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系列散文《营中的拾忆》

作者：华仔

第一篇  《三十九班的激情岁月》

      公元一九八五年八月下旬的一天，酷暑依然强势，烈日炙烤着大地，路边的杂草倦怠的搭拉着脑袋，睡眼惺忪地瞪着行人，时不时的从草丛里蹦出几只蚂蚱，弹跳到行人身上，顽皮的戏耍着。两边的大树浸泡在燥热的空气里，无聊的目视着过往行人。路边的庄稼，青绿中泛着浅黄，预示着收获的日子不远了。坑坑洼洼的土路，在行人的后面溅起了尘土，显然，最近没有下雨了。父亲汗淋淋的推着装满被褥、洗脸盆、小木箱的木车子走在前面，我挎着书包跟在后面，爷俩奔赴在去营中报到的路上。

          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样子，父亲和我来到了营中的校门口。

        营中几个醒目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大门上面插着几杆彩旗，在微风中摆动着，友好的召唤着报到的新生。

        那时的父亲，是中年人，体格自然还不错，短暂的修整了片刻，推起车子，爷俩继续朝学校里面报到的地方走去。

      报到的地方到了，已经有好多的学生、家长围在那里。我和父亲排在了队伍的后面。

        等了一会儿，轮到我填表了，我上前交了入学通知书，按表上的要求填写好内容，“这位老师是你们三十九班的班主任阿杰老师，一会儿跟着阿杰老师去认教室和宿舍。”一位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叮嘱着。随后，我和父亲推着车子，跟着阿杰老师来到了宿舍。

        宿舍区位于教室的西边，有好几排平房，每排有好几个宿舍，宿舍坐北朝南。墙上的青砖、房顶上的灰瓦，灰色中透着绿色，看上去年代很久远了。宿舍里有两排床铺，靠窗户那排是单层，靠北墙那排是上下铺子，两排铺子能挤睡二十多个人。当我和父亲来到宿舍时，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同学了。我环顾了一下，心想，三年的高中生活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阿杰老师，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是很高，胖胖的，走起路来，健步如飞，精神抖擞，两只眼睛，虽然不大，炯炯有神，气质绝佳。话语虽然不多，一旦开口，句句干练，严肃的表情里渗透着随和，一看就是知识渊博的老师。我一直对一切就那么好奇，喜欢观察研究一番。“同学们按着次序把各自的行李摆好”阿杰老师井然有序的指导着大家铺排被褥。“同学们有啥事找我!我再去女同学宿舍转转。”阿杰老师嘱咐完，径直走出宿舍，去了女生宿舍那边。                                我的床位在双层铺子下面，挨着西墙根的第二个地方。父亲帮我把行李摆放好，丢给我几十元钱和粮票，走出了宿舍。我把父亲送到了学校门口，目送着父亲渐渐远去的背影，酸楚的泪水湿润了眼角，等父亲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以外，我缓缓地转过身来，向宿舍走去。

        “你是哪个地方的？”我打问着挨着墙根的建斌，“俺是吉家庄的，你呢？”“俺是广对的。”“广对？那么远来这里念书？”建斌显得有些疑惑不解，我也泛着疑惑，他怎么这样问我，难道他不知道我的村子，估计是他误认为我是广州的，哈哈哈，我赶紧做解释“我是广对村的，在营中西面十几里的地方，不是广州。”“哦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建斌嘿嘿一笑，从嘴里吐出几个小烟圈，和我一样，老烟鬼一枚，一副顽皮老练小大人的样子，高度引起我的好奇。他个子较高，170厘米的样子，体型偏瘦，头发有些打卷儿，瘦长脸型，脸上偶尔点缀着几颗小痣，说起话来，口齿伶俐，逻辑性很强，智商很高的样子，令我有些羡慕，无形中增加了我的压力，心想，这小子将来肯定学习好，看来我得暗地里加把劲，否则，必然落在他的后面。                                                                就在我和建斌闲聊之际，屋里十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门口，哇，走进来一位一米八左右的家长，后面跟着一位新同学，个头也足有一米六多，这爷俩，除了年龄、个头不一样，都是发胖的身子，遗传效果堪称完美，举止端正大方，形态憨厚老实，步履稳沉，圆融融胖乎乎的大脸颊上、厚嘟嘟的嘴角上总是带着可掬的笑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眼白和瞳孔达到了黄金分割线，楚楚动人，目光如炬，时时刻刻暗示着别人，这爷俩，绝对的高智慧，一肚子的内秀，不可小觑。就在我入神的打量着爷俩的时候，爷俩径直来到了我身边，“你好!”新同学的父亲和蔼可亲、很有礼貌的向我打着招呼，“叟叟（叔叔）好!”我愣了愣神，迅速站起来礼貌的向这位家长回礼。

