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老屋

作者: 金潮退士 | 来源:发表于2020-01-19 10:20 被阅读0次

          小时候,我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生活,我们住在一个四合院中,那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四合院,东南西北各住一户,还有一个大街门,晚上街门一关,院子就变成一个小城堡,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我们住在西屋,因为有一面墙靠着山根,所以屋里有点潮湿阴冷,我记得爷爷经常往屋里墙根洒石灰,用来吸湿气,我们姐弟几个小时候都会关节疼,想来与湿气重不无关系。

          春天的时候,会有燕子飞来在房檐下做窝。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到的泥土,一点点地垒在屋檐下,我天天观察他们,看着他们的窝一天天地成型,最终变成一个完美的燕子窝。过一段时间,窝里就会传出“啾啾啾”的小燕子叫声,几个小燕子张着红红的嘴巴,努力地朝外面叫着。不一会儿,大燕子从外面飞回来,嘴里衔着小虫子,喂到小燕子的嘴里,那没有吃到虫子的小燕子,叫得更大声、脖子伸得更长,有趣极了。第二年,燕子又飞回来的时候,我总是固执地认为还是去年那一只,他认得自己的旧居。

          西屋和北屋房顶瓦坡的角落里有一张很大的蜘蛛网,中间有一只圆滚滚的大蜘蛛,看着都叫人害怕。大人们说,蜘蛛长得太大就成了精,打雷的时候,天上的龙会下来抓走这只蜘蛛。因此,每次打雷下雨的时候,我就会坐在房檐下,眼睛死死盯着那只蜘蛛,想看看天上的龙怎样把它抓走。可是知道我离开乡下,那只蜘蛛还好好地待在那里。

          一个夏日的早晨,我们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只壁虎,小孩子们便一拥而上去抓他,小壁虎特别灵活,我们几个合起来也抓不到他,有一个小朋友摁住了壁虎的尾巴,没想到壁虎的尾巴一下子断掉,壁虎一溜烟没影儿了,可是他的尾巴还在地上翻滚,我们都特别惊奇。

          院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一到孵小鸡的时候,那可就热闹了,院子里到处是“唧唧唧”的叫声,母鸡带着一队小鸡在院子里找食吃,看见我们这些小孩子走近,母鸡马上炸起翅膀,做出要攻击我们的样子,我们只得赶紧走开。有时候,正在院子里找食的小鸡突然慌乱地钻到母鸡的翅膀下面,这时你抬头,准能发现有一只老鹰在高空盘旋,而母鸡已完全进入战斗状态,昂着头,对着老鹰怒目而视。

          一天早上,我听到院子里隔壁大妈怒气冲冲地骂人,原来是昨夜有黄鼠狼造访鸡窝,把她家的老母鸡给吃掉了。她骂着:“这些个害人精,该遭天打雷劈。”一边骂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鸡窝。

          我那时候比较调皮,经常捉小飞虫玩,有一种飞虫头上有一团鲜红的小帽子,我们都叫他红眼虫,我总喜欢把他们抓在手里玩,玩腻了就会把他们的一只翅膀给撕掉,看着他在地上挣扎怎么也飞不起来,自己在一旁大笑。奶奶看见了,一脸惊异,大声训斥我:“你这个小害精,怎么能做这种事!”奶奶是吃斋念佛的。被奶奶训得多了,慢慢地我也不再折磨这些可怜的小生物。

          我和姐姐到野地里玩的时候,在路边发现了一株小苗,有大人说那是一株桃树苗,我们一听来了精神,用手把那株小苗挖了出来,连泥一起小心翼翼地包在手帕里,回去后种在屋后面的田里,每天还坚持给它浇水,天天盼着它赶紧长大结果,可是盼来盼去,它却一天天地枯萎,最终死去,我们着实懊恼了一阵。爷爷奶奶看着我们直笑,笑什么嘛?我们觉着一点也不好笑。

          爷爷奶奶在一个破瓦罐里种了辣椒,成熟的时候,一个个尖尖的红辣椒挂在绿叶中间,特别漂亮。吃饭的时候爷爷就会摘一两个辣椒吃,辣的他嘴里直发出嘶嘶的声音,可他还一边叫着“真过瘾。”我难忍诱惑,也吃了一口尝试,直辣的我鼻涕眼泪齐流,吃了好多饭才压下去。

          我去过不少地方,看过很多人间美景,每到一个地方,总喜欢把它与故乡做一个对比,而每每总是故乡的炊烟占了上风,还有爷爷奶奶忙碌的身影和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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