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曾子语录,上达阶梯(8.3--8.7)
第三到第七章,这五章都是谈曾子的。如果说,整篇谈的是圣王和圣贤,这五章与整篇有没有关系呢?应该说这里是用曾子来说孔子,说为人处世的态度。通过曾子的形象,作为一种进步的阶梯,作为从君子到圣王的中间环节。因为,曾子是孔子弟子中地位非常特殊的人。第一,曾子是孔子非常喜爱、欣赏的人,《大学》《孝经》都应该是经曾子编定的,孔子的思想很多是在曾子身上体现出来的。第二,孔子的裔孙——子思学于曾子,曾子也“优入圣域”。孔门弟子中只有两个人被称为“圣人”,曾子是“宗圣”,颜回是“复圣”;再传弟子子思也是圣人。所以,曾子本身便是修己、修身的典型。
第三第四章,都是“曾子有疾”,也就是在生病状态下或者是临终时的形象。所以,第四章以“鸟之将死”来比喻,这两章的重要性。“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说明曾子临终依然是戒慎恐惧,心存敬畏,不仅体现了曾子“一以贯之”的孝道思想,更告诉他的学生们,一个人时时刻刻都要心怀敬畏之心。
第四章,君子所贵者三:“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可谓是曾子的临终遗言。虽然是对孟敬子说的,记在这里恐怕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一章曾子是要表达怎样的意思呢?首先,本章“君子所贵者三”与《礼记·冠义》所说“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和《礼记·表记》所说“是故君子貌足恭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相一致。其二与《中庸》“诚于中,形于外”“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相表里。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正是君子“喜怒哀乐之未发,发而皆中节”之后的状态,也就是以“礼”来节制人的喜怒哀乐,使人达到“致中和”的状态。
第五章,“以能问于不能”章,历来认为。本章是以曾子回忆口气,称赞颜渊的德行。同时,这也是用曾子的话来说做人,来教育所有人,应该怎样做人。曾子所说的这五件事,实际是“谦和”,对别人多尊重,是让而不是争。要多学别人,多谦虚一点,《周易》谦卦“六爻皆吉”,说的就是谦虚的大用。
第六章,“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这是曾子论君子的德才,是一种更高的境界,一种更高的精神格局。“临大节而不可夺”,提醒人在大是大非面前,要经得住考验,为什么泰伯能让“天下”呢?所以,本章强调的核心是与天下的命运、国家的命运有关。周武王临终托孤,白帝城刘备托孤,说明周公、诸葛亮都是君子圣贤。曾子所强调的就是要做君子,要做贤人,要做圣人,至少要有这种“临大节而不可夺”的气节和精神。
第七章,“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本章曾子论士,最为出名,是儒家士君子的精神的最佳写照。在修行的路上,提高境界和格局的路是漫长的,真正达到泰伯这样格局,人们都“任重而道远”。
以上通过曾子所述的五章,讲曾子在亲身示范至德的那种状态,也是曾子在传承孔门心法,为后世树立一个达到理想人格的阶梯。
(三)诗礼乐教,君子之道(8.8--8.17)
这部分内容,都是谈好学善道的,也就是孔子所谓教化之道,其中包含了教学之道,也包含为政之道,二者是统一的。
有一天,我走在路上,突发奇想:如果让我以“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开头,以“学如不及,犹恐失之”结尾,写一段话,中间该如何写呢?大家不妨也试试,看我们能不能和论语编纂者合拍合辙。
[if !supportLists]第八章,[endif]“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所谓教化,就是儒家所提倡的政以体化,教以效化,民以风化。孔子重视“六经之教”,这里以半数代指六经之教,是非常重要的一章。孔子教弟子“先之以诗书,道之以孝悌,说之以仁义,观之以礼乐,然后成之以文德。”兴于诗,因为诗“发乎情”,“诗言志”,“不学诗,无以言”。诗,能启迪性情,即“温柔敦厚,诗教也”,盖诗教为化民之先。说明《诗》在君子修养之中,是非常重要的。“立于礼”,礼能规范人道举止行动、约束性情,即“恭俭庄敬,礼教也”,“不学礼,无以立”,所以,礼教是化民之要。乐,感染熏陶的功能莫大于乐,“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广博易良,乐教也”,所以,乐教是化民之本。兴,起也,始也,是第一步;立,初成也,为第二步;成,完成也,是第三步。在儒家的教学过程当中,以诗书开端,以礼乐作为成之以文德的最后关键环节,“礼主分,乐主合”,化民之道也。“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实际上是修养的过程,是由情入理的过程,是一个人成长、成人、成德的过程,也是治国安邦成为圣人的阶梯。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章历来被认为是孔子“愚民”思想的证据。恰恰相反,本章是说君子应该追求和谐,如果社会要达到和谐,就应该由君子来引领百姓。君子引领百姓,就需要知民、知人、知情,由此才能做到达民之性。从出土的郭店楚简《尊德义》中,在“民可使道之,而不可使知之”之后有“民可道也,不可强也”,所以,本章更突显了儒家教民爱民、以民为本的思想。正如钱穆先生所说,“上章言教化,本章言行政,而大义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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