      新同学的床位紧挨着我的东面，父子俩放下行李，有条不紊的、不紧不慢的摆弄着，当然了，远亲不如近邻，这点小道理，我还是懂得，于是立即奉献殷勤，帮他们安放东西。“你是哪个地方的？”我主动打问着，这次怕犯了建斌的疑惑，很仔细的主动介绍了自己。“我叫汪锦，是红涧村的。”锦笑呼呼的回答着我，我不问，他不说话，一句主动的话语也没有，这位同学有点意思，又一个好奇心涌上心头，今后得多留意留意。

        快到中午12点了，宿舍里基本上满员了，大家拎着饭盒，纷纷走出宿舍，准备去食堂打饭。我们穿过水房，来到了学生食堂，食堂里飘出了浓浓的饭菜味。食堂好大呀，位于学校的东北方向，有十多个打饭的窗口，来来往往的人流，好热闹啊。食堂前面已经站满了排队打饭的新旧同学，有的同学左手拎着水壶、右手拿着饭盒，一看就知道是高届同学，我们这些新生初来乍到，大部分同学还没有顾上买水壶呢。我和锦小心翼翼的排在了第六个窗口队伍的后面，焦急的等待着头一次吃上营中的饭菜。

        下午，陆陆续续还有前来报到的新生，忙忙碌碌穿梭于宿舍和报到处之间。大家有的留在宿舍里接待后来报到的同学，有的去伙食管理处兑换饭票，有的去街上买生活日用品，校园里一派忙碌的景象。

        夜幕低垂下来，大家待在宿舍里，互相介绍着各自的情况。

    “我阿武，来自坨庄”东墙根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俺们家里养牲口，可有劲头了……”阿武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牲口就是力量”我从被窝里漏出头来，幽默的、冷不丁的对了一句，哈哈，打这以后，力量就是阿武的绰号了。“俺是阿水，来自岭庄村”床铺中间传来一句文雅的声音，“粥里的水，就是米汤”哈哈哈，我又浮想联翩的对了一句，引得全宿舍哄堂大笑，大概记忆最深刻的绰号，就是这俩个，算是我的经典大作。“我叫建军来自水泉”“我是正文，红桥的”“我叫喜斌，暖泉的”“我叫元天，醋柳沟的”你一句，他一句的，大家的说笑声，打破了宿舍的寂静，昏暗的白炽灯下面，赤条条的躺着二十几位同学的身躯，陌生的脸孔，此时不再那么拘束，同学们的友谊开始有了萌芽。

        翌日清晨，我们起了床，洗漱完毕，去食堂打了饭。早上的主食是窝窝头，副食是大白菜熬土豆，菜里不能说没有一滴油，但油滴还是可数的，不怨学校，那年代，物质匮乏，能吃饱肚皮就不错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把俩窝头连菜吃得一干二净。农村长大的人，啥苦事没经过，这点苦算的了什么。那个年代，我们这些农村出生的学生，非常羡慕那些非农业户口的学生，尤其那些走读生，天天放学回到家里能吃上可口的饭菜。那时候，我就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高等院校，变成非农业户口，脱离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挖二陇子农村生活，到城市里安家落户。

        快八点钟了，大家挎着书包，纷纷走进教室。三十九班的教室位于最西边，挨着小广场，小广场南端就是水房，教室所处的环境还是不错滴，视野开阔敞亮。我个子比较高，座位比较靠后。和我同桌的是一位大美女，她叫宏宇，苗苗条条的身材，高高的个子，穿着较为时髦的衣服，头上别着发卡，梳着运动发型，俊秀的脸蛋上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煞是迷人，器宇不凡，颇有气质，而且很善良，心里泛着嘀咕，咱长大后就聚这样的媳妇。人家是镇上的人，父母都是人民教师，家庭背景不是一般，咱这个农村娃儿子，哪里见过如此清秀的城里女子，拘束和腼腆使我有些不自在，我紧张的坐在座位上，头也不敢乱动，眼睛特别老实，拿出一本旧书，假装看书，以此收心，缓解紧张的情绪。

        就在我假惺惺的看书时，班主任阿杰老师疾步走上了讲台，“同学们好!今天是开学的第一趟课，跟大家说说有关事宜……预祝大家今后努力学习，取得优异成绩!为理想而奋斗!”阿杰老师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的一番讲话，非常励志，此刻，大家心潮澎湃，充满了昂扬斗志。

