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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的童年,总是喜欢甜甜的东西,即使吃到蛀牙,痛到晚上在床上翻滚,只要第二天不疼,就会继续“贼”心不死,惦记着还没有吃完的甜食,然后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再尝一些。
我的童年,物质上并不丰富。记得逢年过节,走亲戚,就是用报纸包好一大包的冰糖,打好绳结,然后在正中心位置贴上红纸,就成为各家各户走亲戚的必备佳品。
那时,冰糖也自然就成为我们童年最美味的甜食了。时常趁着大人不在,偷几块悄悄的藏起来,然后每天含一小块。也正因为这样,蛀牙在所难免,那时是痛并甜蜜着。
而对应的,苦则不那么受人待见了。
吃到苦的东西,不管是药还是食物,小脸总会苦大仇深似的皱紧,紧闭双唇,就是不敢去接触,只能在大人各种哄骗下,闭着眼睛,快速下咽。
这当中,在南方农村中,最常见的的就是苦瓜了,这大概成为很多人童年的阴影吧。
苦瓜,顾名思义,以“苦”闻名于世,对于小孩子来说,吃这个,真真是味觉上痛苦的折磨。
但因极好种植,对环境要求不高,又产量高,那时的南方乡村之地,就成为家家户户都种植的瓜果蔬菜之一。你看:春天栽种,到了夏季,苦瓜藤蔓就爬满了人工搭建的架子、或者山坡边的杂草丛中,然后在绿荫中,一条条的苦瓜掩映其中。
苦瓜对于生长环境不严苛,随便丢个种子下去,也能一个夏天长满一片。
如此,这个成为大人们喜爱的桌上菜肴,但小孩们更多时候是不动这盘菜,还是怕苦。
但孩时的某天,却改变了我对苦瓜的看法,也渐渐爱上了它。
当时,阿嫲招呼我们一群玩疯的小子,说有好东西吃,然后搬出一盆红彤彤的黏腻的果实儿。看着很有食欲的样子,大家也正好饿了,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个是什么,拿起来就往嘴里塞,吃掉软肉,再吐出一个类似小乌龟壳的籽儿。吐的时候,阿嫲特别交代大家吐到另一个盆里,到时留作种子。
当时大家都觉得这甜甜的,太好吃了,没多久,就都抢吃完了。
事后,有好奇的就问阿嫲这个是什么籽啊,我们也才知道这个是苦瓜籽熟了的样子。然后阿嫲又让我们仔细看看那些类似小乌龟壳的籽,问我们有什么发现。观察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说,籽的背上有图案。阿嫲开心一笑,就开始讲起它的由来了:
古时,南方湿热,很多人不幸染上了湿热病症,外出之人,更是很多中了暑。因缺医少药,很多人没有熬过去。玉皇大帝,不忍人间痛苦,派遣了一位神仙下凡,将几大筐的绿油油的条状圆柱形瓜果,交给人间皇帝,嘱咐将其切块熬汤,不管是否有中暑症状,皆可服用。并留下种子,教其种植之法后,飘然而去。
百姓按其方法,果真暑热之症大大缓解,很多人也得以救治。从此,人间就多了一剂应对暑湿之症的方法。
百姓感恩上天赐方,感念苦瓜功劳,于是皇帝顺应民心下诏表彰。由此传入玉帝耳中,玉帝大手一挥,让表彰所盖印章,嵌入了苦瓜种子背上。经此一事,以后人间所得种子背上,皆有印章。
听完阿嫲讲的故事,对苦瓜好感度大增。慢慢地也接受了苦瓜的苦,渐渐也爱上了这味家常菜。
经过阿嫲故事演绎,加上母亲在旁的言传身教,对于去除苦瓜苦味,也了然于心:苦瓜切薄片,然后洒上盐巴,用手抓匀后,腌制十来分钟,然后冲水洗净捞出,下油锅爆炒,这样自然就减少了苦味。当然在爆炒中添加一点白糖,味道更有层次感。
除了凉拌,清炒,还有更多的例如苦瓜炒蛋,苦瓜炒肉,苦瓜羹,苦瓜酿,苦瓜排骨汤等。
特别提下苦瓜排骨汤,喝下时嘴有苦味,但后面慢慢回甘,这滋味实乃妙哉。也像极了人生——先苦后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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