其他客人,小伙子对不起,你婶那个……那个二……不会说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他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板娘说:真是!口无遮拦,说话也不过过脑子……我头也没回,离开了泡馍摊。本来寻思要不要再来一个泡馍,叫老板娘一顿抢白,再没了吃一个泡馍的欲望。

离开泡馍摊后,我就在街上溜达一圈,来到一个卖旱烟叶的大叔面前,只见卖烟叶的大叔蹴在地上,戴一付石头眼镜,头顶破草帽,眼神特别古怪,两只发红的眼角有点眼屎,嘴里叼一烟锅子,吧丝吧丝,只顾抽烟,满脸杂乱无章,黑白各半的落腮胡子,黢黑的脸膛刀削斧刻,满脸皱纹,非常冷酷不苟言笑,蹲在烟叶前只顾抽烟。

几小捆金黄色的烟叶摆在他面前,好像与他无关,街上的行人多少,他并不关心,烟叶是否能卖了,他也不着急,一付心思重重的样子,古懂色的脸膛饱经沧桑,双目无神,穿戴破衣烂裤,风尘仆仆,一双旧老布鞋前烂了几个小洞,光脚丫并未穿袜子,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旁边还有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瘦的皮包骨头,光脚丫上沾满灰土,把鞋垫在屁股下面,盘腿坐在他旁边,头上的旧草帽放在地上,头发黑的少,白的多,稀稀拉拉,黑黑的脸膛,一脸皱纹,嘴里一排残缺不全的黄牙,三角眼红鼻子,花白的葫子,说话皮笑肉不笑的。他身穿旧衣烂衫,大概和卖烟叶的是同龄人,而且喜欢抽旱烟,他俩慢不经心望着街上的行人,一小捆烟叶放在他面前,他俩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我蹲在他俩个面前,拿起烟叶装作很内行的样子,一把一把翻来看去,大叔嗓音嘶哑的说:小伙子要不要,都是上等烟叶,有什么好看的,哦多钱一斤?贰角二分一斤,怎么这么贵,要不要?如果要,让利一分,边上那个人开腔道,这方圆几十里,还只有他种的烟叶好,人常说真金不怕火炼,好货不怕檢验,我每次逢集都来买他的烟叶,所以贵点没关系,要不你抽一口试试……

我连忙说:我不会抽,是给别人代买的,哦,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他从旁边拿起一小捆烟叶说:看这是我买的……他见我无动于衷,继续道,小伙子你叔在土桥集上卖了好多年烟叶了,凡是爱抽旱烟的,无人不知,那个不晓。他的烟叶没麻达,绝对是正经东西,你就放心买吧……我说:人家交待一角八分一斤,你要二角二分一斤。哦!那是上次集上,再说一分价钱一分货,物以稀为贵,你望这街道上看,再有第二家卖烟叶的没有?每次价格都不一样……
我心想十爷交待最好的烟叶才一角捌分,这位大叔就要贰角贰分,这可怎么办?对了!待会还是让二叔来试试。看他能不能把价格压下来,想到这……那…你俩忙吧,我再转转,等会再买。大叔没有哼声,继续抽他的旱烟。旁边那个人着急的说:小伙子过了这村可没有这个店了,你不要失了主意……

街道并不长,这时候赶集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我只顾吃饱逛街,把自己来干嘛,倒忘的一干二净,对!二叔还没有吃饭,想到这里,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瓜摊前,这时候二叔正和村里九叔在聊天,九叔现在是土桥供销社主任,而且是省、地、县三级劳模,能吃苦也很能干,把一个供销社经营的,有条有理,日用百货样样不缺……

他见我来了,叫我和二叔去他房子喝水,二叔客气了一阵,叮宁我看好瓜摊,能卖多少是多少,二叔你吃点饭,记得给我十爷买烟叶,哦,你不说我到忘了,我赶紧掏出十爷给的贰毛钱说:二叔我十爷只要一斤,二叔接过钱随九叔去了……

工夫不大,二叔手拿一把烟叶回来了,二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二叔说:我和你九叔刚穿过人群,就碰见板河村张老二卖烟叶,我让你九叔先回房子,我随后就到,那这烟叶,哦烟叶二角一分一斤,我称了一斤三两,共计二角七分,那你不是还贴七分麻?人家要二角一分一斤,少一文都不行,贴就贴吧,不过话得说明白,不然好心捎东西,又受累又贴钱,完事了出力不讨好,最后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回去给你十爷带上,那我十爷说,一角八分一斤,这你称了二角七分的烟,回去怎么交待,哦!人家论把卖,啥东西也不能一刀切,数这把烟叶最好,再说,烟叶是我买的,有事让他找我,我给他贴了七分,我赶紧掏兜里,翻来找去,找出两个伍分硬币给二叔说:那能让你贴钱,这钱我出。二叔说装上,多大的事,不就几分钱吗,推来让去,我不要,回去如实给他说就是了………