          下课铃声响了，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我们坐在后面的同学，一般都是从后门进进出出。我站在后门门口，仰望了一会儿教室前面的参天大杨树，随后掏出一只红满天香烟，抽了起来。“借下火”一个干脆利落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我立马掏出火柴递给了对方，“谢谢!”对方点着香烟，顺手把火柴还给我，我顺便瞅了瞅他手中的香烟牌子，哈哈，是山海关牌子，比我的牌子厉害多了，那个年代，能抽这个牌子的，很牛啊。我仔细打量着这位同学，他瘦瘦的身子，足有170厘高，瓜子脸，留着小平头，架着一副黑框大眼镜，眼睛一眨一眨的，感觉反应能力很强、很精干的。他斜倚在门框上，话语不多，一副成熟的样子，悠然自得的吐着小烟圈，一看那娴熟的抽烟技术，就知道他也是一枚老烟鬼。“同学你好!你叫啥名字？哪里人？”我好奇的打问他，“秀峰，本镇的。你呢？”他操着一口东半县的口音，干脆的回答着我，“我是阿华，广对的”“哦，知道那个地方。”看来他对我们村并不陌生，此时，我感到一丝亲切。短短的一天时间，我才了解了几个人，就发现一个问题，这三十九班的人不简单，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我。

        上课铃声响了，大家快速走回教室，漫长的学习生涯从此拉开了帷幕。

        学校的操场东面、南面是杨树林。通天的杨树，枝叶繁茂，树低下杂草丛生，安静的杨树林自然成了同学们课余时间读书、锻炼身体、闲庭信步释放心情的好地方，当然也是逃课藏匿的地方。在东南角的土墙上有一个豁口，那是通往校外的捷径，对学习雅兴不足的同学们，时常会随心所欲的翻过这个豁口，逍遥于野外的树林、四碾的娟娟流溪、苗寨的水库里。

        一个冬日的下午，西边的太阳还在山头上露着半个脸，这片树林就黯淡了下来。我和阿武、建军、建新等几个同学便来到了树林里散步。

        “嘿嘿、哈哈……”等我们几个人走到南面的树林时，听到了一阵一阵的喊叫声。于是，我们蹑手蹑脚的向发声的地方摸过去。啊，嘻嘻，原来是我们班的同学杰，他在练武功呢。八十年代，《少林寺》等一批武打影片纷纷登场，各类武侠小说层出不穷，因此，武术在社会上一时兴起，尤其青少年，更是热衷于武术。同学杰，来自县城一个干部家庭，身材魁梧，大高个儿，肌肉发达，脸上偶尔隆起几块横肉，眼睛圆大，眼白较多，说话声音洪亮，平时就喜欢和同学们比划拳脚。大家静悄悄的躲在一颗大杨树后面，观察他的表演。还别说，同学杰的动作挺像电影里的武林高手，他对着一颗杨树，拳打脚踢，看那套路，有点像李小龙的截拳道。“扑哧扑哧……”这个阿武，平时就喜欢看到新鲜事物抿嘴大笑，憋不住的发出了笑声，“呔，看拳!”同学杰被阿武的笑声惊动了，比划着冲了过来，“哈哈，是你们几个小子，哈哈哈”同学杰也是专挑胆小老实的同学，他在建新面前比划着拳脚。建新同学，黄梅那一带的人，四方脸，肤色黝黑，穿着很土气的衣服，言语少，人很老实，腼腆型男一枚。同学杰的拳点快速的在建新眼前胡乱晃动，吓得建新连连后退，看到后退的建新害怕的样子，同学杰仰面大声狂笑起来。“哈哈哈，你继续操练，我们继续溜达。”我们跟同学杰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在树林里穿行起来。

        高一阶段的语文老师是玉华老师。那时候的玉华老师，年纪就挺大了，有五十多岁，看上去就是一位慈祥的老头。玉华老师在天气不热的情况下，基本穿一身中山装，高个儿，身材显瘦，肤色黄中带黑，走起路来喜欢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圆圆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低于眼睛，在看人时，圆圆的眼睛总是通过眼镜的上面，上翻着眼睛，很是幽默。圆圆的脸上时常挂着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讲起话来，咬字清晰，非常伶俐，有条不紊。头顶上的头发稀稀疏疏，可能跟多年的脑力劳动有关。年纪大了，玉华老师讲课时喜欢把两只手放在讲台上。玉华老师是从教多年的高级教师，语文水平很高，知识渊博，课也讲得特别细致，我最喜欢听他老人家的课。

        记得有一次上玉华老师的语文课，这节课讲得是文言文，个别同学对枯燥乏味的文言文不是那么感心趣，正值下午第一节课，睡意犹存，课堂上打盹。当玉华老师讲到一半时，突然提问起来。我缩起头，爬在桌子上，心惊胆颤的有些紧张，生怕被玉华老师点叫，幸好，前面几个同学顺利过了关，“那个挨墙的同学，两只眼，像老鼠似的，滴溜溜的瞎看啥呢，说你呢，起来回答问题”“我…我…老师，我不会”哈哈哈，教室里一片大笑，原来是建军啊，他刚才没有认真听课，坐在靠北墙的最前排，两只眼睛没看黑板，扭头向后面的同学们张望呢，被玉华老师发现了。

        建军同学，操一口水泉音，大个子，偏瘦，长方脸，络腮胡，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喜欢左顾右盼，头发打卷儿，走路贼快，脑子聪明，精力旺盛，数学不错，其它的课程由于不爱用功，成绩较差，喜欢玩耍。

        当年，镇上的电影院基本是我、建军、阿武等同学常进常出的场所。

        高一的期末考试成绩刚刚出来没几天，一个自习的晚上，我和建军偷偷摸摸的去了电影院。《自豪吧母亲》演的是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故事，我俩兴致勃勃的饱了一次眼福，又悄悄的溜回学校。那时候，晚自习还没有结束。当我俩鬼鬼祟祟的走到学校水房时，不幸被教导处主任“三瓣嘴”逮住了。刘主任平时板着一副脸，很严肃的样子，同学们看到刘主任会望而生畏。他把我俩叫到教导处里，我俩低着头站在那里。“你班上考第几？”“我44名”我羞涩的回答了主任，“你多少名？”“第五十一名”建军怯怯的回答着，“你们班一共多少学生？”“五十二个”“你干脆直接说倒数第二得了!还第五十一名，也不害羞!”我低着头，用手捂着嘴，把笑憋在肚里，只怕漏出笑声，我用余光斜瞟了建军一眼，他脸色灰白，十分紧张。刘主任声色俱厉的训斥着我俩，吓得我俩腿肚直哆嗦，最担心被开除学籍，要知道，那时候的校规很严厉的。“以后再发现此类问题，直接开除!回班上每人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交上来!”“以后保证再也不敢了!”我俩当场做了口头检查，便灰溜溜的走回了教室。

        地球不停的自转着，日子不停的刷新着，转眼间到了高一的下学期了。                    “五一”劳动节到了。那年代的五月天，气温不是太高，校园里的杨树叶子刚刚吐出嫩芽，泛着绿的杨树林在和煦的春风拂动下，摇曳出一片生机。这天，学校组织学生们去校外南面的乡间小路旁植树。

        三十九班的任务区在小路的最南端，每人五个树坑。同学们在元天大班长的安排下，纷纷领上各自的任务干起活来。            元天，醋柳沟里走出来的娃仔，出生在一个石匠家庭，通过他那双有力的、长着厚茧、指头短而粗壮的大手掌，就能看出来，从小家境不是那么好，时常帮着他的父亲打磨石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元天同学从小就在骨子里历练出一种不畏艰难、吃苦耐劳、刚毅坚强、勤劳善良的性格，健壮如牛的身材如同他家里的磐石一般，雷打不动，是条汉子。作为一班之长，元天总是热情的收集同学们的困难情况，并积极配合班主任阿杰老师替同学们排忧解难，赢得了同学们的一致好评。

        我挖树坑的地方和建东同学的地方挨着。就在建东快完成任务时，挨着他的女同学玉香“啊呀”的叫了一声，建东立即走了过去，只见玉香同学坐在地上抱着一只脚喊疼，“咋回事？”建东着急的询问情况，“扭脚了”玉香同学咧嘴回答着，“这样吧，让华仔帮你挖剩下的坑，我扶你回学校的医务室看看。”“谢谢你俩了”玉香同学不好意思的道着谢。建东边说边扶起玉香，小心翼翼地朝学校方向走去。

        建东同学，来之县城一个工人家庭。中等个头，体格好，粗壮厚实，四方脸上均匀的分布着青春美丽疙瘩痘，一双不太大的眼睛里蕴藏着犀利的目光，乐于助人，体育素养好，因此，被推荐为三十九班的体育委员。

        玉香同学，个子不算太高，身材稍胖，脑筋灵活，机智聪明，学习成绩不错，干起事来有股子韧劲，人缘好，同学们对玉香同学的评价不低。

        我来到了玉香同学挖的树坑这里看了看，嚯，人家的进度可以啊，已经挖好了三个，作为一名女生，相当不错了，由衷的竖起来大拇指。天色不早了，我抓紧时间完成玉香同学剩下的两个树坑。

        太阳快要落山了，同学们收拾好工具，开始向学校返回。

      一 回到宿舍里，大家就围着建东问这问那的，建东同学有声有色的一番演讲博得了大家的啧啧赞叹，喝彩声、打趣声愉悦着整个宿舍，打那以后，建东和玉香的的感情在二人的世界里擦出了火花。

        时间过得就是这么快，一转眼，高一的学习生活就要结束了，为了备战升级考试，同学们在考试的前几天里，全神贯注的复习功课。

        我们那个年代，竞争激烈的高考是件神圣的事情，要决定人生的命运，而这平时的考试成绩可以初步预测出自己将来的人生有几份胜算，有点未卜先知的味道。因此，即使是学习成绩不怎么好的同学，也会认真冲刺每一次考试。