赶集回家后天己黑透了,我把骡子拉进饲养室,并把烟叶交给十爷,十爷把烟叶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又在媒油灯下看了看成色,嗯…嗯,不错…不错,是上等顶好的烟叶,多钱一斤,哦!贰角一分一斤,怎么涨价了,十爷一付很不高兴的样子,我说:我先看了烟叶,见太贵了,没敢买,后来让二叔买的,哦!钱是你二叔出的,对!我给他叁角,他硬不要,只收了贰角,还欠人家七分钱,哦,二角一,怎么还成了二角七,是这样的,他称了一斤三两,共贰角柒分,哦!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待我碰见他时再和他算帐。十爷!七分钱就算了,你给我二叔他不一定要,为什么?二叔说:话说明白就行了,十爷沉默了半天,哦!我知道了,天不早了你回去吧,告别十爷后,我摸黑往家走去。

刚来到大口,我家喂的大花狗就在院里一边叫着一边跑到大门口,对我又是狂叫又是摇尾巴,见我进门它两只前爪撘在我身上,表时一天未见,显示很亲切的样子,去……去…去…烦不烦,花狗又跟在我的身后不断摇尾巴……

推门进屋,母亲在案板上擀面条,父亲坐在炕头上吸烟,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哦,我下午回来,你给队上卖瓜去了,哦!吃中午饭了没有,中午在街上吃了点,嗯,等会再吃点荞麦面面条。姐姐给锅里倒好凉水,然后生火,又坐在灶台前开始拉风箱,不大一会饭就作好了……

吃饭时父亲说:现在找个工作非常难,不但临时工不好找,而且生产队也不放人,你大弟在黄城木业社干临时工,如果你再要出去工作,书记说了,必须让你弟回来,不然你就走不了,这样吧,你看你当兵去了几年,你弟也定了婚,人家三天两头崔着要你弟结婚,你现在工作没有着落,现在找对象人家首先问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所以说没有工作对像也不好找,爸那就先不找吧,胡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者你弟那头,人家唉……

要不先给我弟结了吧!那不行,你是老大,给你弟娶了媳妇,你说对像就更难了,别人一打听老大没娶媳妇,老二先娶媳妇了,这老大肯定有什么毛病,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去找你三叔商量,看那里招工,然后先走出一步再说……

第二天早晨一起床,父亲就去找三叔,三叔坚持弟兄俩个只能走一个,不然生产队的劳力都走光了,队里的活谁干?再说你们一家都走了,别的社员也有意见……父亲无奈,只好回来。吃早饭时母亲说:老三这几天咳嗽的历害,你把他领到城里的医院看医生,父亲说:三儿是不是感冒了,母亲说不管怎么样,先看看再说,饭后父母领了小弟就去城里。


过了好几天母亲从城里回来,带了好几种西药,医生说好象肺上有点问题,要吃一段时间西药才能好,那年三弟成十岁,他在大人的督促下,一天三次按时吃药,有天下午天快黑了,我放工回来,母亲不在家,家里只有姐姐和小弟,只见小弟有点不对劲,说他很难受,姐姐问:狗蛋你怎么了?三弟说:天天吃药!天天吃药!多麻烦,不如一次吃完,省得天天都吃,姐姐说天哪,你吃了多少,我吃了一把。

话刚说完,小弟开始抽风,黑眼珠子向翻,口吐白沫,全身发直,我大叫一声不好!姐姐说:赶紧去南村找赤脚医生过来看看,家里有我,快去!我跌跌撞撞疯一样跑出大门,一路跑着向南村飞奔,天渐渐黑了,也分不清那是路那是地,对不管三七二十一,那里近走那里,正跑着前面有几米高的地塄,我顾不了那没多,忽的跳了下去,爬在地上起不来,停一会爬起来一拐一拐向南村赶去。正好赤脚医生在家,我气喘嘘嘘,给寇医生说了大概情况,寇大夫听后说:待我收拾一下药箱,咱们快走,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俩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赶到家里,大夫看后,打了一针说:赶快找人往公社卫生院拉,如果耽误迟了,就不好办了!我又找本家兄长,叔父把人拉进公社医院,后来父母回来,小弟住了几天院,慢慢好起来了,医生说:你们及时把人拉进医院,如果再晚一点,可能就有生命危险……

过了几天在店镇矿上班的转转回来了,人家现在是煤矿工人,我看见他穿一身工服,嘴里叼一根纸烟,心生羡慕,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一块给生产队割草放羊,助地、收麦,现在人家是正式工,每个月几十元的工资,而我当了几年兵,转来转去还在农村当农民,在那个年代好像低人一等。