        满天的星星还在眨巴着眼睛，我便匆匆起床来到教室里，准备秉烛晨读。

        这时候，漆黑的教室里已经有十几个同学在昏暗的烛光之下，埋头学习着，我悄然坐在后面的座位上，点亮了蜡烛，开始复读起来。

        “这个单词是啥意思？”就在我吭哧吭哧地默读英语单词时，前排女同学扭过头来问我一个单词的含义，我愣了一下，马上回答了她的问题，之后，她莞尔一笑便回过头去。

        幸亏我刚才碰巧读过那个单词，要不然在女同学面前丢丑了。这位女同学就是秀萍，人家的学习成绩一向排在前十名，而我却是名落孙山之流，秀萍的请教，使我在羞涩中感到欣慰，获得了一丝尊严，不由得，心中泛起了涟漪。昏暗烛光下的秀萍，楚楚动人，显得更加妩媚，更加温柔，甜甜的声音撩人心弦，圆圆的脸庞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如同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光鲜亮丽。大大的眼睛就像清澈的泉眼，会说话的眼神，更是让人心动不已。飘柔的头发，乌黑黑亮晶晶，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让人痴迷让人心醉。中等身材的秀萍，胖瘦匀称，柔情似水，婀娜的姿势，引人注目。秀萍同学，为人处事善良，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学习成绩又好，因此，在班上口碑挺好，尤其倍受男同学们的青睐。

        期末考试成绩终于公布了，第一名是丽琴同学 ，艳红、秀萍、晓颖、宏宇、如仙、玉香、阿水、建斌、元天进入前十名，很显然，女同学比男同学学习好，有点“阴盛阳衰”的感觉。

        学习不怎么样的我，成天的玩，一向对女同学们不大在意，一年的高中学习生活过去了，学习成绩一般的我，冥冥中开始对学习成绩好的同学产生了极大的羡慕和好奇心。 

      稳坐第一名的丽琴同学，个头不高，坐在第一排， 鸭蛋脸上总是带着充满智慧的笑容，一双聪明的大眼睛闪着睿智的眼神，伶俐的口齿奔放出能言善辩的声音。素静的丽琴同学，把所有精力用在了学习上，成为班上的学霸，令同学们羡慕不已。

        艳红同学，来之化稍营，个子比较高，身材稍微发胖，表情略微严肃，一向不怎么多言多语，总是埋头于学习，学习成绩不错，紧随丽琴同学后面，不过我们这些坐在后面的差等生向她请教问题，她还是乐于帮助我们，隐隐觉得不善言辞的艳红同学，内心是火热的，是个通情达理贤惠善良的女生。

        高一的学习生活结束了，高二的学习生活开始了。由于补习班缺优秀的老师，班主任兼化学老师阿杰老师被抽调到了补习班，班上新来了一位女化学老师永莲老师。“同学们，我们朝夕相处了一年，感谢同学们对我的信任和支持，三十九班的同学都是很棒的，真舍不得离开大家，我们的师生之情是浓厚的，即使我离开了三十九班，同学们有什么事继续找我!希望同学们今后更加努力学习，取得优异成绩!这是你们新的化学老师永莲老师，也是同学们的班主任，希望大家今后好好配合永莲老师，大家欢迎永莲老师讲话!”教室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同学们好，在我来三十九班以前，就听说过，三十九班的同学智商挺高，很聪明，很活跃，我也是刚刚大学毕业，教学经验不足，希望同学们今后多多体谅，我一定努力把大家带好，同学们，让我们欢送阿杰老师!”掌声又一次响彻起来，阿杰老师深情的环视一遍教室和同学们，便依依不舍得走出了教室，同学们恋恋不舍得目送着阿杰老师。

        高二伊始，班上来了几位从上届降级过来的同学，永莲老师对座位做了重新调整，和我同桌的是一位降班同学，他是秀全同学。这位同学，个头尽管不怎么高，但主动坐在了后面，或许为日后在课堂上偷偷看小说打基础，事后确实证明了，秀全几乎天天抱着小说看。秀全同学，胖乎乎的，不苟言笑，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起话来略显迟疑，喜欢深思熟虑一番，平时就带几本课本书，课外读物就是小说，上课都看小说，不好好听课，我琢磨着，这个降班生，估计将来学习成绩跟我差不多，心里暗自庆幸。事情往往出乎预料，一次物理课上，任老师向秀全提问，秀全放下小说，站起来正确的回答了问题，啧啧啧，这下可把我羡慕死了，就这个问题，我琢磨半天都搞不明白，人家秀全居然轻松的答对了，打那以后，我对秀全同学另眼相看、不敢小觑。

      一个寒冷的冬天， 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天，晚上都没停下来，校园里的雪足有一尺厚，估计这个晚上老师不会查夜了，于是，我们宿舍里的同学借着微弱的灯光畅所欲言起来。

        “一到冬天，俺们村就会有土豹子偷袭人们家里的羊、猪、牛。去年冬天，一只土豹子就把俺家的猪给吃了，土豹子可凶猛了……”降级下来的护根同学抑扬顿挫、一本正经地给大家讲述着土豹子吃猪的故事，我爬在被窝里津津乐道的好奇的听着他讲的故事。护根同学胖墩墩的，四方脸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脸上有隆起的疙瘩痘，比较喜欢说笑，尤其喜欢爱开玩笑，为人忠厚老实，来之南山跟一个村子，通过他，大家对南山里的风土人情有了一定的了解。

      “宣化那个女孩把我迷得厉害……”“唉，你一会儿宣化的，一会儿是颖儿，到底看中哪个女生了？没个准……哈哈哈”我仰面笑嘻嘻的看着上铺的志斌，打趣的调侃起来，“唉，迷茫迷茫，都挺好……”志斌笑眯眯的俯视着我，俩人毫不遮掩的开心聊着。志斌那双眼皮的大眼睛、能说会道、善于煽情的口齿、英俊的脸庞、潇洒的身材、温柔多情的性格、一身干净的中山装，着实令女同学们神魂颠倒。由于志斌喜欢说道，对别人的褒贬也不在意，很随和，性格方面，我俩有不少相近的地方，于是就成了要好的朋友。

        志斌提到的那个宣化女孩，我也没见过，只是平时听他磨叽过。但他对颖儿的挂念，我是知道的。颖儿就是我们班上的女同学晓颖。晓颖同学，来之水泉镇，长得确实好看，中等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材，走起路来温柔似水，头上扎着两个迷人的小辫，甚是可爱，白皙细嫩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温柔甜蜜的口音、多情随和的性格、聪明贤惠的样子，堪称班上一只花，令男生们心潮澎湃，垂涎三尺。

        “夜来个，俺们吃西红柿撒白糖，卡香了。”几个同学嬉皮笑脸的重复着白天女同学淑芳的话。情况是这样的，淑芳星期天在水泉家里吃了放白糖的西红柿，回到学校后跟同学们说道，一口地道的水泉方言，别有一番风味，事后成了部分同学的口头禅了。淑芳同学身体微胖，个子高，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庞，喜欢说笑，嗓门大，很随和，是个没心没肺的女生，在男同学面前不拘束，因此，男同学们也喜欢和淑芳聊天。就在大家刚才模仿淑芳那句话时，边上的正文同学不做声了，见此情况，大家赶快转移了话题。大家隐隐约约的、或多或少的知道些正文和淑芳的恋爱之事，只是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达到明朗化。有些事情，惟妙惟肖，比如他俩的事，平时看不出来，可见正文做事多么的严密。这位来之红桥的同学，廋高个子，瓜子脸，平时喜欢留着小平头，喜欢说笑，但不爱开玩笑，一本正经的样子，为人处事正直，是个落落大方的学生。

      熄灯时间早已过去了，大家还在哄哄吵吵地侃着大山，“同学们不须说话了!快睡觉!”原来是班主任永莲老师和教导处刘主任来查夜了，没想到这么大的雪，老师们还来查夜，足可见老师们的敬业精神多么可佳，令人敬佩。大家立刻收起话音，卷缩在被窝里，宿舍里一片寂静，听到查夜老师走远了，大家嘿嘿一笑，又说笑起来，只是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招来查夜老师。那个年代，老师们很负责很认真的，学生犯纪律会受到严厉批评和训斥的。

        转眼间，高二下学期到了。 三年的高中生活过去一半了，我们这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基本上有点破罐子破摔，对自己要求不是那么严格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经常逃课看电影。记得有一次，十来八个同学，当然包括我，从晚自习上溜出来，去了电影院，结果回到学校后被永莲老师逮着了，永莲老师很生气，“同学们，难道你们就这样过呀，就这样对待自己呀，你们真的不为自己的人生考虑了……你们太让老师失望了。”看得出来，永莲老师真的伤心了，说着说着，眼角都湿润了，我们清楚，永莲老师如同家长一般，平时非常关心同学们的学习和生活，她对我们这些差等生并没有失去信心，依然寄于厚望，我们确实对不住永莲老师。

        永莲老师是本科毕业，化学水平很高，可是我最不会学化学，化学课本放书包里，基本没动过。那个时候，有一位闫姓师傅，听口音像是外地人，经常在学校摆摊儿卖各种书刊杂志，尽管学习不怎么样的我，还是喜欢到闫师傅的书摊上转悠，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大学的数学书和一本大学的化学书，感到好奇，就买了下来。在永莲老师上课时，我不好好学高中化学，反而研究起大学的化学来，永莲老师发现这个情况后，真是苦笑不得。这个事件也被眼尖的秀峰同学发现了，直到如今，他都记着这件事情。