转转来家串门子,正好阴雨连绵,反正地里也干不成啥,这几天歇工,我在家里热情招待他,给他倒水递烟,我俩开始片言传,拿现在的话说,就叫聊天。
我说:转转我走后,你是怎样去的煤矿,咱们村的北京知青都到那里去了,还有谁谁都干什么去了?转转说:北京学生,有的去潼关金矿,有的去宝鸡铁路上,还有去西安建筑单位的,个别人回了北京,咱们村李四当了兵,张三在铁路上学医当上医生,某某当了教师,我长叹了一口气说:就数我没出息,当了几年汽车兵回来啥也干不了,英雄没有用武之地,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这輩子永无出头之日……

转转说:那道不一定,现在国家发展这么快,到处建工厂。店镇几个单位都接了车,司机不好找,像你们这些技术人才,肯定闲不住,说不定……这时屋檐下流水越来越快,盛水的桶、盆叮叮咚咚,响声越来越大,天阴沉沉的,云层越压越底,黄豆大的雨点刷啦啦啦下的不停,院子里的水泡越来越多,随着水流不断向大门口涌动……

转转坐在屋门口内,架起二郎腿,仰望天空,口里接连吐着烟圈,说:村里再招工,不管是正式工、还是亦工亦农、临时工,你先走出去,第一步先离开农村再说,唉!话说容易作起来难,现在留在农村里的年轻人,那个不想出去,再说如果村里要来个招工指标,不抢破头才怪,那能争上我?转转说:事在人为么,平时表现积极点,多找队长书记,跟人家把关系搞好,来了招工指标,自然村里的头头脑脑,就首先考虑你是不?有道理……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店镇煤矿上,哦!就是在你当兵走后的第二年春天……母亲在屋里说:佳明,你不要光谝闲传,看院子房檐下水桶里盛满了没有,哦!知道了,我戴了一顶破草帽走到院子里,轰隆隆一声响雷,哗啦啦一道闪电,刷刷……刷又是一阵大雨,刹时就淋成了落汤鸡,刚把水提进窑洞,一次又一次把水倒进水缸里……

佳明!啥哩,你看院子里的积水越来越多了,赶紧看看,是不是墙下大门口水眼堵住了,行,我挽起裤腿,又冒雨跑到院子,找了一把铁锨来到大门口,把水眼捅开,哗啦啦……哗哗哗……轰…隆…又是一个炸雷,接着又一道闪电,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而且比刚下的还大!我赶紧跑进屋里,唉!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干地方,浑身上下全是水……

这鬼天气,用雨的时候它不下雨,一连几个月大旱,庄稼苗都旱死了……记得小时候天不下雨,村里老年人成神打卦,磕头撮揖,年龄大的人组织村里的小娃,把他们哄进一个大院子里,说是每个小孩拿碗带筷子来喝粥,然后把大门关上,待每个娃碗里盛好粥开吃时,几个老太太手握抹布柳条,打的小孩满院连哭带跑,说只有这样,老天爷看见了就下雨,想起来都好笑!

转转说:可不是吗,咱们小时候不也关进四爷家的大院里,四奶、老九奶、八婶、七婶,不也追着打着满院跑,后来我看躲不过,院子中间有一颗杨槐树,敢紧扔掉碗筷爬到树上,再没有挨打,我说:聪明!我就没有那么幸运,叫她们几个打的在地上连滚带爬,磕头求饶……就这样折腾了半天,老天爷还是不下雨……这不用雨的时候,它天天下个不停,没完没了,转转说可不是,我回家都几天了,本来准备回矿上,唉,这死天气,真倒霉……

七五年春天化工厂招亦工亦农,公社给村里分来一个招工指标,我得到消息后,认为机会来了,赶紧找书记问消息是否可靠,书记说,是有个招工指标,不过他一人说了不算,因为村里几个青年都报了名,而且别人的条件并不差,这样吧个你先报个名,而后要上社员大会,村委会,支部会讨论,然后西片各村组讨论通过,然后报公社开会审查,最后才能决定………

哦,这么复杂?那,叔!就麻烦你在会上给我美言几句,行!以我个人观点还是同意你去,但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叔!你就帮帮我吧,你看我当了几年兵,二十多岁人一事无成,咱们村和我同样的年轻人,差不多都走出光了。书记蹲在炕头上只顾抽烟,半天不说一句话,我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打动书记。停了好大一会,书记在炕沿上磕掉烟灰,一付非常为难的样子。

佳明!你的事我再清楚不过,为了你出去工作,当初当兵就是我亲手送你走的,我以为你这辈子当了兵,转业就脱离咱们这穷地方了,谁知道你复员后政策变化,又回来了,这次如果不帮你,你家的情况我非常了解,而且你父母也多次提到你,你们家俩个大小伙,总得出去一个……如果再帮你,村里还有几个小伙子……这件事,我左右为难,唉……

《未完待续》陕西省、黄陵县、作者、李明方、二零一九年、
七月十四号、壬子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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