    “全荣被打了!”听建军嚷嚷着，我们几位同学迅速赶回宿舍，全荣的脸上淌着血，问询了情况后，大家义愤填膺，“走，找他算账去!”“不用了，不用了。”全荣劝阻大家不要去找麻烦。全荣也是降级下来的同学，人很善良，挺正直，是个大好人，根本就不会惹是生非的，这次挨打，纯属一场误会，原来是44班的大喆同学打错人了。那个时候，大喆同学是个大块头，力气大，同学们都挺怕他的，那个年代，校园里打架斗殴的事件时有发生，不足为怪。最后在永莲老师和44班的班主任沟通调解下，大喆同学向全荣做了赔礼道歉，俩人也不再计较此事，和好如初。

      高二的生活即将要结束了，同学们进入自由复习阶段。然而，我们几个同学，在这炎热的七月，哪里受得了苗寨水库的诱惑，午饭一过，爱勇、阿武、志斌、建军、阿青、我等十几位同学便翻过校园南面的墙角，径直来到了水库。水库的西面是郁郁葱葱的杨树林，树林前面是一条水渠，水比较深，烈日下的水，看上去特别凉爽，大家二话不说，立马脱掉衣服，扑通扑通地跳进水里，疯狂的玩起来。渠中间的水最深，有三米多深，我有些胆小，只是在岸边玩，爱勇、阿青、建军几个胆大的在渠中间玩，看着他们娴熟的游泳技术，心里很是羡慕。爱勇体格健壮，诚实厚道，为人坦率耿直，属于那种“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侠之士。阿青胖墩墩的，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很有精气神，乐于助人，为人诚恳，比较幽默诙谐，是宿舍里侃大山的主要成员之一。他们几个凭着强壮的体力，在水里忽上忽下，淋漓尽致地摆弄着各种姿势。

      尽兴之后，惬意的我们开始往回走。水库到学校的路边全是参天大树，倦怠的树叶在微风吹拂下哗啦啦作响，然而游了泳的我们浑身充满了精气神，一路上谈笑风生。

        “说过多少次，不准擅自玩水，我们学校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溺水死亡事件，你们马上就要高三了，出了事怎么办，你们……”不知怎么搞的，又被永莲老师发现了，这下我们真的成了“落水鸡”，办公室里，我们站成一排，接受永莲老师的训斥。“三十九班的同学，本来都很聪明，刚入学时，全年级第一，看看现在的三十九班，全年级倒数第一……老师管不了你们了，你们好之为之吧。”永莲老师十分伤心，无奈的看着我们，此刻，大家虽然明知故犯，但心里面还是非常感谢永莲老师的一片苦口婆心，因为，永莲老师一直没有抛弃我们这些差等生。

        高二结束了，最后一年的高中生活开始了。由于补习班缺语文老师，玉华老师被调到了补习班，向东老师接替了玉华老师。由于种种原因，永莲老师辞退了班主任，向东老师接替永莲老师担任了我们的班主任。向东老师高个子，微胖身材，四方脸，肤色白皙，大嗓门，讲起话来抑扬顿挫，神采飞扬，会唱京戏，有音乐细胞，喜欢文艺，无论是语文课还是学生管理，都很认真。“同学们，高三是最重要的一年，无论是学习好的同学还是学习差的同学，希望大家都要认认真真对待，做好最后的冲刺……”第一节语文课上，向东老师做了自我介绍及对同学们的鼓励。

        是的，高三这一年的确很重要，我们这些差等生心里也很清楚，考上大学与否直接决定人生命运，因此在方方面面也引起了注意。学校里的伙食不好，我们时常到学校门口的摊上吃饭，补充点营养。一个星期日的早上，阿海、阿武、建军、我到校门口，准备吃饸饹。营里的饸饹很有名气，校门口大概有七八家饸饹摊子，到底去哪家吃，我们跟着阿海转来转去，最后阿海确定了一家，示意我们几个坐了下来。这家的饸饹果然好吃，阿海真行。这个阿海，是刚刚降级下来的新同学，别看他个头不高，滴溜溜的眼睛转得突突的，精明能干的样子，颇有商业头脑。吃饸饹这个事，一般人随便选择一家即可，而他非要对几家摊子做个对比，选择出经济实惠、质量好的一家。我心里嘀咕着，阿海即使考不上大学，走向社会谋生，也会出类拔萃的。天无绝人之路，是金子总会发光，后来的事实充分证明了这句话，建军、阿海等同学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在社会上靠自己的打拼，干得非常不错。

        高三阶段，我们的座位又做了调整，我坐在了如仙女同学后面，挨着如仙的是建东同学，和我邻桌的是爱勇、阿武。一个炎热的下午，我们后面的几个同学，昏昏欲睡，突然爱勇悄悄地贴着我耳朵说“注意了，盯着建东，有好事要发生，嘻嘻”，“哦哦，嘿嘿”我俩紧盯着前排的建东。只见建东同学假装做了个伸懒腰的姿势，一只手臂放在了如仙同学身后的桌子边上，有守株待兔之意，果不其然，低头看书的如仙挺起身子向后一仰，正好靠在了建东的手臂上，“嘿嘿，”建东看着我和爱勇，偷偷一乐。可能是如仙发现了这个情况，脸色刷得一下变红了。如仙女同学，带着一副眼镜，匀称的身材，俊秀的容貌，单纯的性格，专心致志的学习精神，是我们这些坐在后面的同学一向崇拜的偶像，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向她讨教，是我们心目中的女神。

        那个时候，紧挨着教导处的西面，有一个校医室，有一个吴姓医生，总是看不惯这看不惯那的，经常唠唠叨叨说些抱怨的话。有一天，不知什么原因，吴医生站在院子里跟校长嚷了起来，引来不少围观的同学，我和志斌站在边上看热闹。一会儿，志斌把头扭向了北面，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哈哈，原来是晓颖、秀萍、如仙几个女同学也在那边看热闹，当年，志斌这个帅锅对晓颖多么的痴情啊。

        时间过得贼快，马上到了元旦了，班主任向东老师一向对文艺活动特别感兴趣，号召同学们好好庆祝庆祝。元旦晚会上，有猜谜语、诗朗诵、唱歌、下棋多种活动。晓颖同学出色的诗歌朗诵，博得了向东老师和同学们的热烈掌声和赞美，坐在边上的志斌深情的望着晓颖，浮想联翩。我和阿锦、秀峰在后面下象棋，第一局是我和阿锦对弈，阿锦吸溜着鼻涕笑嘻嘻得看着我聚精会神的样子，洋洋得意起来，眼开就要输了，气急败坏的我瞪了阿锦一眼，其实打心里我一直挺佩服他的智商，好小子，待会让秀峰替我出口气吧，结果他俩下了个平手，自认倒霉吧，阿锦又一次得意起来，笑嘻嘻的样子着实可爱至极，为了安慰我，秀峰给我上了一只好烟。这个晚会，过得太开心了，同学们忘记了烦恼，尽情的放松着自己，这个美好的晚会将会永远尘封在大家的记忆里。

        距离高考只有个把月了，向东老师向同学们做了最后的动员大会。我们这些差等生，也不甘示弱，怎么也得拼上一搏。为了备战高考，提高体质，我、阿海、阿武、建新等同学，在每个晚上，都会去操场上跑上几圈。有一个晚上，我和阿武在操场上跑步，等跑到南面时，隐隐约约看到树林里有两个人影，很像是建军和建丽，我和阿武停了下来，仔细观察，就是他们俩，嗯，明白了，我说怎么最近，建军不和我们在一起了，原来是在热火朝天的谈恋爱呢。建丽同学苗苗条条的也是班上的大美女，终于被建军的真情实意给打动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好，我们暗自祝福他们吧，我和阿武停顿了片刻，又跑了起来。这个晚上的月亮真美。

          再有三天的时间就要上考场了，同学们基本上不再复习功课了，大部分时间用在了调整心态上。一个下午，我、阿水、志斌、建新、阿武、阿海、建国几位同学沿着校外到水库的马路，边走边聊，各自倾述着自己的想法。“实在考不上，就补习吧，反正应届生考上大学的也不多，所以，咱们不要紧张，从容自若些。”阿水慢条斯理的跟大家阐述着他的想法，我们几个觉得他说的对，默认了他的观点。阿水同学，虽然个子不高，但头脑精明，学习和做事都很认真，平时的笔记做得特别工整，字写得不错，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属于优等生，但他没有自傲，跟我们这些差等生相处得很融洽。“我年龄比你们大，家境不好，家里只有老娘了，供我读书不容易，这次考不上的话，只好到社会上谋生了。”说着说着，建国的眼角有些湿润。建国的压力，大家有所了解，懂得他的苦衷，于是，我们几位安抚了他一顿。是啊，高考在即，人生的命运就要发生变化了，每位同学都有自己的酸楚，泪往心里流，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向命运奋力拼搏吧!

        高考结束了，同学们收拾好行李，即将离开生活了三年的营中，难割难舍的师生情、同学情，深深的缠绕着大家……

        我带着行李，带着沉重的心情缓缓地走出了校园，杵在学校门口，回头凝望着，营中再见了!老师们再见了!同学们再见了!

        几度风雨

        几度春秋

        风霜雪雨搏激流

        少年壮志不言愁

        何惧风流